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秋游结束后，日子又回归到了平淡的学习生活。
之前刷完的数学五三效果是巨大的，徐度妍的数学成绩也在短时间内有了提高。说真的，以前老胡上课满黑板的步骤，却总是在某一环掉链子，然后所有的步骤都变成’哎？这怎么求出的？”
如今，不用对着黑板抄笔记，也能跟上老师的思路。
这些转变，徐度妍无疑是开心的。
老胡最近已经在着手安排他们偏科的学生去他家补习了。每周四晚上的晚自习，不收费。看着老胡嘴唇一张一合，其实老胡是一个好老师。
熬到数学课下课，不少同学立马趴在桌子上，仿佛一秒钟就能沉沉睡去。
“扣扣扣”，徐度妍眉心微微皱起，认命地从桌上抬起头来。不可否认，数学课实在耗脑子。打开窗，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英俊帅气的脸。他穿着白色球衣，满脸的汗渍。左手环抱着篮球，右手举着一个冰激凌递到她面前。
徐度妍看他的样子，忙从桌上抽出两张面巾纸递给他，“你怎么不先去洗个脸。”
顾程为难地看看左右手，将脸凑过去，“没手了，你给我擦擦。”
徐度妍深呼一口气，心想前几天是谁说不催她来着，让她慢慢想，想好了再回复他。心里想着，手却不由自主地替他擦了擦汗。
顾程满意地笑笑，将手中的冰激凌递给她。
徐度妍为难地摸了摸肚子，脸上浮起伊思可疑的红晕，不知道怎么说，只得转移话题，“你脚好了？”
说完又咋舌，人家都去打球了，能不好吗？
顾程笑着又将冰激凌往前举了举。
陈婷婷一贯大大咧咧的，接过顾程手中的冰激凌便嚷嚷：“给我给我，她那个来了，不能吃，别浪费了。”
顾程闻言一愣，徐度妍的脸更红了，暗自瞥了陈婷婷一眼，咬紧下唇。
“那我先上去。”
似乎为了逃离着尴尬的气氛，顾程一眨眼就消失在窗前。
“婷婷！”
陈婷婷连忙举起双手，“一时嘴快，一时嘴快。”
徐度妍暗自咬咬牙，知道她是这样的性格，不忍心责怪她发问。
“上次沈琛老师的事，处分出来了吗？”还是忍不住揪住陈婷婷的衣角
陈婷婷舔了一口冰激凌，“这件事闹得可大了，你都不知道？”，配上一副尔等尖子生果然只会埋头读书的眼神，“贴吧的动静一直没有消停，就连上课的时候楼数也在一层一层涨。局势根本控制不下来，吧务删帖，他们很快就新建一个贴。总之杠上了。最后还是沈琛老师站出来说‘是他错了，让学生好好上课。如果我们还是咽不下这口气，那么每个人去他办公室门口吐一口唾沫，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听完，徐度妍良久没有说话，心里有些淡淡的伤感。
从在七中实习恋爱，到现在结婚多年。有多少风风雨雨是他们一同面对的。可是现在曲终人散，曲调悲得不像话。
中午，徐度妍刚从语文办公室交完作业回来。便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又倚在窗前，声音有些隐隐色责怪：“你又跑哪去了？”
她以前经常乱跑吗？徐度妍默默嘟囔两句，可还是立马回道，“呃，去老师那里交作业了。”
顾程的神色这才自然了些，将手中的瓶子递给她，手心里传来温温热热的温度。
“这是？”
“给你就拿着。”递过液体便跑了上去。
黑红色的液体，徐度妍犹豫了一瞬，拧开瓶盖，抿了一口，果然是红糖水。有些不好意思，又泛起微微的甜。双手握着杯壁，感受着杯子传来源源不断的温度，弯了弯嘴唇。转身准备进教室，便发现郑媛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站在不远处。
徐度妍被她看得有些尴尬，抬脚想走，却被郑媛叫住：“害羞什么啊，这红糖还是他从我这要去的呢。虽然说是我给他出的主意。”
郑媛慢慢走过来，在她身边站定。趁着下课，两个人都背靠在教室外的墙上。
“真好啊，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顾程也会有这样的一面。”郑媛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世界上有三种事物是不可以压制的。一是贫穷，二是咳嗽，三是爱情，。顾程那么好，好好珍惜。”一番言语也算肺腑之言了，言尽于此，郑媛抬步准备回班里，走了几步又回过头，一副俏皮的模样“呐，如果你确定不要顾程，我可要动手抢了。”
徐度妍捧着红糖水回教室，顾程的好她哪里不知道呢。
就连自己对顾程的情感也被陈婷婷判定为是融入了本校女生圈，喜欢上了顾程。徐度妍极力否认，陈婷婷的神色却比她更张扬，语气比她更笃定：“否认否认，你就知道否认。你自己说每一次顾神喊你去干嘛，你什么时候拒绝过了。半夜跑出去看世界杯；要死不活连我的话都不听，顾神喊你去打球你就去了。”
“那也不能说明我喜欢他吧。”徐度妍哭笑不得。
“可是你对他所有事都了解得很清楚啊。”陈婷婷斟酌道：“这明明就是我们粉丝该干的事。你呢，你连他考了几次大考第一就了解得清清楚楚，难道还是我们强迫你去记的？”
一番话赌得徐度妍说不出话来，陈婷婷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当一个女生，经常提起一个男生，不管好的坏的，那就是说明她喜欢他。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啊。”
徐度妍沉默不语。
眼前的黑红色液体，有着淡淡的甜味，也不是特别难喝。
这些日子，她已经很少想起沈译匀。
但是却总是觉得自己不该是那一个三心二意的女生，如果一颗心满满装的都是沈译匀，哪里会有空隙留给顾程呢。但是如果只喜欢沈译匀，为什么不在顾程告白的时候就和他斩断往来，不再联系。尽管沈译匀说算了，但是这么久的坚持怎么可能是说变就变的。
但如果记忆可以长存，深情也可以不被辜负，这世上哪里来这么多的遗憾和曾经。
当手机上出现两个沈译匀的未接来电，徐度妍便觉得事情非同寻常了。晚自习下课的人潮拥挤，昏黄的路灯照不亮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只能看见一个个背影。沈译匀很难得给她打电话，更何况她知道这段时间他正忙着排演艺术节晚会的节目，他饰演男主。
上次的争吵过后，也不是完全断了联系。
只是偶尔，很偶尔地会聊起最近的境况。
徐度妍收了手机，一脸淡定地往回走。等到了寝室，才回复给沈译匀：“刚下课，没听见手机响。”
“在寝室了？方便打电话吗？”
徐度妍单手在床沿上敲了敲，什么事情必须要在电话里说呢。心里却是烦躁异常，“我先洗个澡。”，秋日里的热水澡总是能够让人舒畅无比，热水从头顶浇下，全身都舒坦了。躺在床上，脑海里闪过无数个片段，却犟着不肯回拨电话。
也许是女生天生的第六感，知道山雨欲来。
“洗好了吗？”
终究还是躲不过去吧！
徐度妍摁了回拨建，彩铃声很好听，和她一样，是周杰伦的《明明就》。十二新作这张专辑出来的时候，她亲自挑的，直到现在，两人都没换。
“洗好了？”
“嗯，怎么了？”
沈译匀叹了口气，“我和你说一件事呗。”
“你说。”
似乎是难以开口，傅流仰停顿了好一阵，“我最近在排演节目的事你知道吗？就是我们年级那个...”
“我知道，你是男主。”
“嗯。”
又两厢沉默了。
“演我们这部舞台剧的女主是一个高二的小学妹，我觉得她性格特别好...”说了这么久依然没有回归到正题上，一向果断的沈译匀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徐度妍打断道：“你喜欢她？”
沈译匀没有回复，只说“对不起。”
徐度妍笑道：“没关系，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你有什么好和我说对不起的，我们又没在一起。那就这样吧，我睡了。”不等对方说话，便‘啪’一声挂了电话。
从情理上来说，沈译匀的确没有责任和她说对不起。
只是...只是啊，过往的种种浮现在眼前，徐度妍终究抑制不住，坐在床上双手拽着被子大声哭了起来。
如果你说，高三最重要的是学习，你不会为了情感波动，为什么还会喜欢上别人。
如果你要去的目的地还是上海，我还要不要继续前行。
只是昔日啊，昔日啊……
“等我一年，我来上海找你好不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