书城古言谋国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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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向你赔礼

来人正是元慕,闻言他轻笑出了声,好似他对颜子悠的态度早已有了预料,“为何你见了我从来都是厉声厉色,处处防备?”

为什么?

颜子悠沉默下来。

她想起每一次相见,她总是将他放在最险恶的居心里恶意地揣测,即使他没有多少真正地伤害到她个人,秋狩遇险时情况有所改善,但那之后一切又回到原点。

因为他的手段太高明?

因为他太危险,危险到令她不自觉地自我保护?

颜子悠想大概二者皆有的,尽管她不想承认,但是偶尔心中产生的那抹异样会使她惶恐不安。

她静静地看向站在面前的元慕,树林之内,大雨之中,他仿佛没有受到丝毫影响,袖摆依旧光洁整齐轻柔地垂着,他的神情气质一如既往的雅致尊华。

可也同样的虚无缥缈,难以捉摸。

颜子悠从恍惚中清醒过来,抛开这些思绪,看了看四周目光茫然的人,避开这个话题,疑惑地道:“他们是怎么回事?”

她不想回答,元慕也不再强迫,轻声解释道:“不必担心,只是一点迷药。”他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白瓷瓶,递给颜子悠,“将这个给他们闻上一闻,便会清醒,切不记得发生的事情。”

颜子悠接过,放在手中仔细端详,些微好奇,“为何我却没有事?”

元慕的眸中泛起几丝清浅的笑意,语调依然轻柔,“先前在你身上撒上了些解药,其实这迷药你该是不陌生的,不过是在竹苑那次用的药里多加了些料而已。”

颜子悠蓦然睁大眼睛。

是那个药?难怪她会觉得熟悉!

可是有了以往的经验,敢怒也是不敢言的。

就在她气的牙痒痒时,元慕作势偏头想了想,突然道:“本来我已承诺了你不再插手知州的事,可杨知州突然发难却在我意料之外,给你和你的家族带来麻烦,作为赔礼,在离开之前我为你们查探发难的原因如何?”

颜子悠冷笑一声,转身就要走。

以为这样就会让她感恩戴德?她自己的事情自有自己去查,不需要依靠别人的帮助,没有了他出谋划策知州就是一只没有牙齿的虎,她还不信斗不过他!她也是有骨气的好不好!

元慕在她身后复又轻声道:“你们要去的地方大抵只能躲上一段时间,不能久待,我帮你们遮掩一二,你看如何?”

颜子悠脚步未停,她觉得她有资格不屑,谁说他们就得一辈子躲着,若没有随时可能被发现的危机感,大抵真会安于现状,所以现在真的挺好,有动力,有目标,有奋斗。

元慕似乎叹了口气,继续温声道:“可以再加上教你武功这一条,若还是不满意,就只好先欠着了,只是日后不知还是否有缘相见,这个赔礼也许就再实现不得了。”

“成交!”颜子悠抬脚,转身,怡然自若,爽快利落。

有便宜不占,是傻蛋!

元慕微微笑了起来,他眸里的笑意明亮的仿佛要将这夜空点亮,她听到他缓缓地道:“也好,三日后,我便在这里等你。”

他说完后,不再拖延,缓步离开。

颜子悠怔怔地看了他的背影一会儿,拔出白瓷瓶的小塞,在失去意识的几人鼻下轻轻一晃,又很快站在他们中间。

梧桐最快清醒,他一清醒过来就用凌厉的目光扫向周围,没有丝毫异常。

其他人也恢复过来,颜子悠一边暗想这梧桐果真不同寻常,一边状似疑惑地问:“怎么了?怎的大家还不快走?”

“刚才……”梧桐想说什么,又万分迟疑,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出来,看着三小姐平静的面庞他只有怀疑是自己多疑,“没什么,赶路吧。”

几人不再多说,急匆匆地向前走。

树林子本来就不大,不多时便穿了出去,又走了几段崎岖的小路,当颜子悠看到山体掩映下及隐蔽的一处宅子时,嘴角露出笑容。

他们终于到了。

老太爷派人出来将他们悄无声息地引入,安排住处。

颜子悠放松了心情,眼前一黑却晕了过去。

事实上,这一夜,从秋狩场上被追杀,山崖遇险,冲入火场,又淋了一场大雨,她能撑到现在都全凭她意志坚定,此时所有的疲劳一起涌了上来。

她仿佛听到身边一阵惊慌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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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乾八年十月初十,天刚蒙蒙亮,云歇雨停,空气中还蕴着沁骨的凉。

各大白日里极为繁华的大街上不断有甲卫穿梭而过,神情冰冷肃杀,铁甲银戈,数量比往日多了一倍有余。

城门口围了一圈圈的人,人人仰首盯着那个扣着官印的布告,这惊人的消息便涟漪般地传播开来,一直到最外围。

颜府心怀不轨,欲与朝廷作对,被发现后**宅邸逃离,现已为重犯要被捉拿!

甲卫们带来的冷凝气氛影响到这些人,只有低声议论。

“怎么回事?颜家那么大个世家,居然一夜之间变成重犯?”

“谁知道呢,与朝廷作对怎么会有好下场呢?”

“唉...真可怜。”

“昨晚就听到有些奇怪的响声,好像是官兵捉拿人,老头子吓的不让我去看,现在看啊八成就是颜府的事!”

……

唾弃者有之,怜悯者有之,也有那有些见识的,脸上微微露出了些疑惑之意。

在那人群中,一个身形高瘦的中年男子在家丁的护持下从人群中挤出来,面色铁青,甩甩袖子,转身上了一处轿子。

随行的人不敢言语,擦擦额上的汗,再次要轿夫加快速度,进了一处极大的足以彰显身份的宅子。

那中年男子一下轿子,就快步走入一个院落,还未站定,就恼声呵斥:“考儿,你看你定的是门什么亲事!”

屋里走出一个少年,容色俊朗,正是颜子悠的未婚夫颖考,只是相比起几日前在颜府,平添了几分因不如意而带来的憔悴。

“爹爹,颜府的事我已听下人们说了,您看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