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解决了陈经纶这个麻烦之后,兴浪兽与三胖、高渐飞分别,独自朝后山离开。而剩下的两个人一身的血污,只得去澡堂之中好好洗上一番。
汗臭和疲倦几乎充斥了二人的身体,不过让三胖感到欣慰的是,他终于可以自己的相好报仇雪恨了。
高渐飞用瓢将温和的清水浇酒在头上,以祛除身上的晦气。他将口里的水吐掉之后,随即道:“怎么样胖子,这下你该满意了吧?”
三胖并没有高渐飞那般放松,相反他的脸色比起屠杀之前还要凝重了几分。他的眼睛一直看着水面,迟迟没有回话,直到高渐飞将一抷热水泼在他的脸上,这才终于回过神来。
“怎么了,看你闷闷不乐啊!”
三胖叹气道:“你和兴浪公子虽然帮我却了心愿,可随之而来的更大的麻烦也接踵而至,我们已经和天玄门结下梁子了。今后,我们时刻都得小心着点,否则连自己死的都不知道。”
高渐飞古怪地看了眼三胖,然后不以为然道:“呵呵,看你刚才动手时候那么狠辣,没想到还会在乎这么多有的没的。咱们打不起他爹,那是技不如人。可让陈经纶那个黄毛小子追着打,我还从未受过这种气。杀就杀了,还能怎么着,大不了再把这条命给他填上。反正老子已经杀舒坦了。”
三胖苦笑了下,接着道:“你啊你!别看你平时没心没肺的,可关键时候这种大大咧咧的性格反而让人少了许多烦恼。也罢,还好我们还有兴浪公子在。有他的话,就连陈玄风那个老家伙也不敢把我们怎么样吧!”
就在数万里地之外,一处人杰地灵的洞天福地之中,天玄门正立山巅,傲然而立,以帝王临世之态,俯瞰八方。而此刻,就是这个在蓬莱大陆之上都能数得上的超级门派,正陷入在空前的悲伤之中,为首的正是天玄门门主,陈玄风。
富丽堂皇的大殿之上已经挂满白绫,正中央停放着一口上好的金丝楠木棺材。棺材两旁有几个披麻戴孝的女子在殿中烧着纸钱。棺材前方赫然写着“吾儿陈经纶之位”。
再往前方,站着一位身材修长的中年男子。此人面如冠玉,口若含丹,一把山字胡留得是格外精神,身上的绛红色长衫更是分外得体。可正是因为大殿之上的这位死者,却让他一切的威风一扫而空。
他当然就是陈玄风。
“经纶,是谁杀了你,你倒是告诉我啊!”
陈玄风一声悲怆的泣诉,使得再场众人不禁为之落泪。可即便这样,他们仍不敢多说一句各方面,生怕对方将心中的怒火发泄在自己的头上。莽夫发威尚有骇胆之能,更何况他是一名货真价实的仙子。只要他想,他可以分分钟将整座山门移为平地。
“邓护法!”
陈玄风一声令下,只见众人前方立即跑上来一个人,单膝跪地,无比敬畏道:“邓荣昌在!”
“听说我儿临走之前与你见过一面,你可知道他去了哪里?”
邓荣昌稍事沉吟,而后道:“这个……属下也不太清楚。只是貌似听到了苍北两个字,莫非他们去了北面?”
陈玄风阴沉着脸,摇头道:“蓬莱大陆之北是迷失沼泽,经纶虽然天不怕地不怕,但至少歪会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开玩笑。”
“所以……您的意思是,他们去了初升大陆?”
陈玄风颔首道:“依我的感知能力,并没有在蓬莱大陆这上感受到经纶的气息。所以,他应该是去了那里。”
邓荣昌想了一下,为难道:“可属于等人对于那个蛮夷之地一无所知,至于什么地方会和苍北二字有关,一时半会也查不出来。等我们知道凶手所在的确切位置之时,恐怕对方已经逃之夭夭了。”
邓荣昌苦笑着道:“这要是换作平常,我还真想不起来。可这个时候,能吸引经纶前去的只有一个地方。”
邓荣昌拜伏道:“属于愚昧,请门主指点一二。”
“苍北仙苑。”
正如陈玄风所预料的那样,陈经纶确实丧命在了这个曾经风靡一时的远古门派之中。可说起它了,陈玄风的神情竟是变得格外挣扎起来,看起来那里并不是他想去的地方。
“看来,我和你还是免不了要见面了,方惜时。”
陈玄风看了看那口空当当的棺材,轻声道:“经纶,你放心。不管是谁杀了你,我一定把他抓回来当面给你杀了祭奠。”
一夜的时间十分之快,第二天各路人马纷纷准时到场。可奇怪的是,一些地方的座位格外宽敞,看起来好像少了那么些人。不过,汇聚于此的大多都是互不相识的陌生人,多了谁少了谁根本就无从查起。可一些眼光毒辣的也看出了一些异常,只是没有作声罢了。
还是原来的位置,还是原来的三个人,三胖,高渐飞以及掩面示人的兴浪兽早早地来到了看台之上。可这一次让他们尤为在意的,是今天将与高渐飞同台竞技的嘲庸。
作为内门弟子之中传奇性的人物,嘲庸一直都是力量的化身。据说,他可以在不使用内力的情况之下,单手举起千钧重的物体,而且不费吹灰之力。甚至还可以单指倒立,一停就是半个下午。当然这些也只是流传在弟子之中的故事而已,至于事实怎么样,大多数人都没有见识到。作为今天的首场比试,高渐飞的压力很大,从刚才到现在,他的手就一直死死抓着自己黑剑不放,好像生怕自己死了撇下它似的。
“放轻松一点,别忘了,前几天你和三胖一样地,都得到了我的亲自指导。只不过,你的进步稍逊三胖一筹而已,不过对付这些无名之辈,也绰绰有余了。”
高渐飞看了一眼更靠前方的嘲庸,吞了下唾沫才道:“这位可不像你说得那样,自打我和孙长空入门之后,就听说过这家伙的事迹。什么日食十斤白饭,生吃饿虎之类的,他可没少做这种事情。记得当时有个长老养了几只从飘渺云巅得来的几只稀有孔雀,最后居然被这个小子收拾干净放在锅里顿了。等发现的时候,锅里就只剩下几根啃和一干二净的鸡骨头了。”
兴浪兽顺着高渐飞的眼神看了看去,只见在距离他不到三丈的地方之上,赫然坐立着比旁人高出足两头的彪形大汉,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就是嘲庸了。
“呵呵,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况且,你刚才所充其量只能说明他是个饭桶而已,和实力扯不上半点关系。况且,他吃得也不算多啊!如果碰上吞天那个家伙……”
说到这里,兴浪兽自觉有些话多了,于是赶紧改口道:“就是和我比起来他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三胖瞥了眼兴浪兽,心道对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里面还有他们不曾知晓的隐情吗?不过,为了不影响高渐飞的心态,他只得忍住了好奇心,而是转移话题道“公子,照你所说,待会儿小飞上场,他该如何应对?”
兴浪兽摩娑着自己的下巴,略有所思道:“我看他身材高大,重心一点相当高。只要对准他的下身一通快打,我就不相信他的阵脚不乱。”
“好,接下来,请参赛者内门弟子嘲庸以及内门弟子高渐飞上场。”
听长老这么一呼喊,高渐飞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了。说实话,他还从未像现在这般紧张过,就算是昨天刚刚经历了那么一场惨烈的大战,他不是无法正视眼前的对决。也许,这只是他从小留下的怕考试的毛病。不然,去年的排位赛之中他还能多发挥两成功力,那样的话,孙长空能不能打败自己还说不定呢。
“好了,你们在这里坐着吧!为我祈祷吧!”
兴浪兽只是轻轻点了下头,而三胖则在高渐飞的肩上用力拍了一巴掌,故意显出一副严肃的样子道:“别给兄弟我丢人。”
人在这种时候总是会纠结的,一方面高渐飞因为即将到来的激烈角逐而热血沸腾;另一方面,他又因为担心比赛失利而诚惶诚恐。就这样,他在万般的挣扎之中登上了擂台。说来也奇怪,脚刚踏上赛场的那一刻,前一秒还在狂乱跳动的心脏立即便恢复到了以往的律动状态,缓慢而富有力量,使得现在的他精神递增,信心百倍。
“嘲庸师兄,幸会幸会!”高渐飞恭敬道。
面对高渐飞的笑容,嘲庸非但没有放在眼里,甚至加看都没看,只用那个粗到可以伸进一根大脚指的鼻孔,对着那个比自己矮半截的高渐飞道:“哼哼,现在说好听的,晚了!”
话一出,身已动。动如惊雷,不及掩耳。高渐飞直觉得自己的脸庞被风刮得生疼,当他再次集中精力的时候,那个高大威猛,杀气腾腾的嘲庸已经来到了面前。在初晨阳光的照耀之上,只见他的拳头之上闪出耀眼金光。那是一对纯金打造的奢华拳套。
“看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