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了？”郑媛重复着徐度妍的话。在他们那里“不在了”就是去了另一个世界。郑媛的目光投向远方，看着天空皎洁的月亮，摇摇头：“不，他只是不在我身边。他活得比谁都精彩。”
话语里，渐渐透出一股恼恨。
“你的沈译匀在圣煌？”
徐度妍默然地点点头。
“噢，我的阿策却不知道在哪。”两个女孩窝在分手亭里，身子挨着身子，郑媛把头微微靠在徐度妍肩上，喃喃道：“但也应该是圣煌那样的名校吧。”
徐度妍张张嘴：“你和他....”
“记得在上海那天晚上我说的言辞吗？其实那天我不应该那么激动的，他也不是在未来和我之间选择了未来。他根本连选择的权利和答案都没有留下来。”
“我和他是初中同学，我是班长，他是学习委员。我们....很好”
她略过之间种种只留下结果，透过皎洁的月光，徐度妍甚至可以卡年她眼角流下的泪水，反射着皎皎月光。
“后来他转学了，没有留下只言片语。”郑媛低下头，“其实，有时候我静下来的时候经常会想，也许我喜欢的根本不是他，我喜欢的是那段回忆。我只是遗憾没有一个结局。
徐度妍不说话了，伸出手拍了拍郑媛的肩有些笨手笨脚地安慰：“其实你已经很好了，虽然我没有见过你口中说的那个人，但是在我认为，你配谁都是绰绰有余的。”说完徐度妍又斩钉截铁加了一句：“真的！郑媛你真的太优秀了。”
优秀到，让人羡慕嫉妒。
郑媛自己把眼泪擦掉，然后呵呵笑出声来。
好似又回到了往日里那个神采飞扬，调皮捣蛋的郑媛：“那当然啦，我可是郑媛啊。”
她将那张纸重新夹回书页里，两人并排坐着，一时无话。
“要不要说说你的沈译匀，闲着也是闲着。”
徐度妍楞了一下，晃荡着脚丫，“该说的其实那天在上海都和你说了。”然后她侧头问郑媛，“你觉得我和他可以开花结果吗？”
郑媛眼神略过徐度妍，看向了远方，叹了口气：“难。”
以前，一直都不知道。“情人坡”、“情侣道”这么好听的名字，为什么山上唯一的亭子却被命名为“分手亭。”凄凄惨惨戚戚。
徐度妍抬起头看着亭子顶端，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小字。
月光太明亮，徐度妍一抬头，便看见有一行字略显粗体，笔锋苍劲，竟生生映入脑海里：“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
徐度妍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怪冷的，咱们下去吧。”
郑媛看了徐度妍一眼，从石座上跳了下来：“好啊。”
冷冷的青石板，上面还有碧绿的青苔。树影影影绰绰，青石板上倒映着各种各样的影子。有些瘆得慌。徐度妍挑起话题，想驱散着冷清的氛围。
“以前都不知道你在外校会有一个喜欢的人。”
“嗯？”
“从一开始就传你和顾程啊，你俩也没有站出来反驳过。渐渐地，大家都觉得你们这是默认啦。”
郑媛对徐度妍投去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话题怎么又转移到顾程身上来了？”
“其实我和顾程，就是好朋友。”
这样的话，顾程也曾经和她说过。只是这两人之间的亲昵和默契实在让人叹然。此刻话从郑媛口中说出来，竟长长舒了口气。
脚步一滑，幸好郑媛手忙脚快扶住她：“小心点。”
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开始，徐度妍就相信：女人生来就是爱人的，她们比男人更懂得爱，更懂得怎样去爱别人。她们比男人也更深情、更长情。
可是郑媛突然停下来，正对着徐度妍：“其实我也说不好。”她眼里有一种闪闪的亮光，“我和高策已经两年多没有见面了，他只是活在我回忆里的一个过去。但顾程是活的，那么优秀的一个男孩子在身边，给温暖给安慰，是个女生也许都会变心的。”
徐度妍的手有一瞬间的僵硬，然后说：“你不会的。”
郑媛的目光看向远方，正是教学楼的方向，灯光从窗户里透出来。
她的声音轻轻的，柔柔的，“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