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冬日尚未过去，寝室楼前的矮灌木丛的树叶上蒙着一层白色的霜花。
陈婷婷将带回的练习册夹在胳膊下。双手使劲搓着，时不时放在嘴边哈着气，在寝室楼前来回踱着步。
约莫过了二十分钟，人潮都已经涌到了寝室。
林**上廖无几人，才看见顾程的单车从夜幕中缓缓驶来。
陈婷婷停下脚步，望着他们慢慢驶到她身边。
徐度妍从单车后座跳下来，看见等在寝室大楼门前的陈婷婷，心里涌上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动，但还是忍不住责怪道：“你怎么不先上去，外面多冷啊。”
陈婷婷举起快要冻僵的爪子，向顾程打招呼：“顾神。”
顾程礼貌地点头，然后对徐度妍说道：“明天见。”，脚步一蹬单车便滑了出去。徐度妍望着单车远去的方向，久久回不过神。陈婷婷只得再次伸出她那快要冻僵的爪子在徐度妍面前晃了晃：“别看了，人都走远了。”
徐度妍这才尴尬地回过神。
看着眼前发丝微微凌乱，嘴唇都有些发紫的陈婷婷，徐度妍提议道：“要不要去食堂吃点夜宵？”
“你请客吗？”
“好啊，去吃点热的吧。”
陈婷婷抓起徐度妍的手就往食堂跑。
高中的时候好像真的不会在意发胖的问题，没有饮食节制，没有魔鬼般的减肥计划。每一次吃零食的时候不会去关心卡路里，每一次能吃到热腾腾的夜宵都会觉得幸福满满。
这是最纯真的年纪吧。
不用为了喜欢的人去可以减肥；而喜欢的人也只关心你是否温饱。
去窗口点了两份冒着热气的汤圆，小小的糯糯的，咬一口里面的芝麻馅流溢出来，满口都是芝麻香。陈婷婷满足地喟叹一声，“真的好久没有吃到食堂的夜宵了。”
“其实如果你想吃的话可以说，我可以陪你来啊。”
陈婷婷一点点头应着，咬着勺子纠结地看向徐度妍，“你和顾神到底怎么了？”
“嗯？”
“你们俩肯定有问题啊，感觉怪怪的。”，陈婷婷顾自说道，“就算是怕造成影响，但也没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啊。比如吃饭的时候，可以拉上顾神的同学，还有我，我们大家坐在一起吃饭的话，旁人也不会说什么。”
对于陈婷婷的洞悉，徐度妍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也许的确是最蹩脚的借口吧，所以骗不过任何人。
当顾程拽住她的手腕，将她微微拉近他，随着他的话语阵阵热气喷在她的脸颊上，惹来绯红一片。他并没有戳穿她，正如她所要求的。
“好，我可以不和你一起吃饭，也可以不去找你。”
眼神里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和坚持，深邃的眼珠在夜色里呈现出无尽的黑，仿佛要把人吸进去一般，“但是我没有办法和我的女朋友像陌生人一样相处十几天，所以晚自习下课我送你回来。”
还想张嘴说些什么，看见对方坚持不容拒绝的神情却什么话也说不出了。
顾程放开徐度妍的胳膊，双手握住单车的握把，目光平视前方，“上来。”
徐度妍低着头，绕到单车后面轻轻跳了上去。
双手抓住前方少年的衣摆，头微微靠在他宽阔的背脊上，熟悉温暖的感觉让她有一种想哭的冲动。这个后座也是后来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才加上去。
之前顾程教她打球的时候，她来回很不方便。
和他提出在单车上加个后座遭到了拒绝，“会很丑。”
后来的后来，是他妥协道：“当初在你和我的单车之间，我选择了车；但是在单车和女朋友之间，我只能选择我的女朋友。”
在一起才不过寥寥数月，回忆却积累了一箩筐。每一个地点，每一个物件在这个天天都要穿梭的校园里，倘若有一天分离，要怎么去承受回忆的力量。
徐度妍闭上了眼睛，头亲昵地在顾程的后背上蹭了蹭，顾程也顺势放慢了速度。
“快吃吧，都要糊了。”陈婷婷举起手在徐度妍眼前晃了晃，试图让她回神。
徐度妍低头看了一眼碗里的汤圆，时间长了的确有些糊状，不似刚出锅时的清爽。
索性将碗往桌子中间一推，“我吃饱了，不想吃了。”
“啧啧啧，浪费啊你。”
“实在吃不下了。”徐度妍颇为难道。
在陈婷婷问出心中的疑惑后，徐度妍并没有回答。多疑陈婷婷只得低头小心翼翼对付碗中的夜宵。等到两个人吃饱喝足，并肩走回寝室的路上。
校园里响起了就寝的预备铃。
教学区的路灯一刹那全部黑了，在夜幕里什么也看不见。
索性寝室区还未受影响，看着前一秒还立于眼前的欧式建筑楼此刻已经完完全全融入黑夜。陈婷婷握住徐度妍的手，“度妍，你和顾神不会分手的吧？”
“不会。”徐度妍将视线从教学区收回来，看着陈婷婷坚定道：“只要他想要和我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