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时觉得我好像被拔光了衣服一样,没有一点隐瞒的暴露在这个张太后面前.这个张太后真的不一般.
她说：“皇宫里的人和事都很奇怪.我不想多事,但一些事情知道总比不知道好.我总抱着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的宗旨做人.早在明霞的娘出事后不久,我就知道了明霞和王承恩.当王承恩千方百计想办法救明霞时,我出了一点力.在安排明霞时,我故意把王承恩安排到了藏书楼.这写年里,我总是有意无意地关照着他们两个,一直到你到了藏书楼.当明霞被打,你替她出头后,我就知道你已经知道了明霞.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已喜欢上了我这个小姑子.”她的话不但吓了我,我还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她的一点不对劲.
她又说：“你不要怪我说话不好听.我是喝了点酒.我想说一些我平时不敢说不想说的话.你要听就听,不想听可以离开.”
我没有说话更没有动,我倒想听听她还知道了什么.
她一个人自己说着话：“你知道吗?我认识你的夫人.我比当今的皇帝还要早认识她.你可能没有想到我和她是一起长大的.我们都在同一个书馆长大的.小时候,我家也并不富有.为了我将来能出人头地,爹把我送到了一家书馆学习.我在那里认识了艳儿.我们是一对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可在我十四岁时,皇宫中选秀女,我本来想拉着艳儿一起去,可艳儿没能离开书馆.而我改了一个名字进了皇宫,不知道是我的福气还是我的悲哀,我当上了一个皇后.一直到几年前,信王来找我,想我帮他对付魏忠贤时,我才知道艳儿和你在一起.我为艳儿高兴,她终于离开了万恶的地方,有了她自己的生活.”
我没有动,可我已看出张太后真的喝多了.
张太后说：“你以为我很风光,可我一点都不高兴.艳儿在那种地方,要陪人笑脸,不管心里多苦，都要笑脸迎人，我在皇宫里也是这样.先帝在的时候,我不但要装出笑脸,还要为他处理一些外人不知道的糊涂帐.现在这皇帝更是要陪小心.你以为他对我这个嫂嫂是很尊敬的吗?其实你们早就知道了我和他的事,就是谁也不敢说而已.我是要拿出我这个太后的的脸面和身子陪着他这个皇帝的,才能换回我的地位和权力，当然还有我娘家一家人的性命.有时侯我会羡慕艳儿，她虽然每天接着不乭的客人,但那里没有勾心斗角,没有看不见的战争.我这里不但人累心更累.高贵的背后,还不如艳儿这种人.我还没有你夫人年纪大，却已经开始容颜衰老了。”
我脸上有点凉,这就是一个太后的心情.这就是人人都想进的皇宫,这就是一个万万人之上的太后的悲哀.我在为这个张太后悲伤时,在为艳儿姐姐没有进皇宫而庆幸.
张太后说：“你知道吗?明朝的太后都不好过.太祖皇帝的儿媳妇常妃,也就是开国元勋开山王常遇春的女儿,后来建文皇帝的亲娘,一代堂堂的常太后.她二十多岁就死了丈夫，也就是当时的太子.在建文皇帝当皇帝后,第二年就死了.当时她才二十多岁,没有进三十岁的大门.弘治皇帝的老婆张皇后,当了不到一年的皇后,就死了丈夫成了张太后.可她一边要处理皇宫的事,一边还要为儿子调解朝中的各派势力.终于累得倒下来了，可她的儿子却一点都不感激她，还埋怨她管的事情太多太细.万历皇帝朝代时的李太后,年纪轻轻时作为一个王府的侧妃帮着丈夫,可要不是生了一个儿子,后来当了皇帝的话,她早就因为插手国家大事太多而被杀了.不管是当王府的侧妃时,还是当上了皇贵妃后,更或者是当了太后后,她都是一个劳心的命.二十多岁做太后,为儿子忙了一生,却得不到儿子的尊敬和爱戴.我就明朝第四个掌权的太后,一个没有儿子的太后,我的太后地位比前面三个都要累都要更苦.我也不过才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人.”
我没有劝她,因为这时候的张太后已忘记了我在她身边.她不过是想说出心中的苦,说出来舒服点.并不需要我的安慰,而且这时候我的安慰会给她一个错误的信号,以为我想利用她.她说不准会发火,或者会任由我胡作非为,但我从此被她拉上了她的战船,不能再下来.这可不是我所要的结果,无论是张太后她,还是崇祯皇帝朱由检,我都不想和他们走的太近.走近了只会给自己送上一条不归路,把自己送上断头台.
我知道我想知道的事,张太后已说得差不多了.再往后,就是她和崇祯皇帝朱由检之间的一些秘密了.知道了可要有生命危险的.我就趁张太后自己激动时,转身离开了花园.任由张太后一个人在花园里又哭又笑地说着.她自言自语地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太后,到像是一个情绪失控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