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期,厂里又让我负责厂里的宣传报道工作了,读报纸、写广播稿,上级要个工作总结也让我来写,我终于又有了干工作的权利了,干的别提有多带劲了。可是人们对事物的看法总是有不同的,还是有一部分人对使用出身不好的人持有不同看法。六九年服务所有几个职工调入我厂,其中有一个小张,他出身好字写得也好,他常和我一起写材料聊天,他对我有好感。小张来厂一个月以后,厂里又想叫他负责宣传工作了,还专门为他召开会议,介绍情况,让各班组支持他的工作,可是他不愿意接管我负责的宣传工作。我知道他是为我才这样做的,我觉得他在这种时期还能体谅别人的苦衷,我心中也很受感动,我对他也有了好感。
巧的是我的工作也有了变动,让我做质量检查员。我和小张在一个班组,我们边检查产品的质量边聊天,无话不说。我生病他还去家里看我,给我唱歌,他唱歌很好听,至今我还记忆犹新的是他给我唱的《怀念中国》、《我为革命养军马》等歌曲,我们相处得很融洽,可是我从来没想过我门之间还能有什么别的关系。没有多少日子人们就在底下议论我们,说我们在搞对象,有人还问过我,我对他们说我从来没想过此事。后来他向我提出来了,我心里也很矛盾,我和他在一起聊天时感觉很好,可当他站起来一走路时,我心里就咯噔一下,难道这就是我要一辈子相守的爱人吗?我和他在一起时很快乐,见不着他时心里还很惦记着他,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就叫爱情。很长时间我都是在这种矛盾的心情中度过的,在这期间我也曾试着不再理他,可是看到他焦急的样子,我又不忍心了,我们就这样继续交往着。他会骑车而我却不会,为了能和他一起走,我们出门都是他骑车我走着,我们去雍和宫、地坛等地方,我就和他边走边聊,多远的路程也不觉得远了,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是快乐的、甜蜜的,也觉得很幸福。
我们的事不知怎么被妈妈知道了,她不能接受并极力反对,当然妈妈有她的考虑,更多的还是为我好,但是妈妈的话我根本就听不进去,妈妈很着急,到处托人给我介绍对象,有国营大单位的、有在机关里当处长的,可是都没有一个让我动心的,我能推的就不去见面,就是见了面的我也不同意。为此,妈妈每天叨唠起来就没完,我只好硬着头皮听着。我把妈妈也气得够呛,出门上街被车撞掉了两颗牙,嘴肿得不能吃饭,我看到妈妈这样心里也很难受,我想照顾她吧,可她不让我管。我心里想都是因为我,才让妈妈这大岁数了还遭这样的罪,我觉得对不起妈妈,我想和小张分手吧,我又怕伤害了他,就这样我终于承受不住了,得了癔病,不是迷迷糊糊的就是说起来没完,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厂里的刘师傅用三轮车拉我去医院看病,他们约小张在路上看看我,他看见我这样难过得直掉眼泪。
我稍好一些后,妈妈就挽着我去医院看病,走一会儿歇一会儿,看着妈妈这把年纪了被我累得满头大汗的,我心里不好受,我多希望这一切都没发生啊,,也许这就是一件不该发生的事情,才会遭到如此磨难。
在我病好以后,妈妈也不再坚持了,我们决定于六月二十二日结婚。在我们结婚的前几天,妈妈住到大哥家去了。因为妈妈不同意参加我们的婚礼,所以我的哥哥妹妹们也没来参加我的婚礼,也没有给我一分钱的嫁妆。而婆婆家的家境也不太好,他的舅舅给我们买了一张双人床,他的朋友送了一个木箱,他们家的一个旧橱柜重新刷了一遍漆,这就是我们的全部家当了。至于新娘装,穿的是我的一件粉色的确良衬衫,他姐姐给我买了一件涤卡上衣,一条化纤的裤子和一双布鞋。在那个年代结婚照自然就是一张黑白照片了。
结婚那天,是同事们把我接送到婆家的,代表我的家人在婚礼上讲话的是我的老班长。那天来参加婚礼的人还真多,有人还在现场做了一首打油诗,是这样写的:铁山、于卉结夫妻,道路艰险又崎岖,冲破阻力的胜利,我们大家来贺喜。大家都笑了,可是我一点也笑不出来,心中的感觉就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根本就分不清了。
结婚后,我到大哥家去看妈妈,她的气也消了不少,还问了我许多结婚那天的情况,看来妈妈还是挺惦记我的。但是妈妈还是只许我一个人回家看她,我想这得慢慢来了,大概过了一个多月吧,二哥和妹妹到厂里来找我们,告诉我们说他们已经说服了妈妈,妈妈已经同意我们回家了,我们俩听了都很高兴。第二天我们就回家去看妈妈了,小张他一口一个妈妈地叫着,妈妈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妈妈还给我们做了包饺子。这样我们的婚事总算走上正轨了,一家人也能和睦相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