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是我。”
“我知道啊，恭喜。”
“你知道了？”
“嗯。”徐度妍浅浅应了一声，“刚才逛空间的时候又看见你的动态。”
下课铃响彻，接下来是从楼梯上冲下来急切的脚步声，哗啦啦涌向食堂方向的人群。就像是夏夜傍晚归巢的燕群，徐度妍根本无法听清沈译匀在说些什么，只能不断重复：“我听不清楚，现在下课，他们都去食堂来着。你稍微等一下。”
等到半分钟后，千军万马之势才渐渐有所收敛，只是稀稀疏疏的脚步声。
“好了，你说。”
“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啊。”沈译匀笑着说，倒是没有要马上挂断的意思，“你呢，最近还好吗？”
“你指的是什么？”
“各方面吧。”
“还好啊，这次考试还考了年级第一。”
“这么厉害。”沈译匀夸赞了一声，“七中的话，如果能保持这个成绩。上C大应该没问题。”
徐度妍有一时间的愣仲，C大，似乎在她的世界里，早就已经和沈译匀这个名字捆绑在一起。虽然她也曾信誓旦旦在她的班主任面前说“我要考C大。”，在她的父母面前斩钉截铁：“我想去C大。”
但是所有的C大背后，弯弯绕绕，却全部都是一个沈译匀。
只是明白一切的沈译匀又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和她说出这样不合时宜的话，难道她不知道什么上海，什么C大，她从来都是为他而来？
也许是察觉到此刻气氛的凝滞，沈译匀顿了顿：“怎么了？”
“没事。”
徐度妍只能这么回答。气氛尴尬地要命，又说不出挂断的话。直到眼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少年，眉眼无奈，指了指手上的手表，和她唇语示意：“拉面。”
她才惶惶然，对呀，人都跑完了，他们这会儿去排队得排到什么时候啊。
这才心急火燎慌慌张张地和沈译匀说：“现在准备去吃饭，我男朋友在等我了，拉面的队伍....”徐度妍话还没说完，沈译匀却抓住了关键词，“男朋友？”
徐度妍的脚步一顿，然后笑着向顾程走近，点点头：“嗯，男朋友。”
沉默。
两人的手顺其自然牵到了一起。
顾程也没有提让她挂电话，她便一只手任由顾程牵着，一只手拿着手机，虽然这中间有一段时间的空白。几乎都让她以为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沈译匀才回应：“什么时候的事？”
逼迫审问的态度让徐度妍心下叹了口气。
“就前段时间。”在沈译匀再次说话前，徐度妍忙开口道：“就这样吧，我现在得去排队了。不和你说了，再见。”
“嗯。”
再美好的时候也只能停留在过去，徐度妍低下头，也许她和沈译匀一样吧。终究抵不过漫漫岁月的孤独，抵不过身边的温柔缠绵。不提三心二意，不提移情别恋，他们都是这个世界的红尘中人，哪里有那么坚定的心态，用鲜衣怒马的青春去赌一个看不见的明天。
牵上顾程的手，徐度妍扁扁嘴：“你说咱们还能排上队吗？”
“刚让沐阳帮我们买了。”
徐度妍一听就乐了，甩了甩两人牵着的手，“你怎么这么聪明啊，未卜先知。”
顾程看了她一眼没吭声。
徐度妍赶紧坦白从宽：“刚才是沈译匀，不过刚开始我是接夏颜的电话才出来的。今天他们出保送成绩，打来和我报喜。”
“嗯”，顾程点点头表示理解。
看他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徐度妍故意说些话来气他：“沈译匀说我这次的成绩，考C大没问题的。”
“C大是挺好的，不过也要看你自己喜欢什么。”
距离食堂越来越近，诱人的饭菜香扩散出来，冲向食堂的大部队没有一刻停歇。正值中午，虽是秋天，穿上夹克感受太阳的热度，还是生生出了一额头的汗。
顾程很平静，一张脸上甚至没有多余的表情。
徐度妍一贯便知道自己的情商不高。
只要沈译匀或者顾程存心想要瞒她，她钻破脑袋也不得而知。这让她生出一股闷气，男女生的性格本就天差地别，可就算她与沈译匀从未在一起，也至少是曾经放在心尖上的人。为什么没有丝毫的醋意。
那天他牵着她的手，从教室离开。
当着她的面拼凑好那份被撕毁的合约。
送她上公交车，掏出整理好的数学笔记本，告诉她考C大不容易好好加油。
可是现在为什么任由她去考C大，不置一语。就在林荫绿道旁的这片篮球场，他曾经笑意盈盈允诺：“你和他去上海，还不如和我去欧洲。”
“我以为你会说，还不如和你去欧洲。”
顾程闻言侧头看着她，停下步子，四目对视：“你呢，你想去哪里？不是上海，不是欧洲，而是你最想去的大学是哪里？”
“嗯？”
一番话问得徐度妍有些措手不及。
男生面对爱情永远比女生理性，他们目光长远，规划万千，早早就铺好了一整条有序的康庄大道。而爱情只是其中一个丝毫不会影响前进行程的插曲。他们不及女生勇敢，也不及女生无所畏惧。
“我还没有想过。”
我就是这样平凡，在最应该为理想奋斗的时候遇上了你和沈译匀。
自此以后，所有的理想和未来都与你们挂钩。
顾程闻言揉了揉她额前的碎发，“那就好好想，想想自己想去哪。之前是我太自私了，你也有理想。”
“我...”
“先去吃饭，以后再说。”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