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是教学楼分属的广场，坐在床上还可以看见远处一教二教的红色建筑屋顶。
微风轻轻吹动白色的窗帘。
顾程背对着她，看不清他的脸色。只能看清一件灰色的大衣，黑色的长款围巾是她买的，此刻正随意围在他的脖子上。
少年青春，此刻他站在老胡面前已经高出老胡一个头之多。
面对面站着，像是交谈。居高临下的感觉，平视的视线很难把被老师批斗联系在一起。是啊，十八芳华，他们早已过了小时候站在老师面前低着头不敢有丝毫忤逆的年纪了。
徐度妍身子微微往后侧，靠在靠枕上，眼神丝毫没有离开过远处交谈的身影。
心里却渐渐平衡下来。
近二十分钟后，顾程转过身，第一时间就透过窗看见了注视着这边的徐度妍。微蹬了她一眼，抬步而来。老胡站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面朝着科技楼的方向，也不知再想些什么。而后径直绕回办公室，原本以为会等来一番审视，甚至对做好了和老胡坦白的准备。
徐度妍心里七上八下，就这样完了？
至少也应该去办公室喝喝茶，听听教训的吧。
见顾程打开门和校医打过招呼，在徐度妍身边坐了下来。徐度妍忍了忍，还是没忍住：“说服老胡了？”
顾程点点头，“算是吧。”
徐度妍双手掩面，深呼吸，突然凑近顾程，直视他的眼睛：“家庭因素？我觉得你谈判很厉害啊。”见徐度妍挂着吊针的手裸露在外，顾程又站起身来。
“你去哪？”
“别动”，顾程来到医务室的外室，询问道：“有热水袋吗？”
校医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指了指放置在窗户底下的热水壶，“自己动手。”
顾程捧着热乎乎的热水袋放置在床上，牵着徐度妍的一只手放在热水袋上，微微调慢了注射器的速度，“这样手就比较暖和了。”
冰冷的液体随着血管慢慢融入身体，手上冰凉的感觉在冬日里也不见得多少不可忍受。
而此刻，热乎乎的热水袋自手掌下传来的温度让她瞬间觉得矫情起来。
对方却丝毫不知，伸手理了理她的发丝，徐度妍抬头看了看悬挂在墙壁上的钟，“不过你不回教室没关系吗？”
“没关系，我现在几乎都在物理老师办公室帮忙批试卷，或者教教同学练习题。”
三言两语，轻松带过。
就如同运动会时站在她身旁，看她歇斯底里，只是抱住她，没有过多赘述。却在她去厕所清洗时，掏出手机打给了在医务室忙成一团的郑媛来照看她。
就如同拉着想要忘记一切努力学习的她来到球场，打球发泄。到最后连告白都没有海誓山盟，情真意切的一句“其实你要和他去上海，还不如和我去澳洲。至于傅流仰的话，我是不在意，因为我有信心可以比他好。”
徐度妍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低声道：“夏颜对你评价很高。”
顾程挑了挑眉，“何萧的女朋友？”
“嗯。”
“难怪连吉他手缺席，都要拉着我上台。”，顾程转头看着徐度妍，“算是考验吗？”
徐度妍立马苦了脸，“我都没看见。”
“以后有的是机会。”
校医姐姐站在外室敲了敲门，笑着将一叠糖捧了进来，对着徐度妍说道：“嘴巴里含两颗糖可以去苦味。”
“谢谢。”
顾程随手拿了一颗剥好，徐度妍配合地张大嘴巴，然后看他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
尴尬！
狠狠瞪着他，顾程却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脸无辜地回视。
最后还是在一旁的校医受不了，“我先出去了，有事喊我。”，走了几步又回头拉上了门，“你们..继续。”
“她在害羞吗？”
“不知道，应该是吧。”顾程重新剥了一颗糖，这回没再耍徐度妍，塞进了她的嘴巴里。两人一同嚼着糖，徐度妍问：“校医姐姐这么害羞，是不是没男朋友啊。”
“所以，你比她幸运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