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老师连续几天上课的心情都不好，徐度妍只好在老师看不见的时候低头写作业，在老师需要配合的时候第一个积极配合，可是这反而多了一种心虚可刻意的感觉。看着徐度妍吃瘪懊恼的样子，陈婷婷毫不顾忌地笑出声来，继而看好戏般对徐度妍吐了吐舌头。
这种情况一直延伸到老胡喊班干部们去商量圣诞晚会的事。
“今年是你们在高中时候最后一场圣诞晚会了，学校的意思呢，是你高三也好好融入进去，就算是最后的疯狂。我呢，完全没什么意见，就按照学校的意思办。经费你们就从班费里支，点子你们大家一起想一想。”
“您今年和我们一起参加呗。”
“我参加干嘛”老胡摆摆手，“我一个糟老头子，和你们过西方节日，我不去。我要过就过元旦的。”捧起茶杯清啜一口，嘱咐道：“你们待会儿点子都定下来了，材料都买齐了。写张邀请卡去邀请一下我们英语老师，徐度妍你和英语课代表一起去。”
“啊？我啊。”徐度妍指了指自己，吐了吐舌头。
老胡笑着哼了一声，“惹了老师生气还不知道去拍马屁。”
“是是是，我一定好好拍马屁。”
对于圣诞晚会的点子陈婷婷一向古灵精怪，点子颇多。大家也没有什么争议，索性全权交给她做主。谁知这个小财迷却把主意打到了徐度妍身上，“圣诞晚会是平安夜那天过，那每个人发一个平安果总是需要的吧。”
“嗯，发吧。”徐度妍一边翻着地理图册，一边淡淡回应。
可是现在马上就要到平安夜了，平安果很贵的啊。有包装的15元一个，没有包装的5元一个。就算买最次的苹果也需要花上几百块呢。光在苹果上就要花几百块钱。陈婷婷说到这，双手托腮，深深叹了口气。
徐度妍翻了翻书，“老胡不是说了，最后的疯狂，不要在意经费。”
“可是，度妍啊”陈婷婷将身子凑近了些，“每年到平安夜的时候，不是有很多顾神的小粉丝会给他送平安果嘛。”徐度妍眉心一跳，看着身边张大双眼对她眨眼点头的陈婷婷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而后义正言辞地拒绝：“亏你想得出来，这种事想都不要想。”
“哎，你真是太不会为班级做贡献了。”陈婷婷小嘴一嘟，又开始算账，“顾神每年收到那么多苹果，又吃不完，到最后扔了，浪费水果又浪费钱。浪费这种举止是很可恶的，就算他是顾神也照样减分，减一百分。”
“啪”一声，徐度妍合上了图册，顺手捞起桌上的水杯，“我上楼打个水。”
“打水好打水好”陈婷婷很是赞同地目送着徐度妍离开座位，在她即将走出教室不忘补了一句，“别忘了顾神说啊。”
简直哭笑不得。
徐度妍拿着水杯上楼的路上还不断想着陈婷婷那番话，却也是想起了以前从未重视过的事。每年都有那么多人给他送平安果吗？可是她甚至都没有给他准备。
有点糟糕。
徐度妍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打好了水，心想，反正都到这里了，不如去和顾程聊聊天。刚站在了8班后门，后门的男生便很是热情地抬头大喊：“顾神，嫂子找。”
害得徐度妍一只抬起准备打招呼的手尴尬地举在半空中，随着越来越多聚集过来的目光，悻悻地放了下去。
顾程笑了笑，迈着他的长腿款步向她走来。
两个人靠在走廊上，情侣坡上的草早已枯黄，只露凸凸的一片，还有依旧挺立在山岗上的分手亭。楼下的林**上火红枯黄的树叶铺满了小道，值日生每天早上兢兢业业地打扫，扫完了又落，似一个怎么也打不破的魔咒。
“你是不是每年都能收到很多平安果啊？”
“嗯。秋后算账？”
“对啊。”徐度妍故意板起脸教育，“你以前每年收到那么多平安果就算了，居然从来没有拿下楼和我分享。”
“那时候我和你还不熟啊。”
面对徐度妍的白眼，顾程只好举手投降，“行，我今年一定全部充公。”
“哎？”徐度妍闻声笑了出来，算不算歪打正着？只得把陈婷婷的想法和顾程说了一遍，顾程也笑出声来，“这个小财迷。”
“哎，我还是有点不开心了。”徐度妍转过身，将水杯放在走廊上，举起两只手去捏顾程的脸，说“为什么你每年都有这么多人给你送平安果啊。”
“长得帅啊。”顾程实话实说道，感受到两颊上加重的力道，叹了口气，“不过今年可能要让陈婷婷失望了，我这应该没有那么多的平安果。”
“为什么啊，难道你魅力下降了？”
“不，因为我有女朋友了，不能乱收别人的东西。”
徐度妍噗嗤一声，收回手，微微白了他一眼，“那你岂不是很吃亏。“
“一点也不吃亏。”顾程揉了揉徐度妍额前的碎发，“你们班的圣诞晚会准备怎么弄？”
“不知道，其实也就是大家聚在一起热闹热闹，在学校里过得圣诞节又什么意思啊。想要有圣诞树，圣诞帽，有初雪的圣诞节。”
“要求还挺多。”顾程加大手上的力道，将徐度妍那一头乌黑的秀发揉得一团糟。
“放手，顾程你最好现在立马放手哦，我要翻脸了哦。”
头发披散挡住了眼前的视线，徐度妍拼命挥舞着双臂，像是井底爬出来的深夜女鬼。
“哼”徐度妍哼了一声，停下手来，去理一头乱糟糟的头发。顾程笑了笑，微微弯下身，慢慢去捋她的头发，看她乱糟糟一鼓作气去扯弄，心疼地拍掉她的手：“你轻点，不疼吗？”，然后又专心地一点点去捋顺她的头发。
心里像是泛了蜜一样甜，小样儿。
徐度妍眼眸带笑，还想打趣顾程几句，抬头看见十步开外站着的英语老师时，时空都像禁止了一般：这可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的清楚的，也不是普通同学应该打闹的。
徐度妍往后退了两步，轻轻将顾程往后一推，慌张地直接跑下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