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手握紧,于是水珠便被她捏碎,一片雪花掉在她长长的睫毛上,她霎时僵在那里。
等她回过神来,雪花已经融化,晶莹的水珠挂在她长长的睫毛上,他站在她面前担忧的看她,她看见他茶色镜片上映出了自己的影像,雪花融化之后的水珠挂在睫毛上,像极了咸咸的泪滴,于是她连忙抬头看天,希望借此逃避他弥漫着心疼的眼睛。
雪花依然坠落,不偏不倚,掉在她黑色晶莹的瞳仁上,而她却突然感到温暖。
他用手掌覆盖她冻红的脸颊,像捧着易碎的水晶般小心。
他的手,温暖而干燥。
直到他感觉到双手的温度已经传送给她,才轻轻放手。
他依然向她微笑,单纯无害的样子。
她守着小小的温暖与他继续上路,在经过一位大伯家里,他停下了脚步,她不懂他为何要停下,而他只是向她神秘的笑,带着她向大伯家走。
大伯是一位木匠,为了供三个儿子读书,他连大年初一都在家帮人做家具。
他想用做家具剩下的材料拼成一个匣子,一个为她盛放纯净的木匣子。
他很认真的跟大伯学习做匣子的方法,可是这件事对于一个9岁的小孩子来说实在太过困难。他着急的用被木屑刺伤的双手敲自己的头,对一直在旁边看着他的她说:“姐,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太笨了。”
她捉住他一直敲自己头的手,对他摇头,然后捡起地上的小锤子递给他。
于是他又笑了,他的身后有整片整片的纯白,而他站在那里向她微笑,像纯洁无垢的天使。
雪一直下。
当他将最后一颗小铁钉拿在手里的时候,他兴奋的对她说:“这颗钉子打下去,我们就有属于我们自己的匣子了。”
她看着闪着银色光芒的小铁钉和他微笑的脸,终于点头回答:“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