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诚的医疗费依然有人在背后默默的支付,而院方所说的中年妇人也一直没再出现。这位好心人的身份直到现在还依然是个谜团。
我曾经试想过这位中年妇女会不会是她,可是若诚否决了我的这个猜想,他说如果她找到我们了,第一件会做的事肯定是跑到我面前给我点颜色瞧瞧,而不会选择这种默默无闻的方式静静的等在一旁。
我知道他说得没有错,可内心却终究还是隐隐希望那个不肯露面的人就是她。
可是在若诚住院的第四天,医院却为他换了主治医师,我无法跟他沟通,因为他是一个美国大夫,据护士小姐说对方是一位医疗界权威,这次是因为有人特意安排他才会出现在这里。
从护士的语气中,我知道这位外国大夫不是一位简单的人物,只是,我也听出了他的到来似乎是因为受到那位为若诚支付医疗费用的神秘人所托。
事情发展到这里,我知道再欺骗自己说这一切是她在背后默默安排已经不可能,因为住在那个小镇连本省都没有出过的她,不可能会认识远在美国的大人物。
院方告诉我,若诚将在明天进行一次大的手术,原本是风险95%的手术,因为是由这位大夫主刀,可将风险降低许多。我听着医生的专业术语,脑子里只觉得嗡嗡作响,可是我又能怎么办呢?如果不动手术,若诚有可能会慢慢变成一阵智障、失明、失聪……
若他可以选择,他是不会允许那样的自己存在着的吧?即使存在着,也必定痛苦得无法言喻。
晚上,我对着笔计本电脑听他编织的故事,然后再一敲一击的用键盘记录他的语言,我只是告诉他明天要动手术,没有告诉他手术的风险程度。我不想让他有心理压力。
早早的便让他睡下了,这个无眠的夜里,我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借着窗外幽暗的光线看他睡着的脸。如果上天对我残忍一点,对他残忍一点,那么,过了明天,我将无法再与他相见。
我在深深的夜里双手合十,虔诚的对着黑暗祷告:请,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