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离之剑划过之处,犹如漆墨入雪,快刀斩乳一般,两侧的空间处立即变豆腐似的柔软物体,颤抖着,富有弹性地向背离地两边的分开。然而此刻,充斥在空间之中的肆意笑声戛然而止,“大赢家”法主的脸上随即升起一股难以置信的神色。
“你……你做了什么,我……”
低头俯视,只见那记本应该撕裂时空之壁的破离剑气,竟然出现在自己的胸前,而自己所附身的齐墨,身体竟从胸口出一分为二,连同身后的空间也被割成了两段。裂缝之中,不祥的黑暗气息不断涌现,化为缕缕丝线,将法主的身躯紧紧包围。
“让你失望了,再三思考,我决定还是先取你的性命,至于如音和孩子的安危,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孙长空!”
放声怒斥,庞大的怨戾之气顺势铺散开来,孙长空的破离一剑,虽然斩断了法主的身体,但仅仅依靠残余的力量便将周围的空间搞得一团糟糕,原本坚固无比的时空之壁竟出现了松动的迹象,一阵阵莫名的风吟声自四面八方向众人耳中传来。
“听到了吗?那是什么东西?难道,界外的未知生灵已经感知到了此刻我们的存在?完了,这下彻底完了,都说外面的世界奥妙难测,危机重重,界内之人一旦与之接触,多半是要凶多吉少。我看,在事情还未发展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之前,咱们还是各做打算,就此分别吧!”
妄虚魔君的一席话,令在场众人无不大惊失色,但眼前的局势很是明朗,合则活,分必亡,若真要听从他的建议,人间早晚会生灵涂炭,走向灭亡。关键时候,老字辈的魔君地阳爻终于按捺不住,随即道:“谁也不许走,谁走就我杀了谁!”
妄虚魔君目光挪转,落在阳爻魔君的身上,一股浓烈的火药味立即弥漫在空间之中,一场本不应该存在的内斗一触即发。
“够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居然还有心思自己人打自己人。快看,法主那边似乎又有动向了!”
经受了破离一剑的威力之后,法主所附身的齐墨,已来到濒死的边缘,一方面超绝的剑气沿着伤口处不断渗入到身体之中,进而造成二次伤害,并且无法抑制;另一方面,从外面世界接连涌入人间的玄奥力量,持续性地对其进行蚕食,使得原本就已经一分为二的身体,再次解离消散,不一会儿便将小腹部分全部毁灭。在意识到齐墨之“死”已是注定之后,法主张口喷出一道罕见的鲜血,面色红润道:“孙长空,你敢伤老夫,你会后悔的!”
一言说罢,法主眼中金光乍现,身前空间之中豁然亮起一道七彩光门,趁此机会,法主操纵着残破的身躯,摇身一变,化为流光一束,眨眼间便跃入光门之中,孙长空收剑递身欲要跟随上去,却发现那道七彩光门已经自行闭合起来,伴随着流转在门周的万丈余晖渐渐遁形于虚空之中。
“可恶,就差一点,让法主那个家伙跑了。”
眼见唾手可得的胜利就这么从指间溜走,妖魔两界的诸多高手不禁为之感到可惜,可作为当事人的孙长空却不以为然,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一样。
“嗡,砰砰砰!”
孙长空与法主的“博弈”刚刚告一段落,火柱之中另一场旷世绝战也终于落下帷幕,以四道魔皇先魂为支撑的九幽魔姬,终究还是斗不过穷阳黩黯所化的无色之主,在那一连串的爆炸声中,颓然跌落在地,背后的衣衫尽数爆裂,四枚拳头大小的血洞赫然呈现其上,场面异常血腥。
“九幽魔姬,你的魔皇先祖已经被我全部破掉,现在的你已与废人无异,放弃抵抗,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
满脸血污的九幽魔姬目光呆滞地看着无色之主,谁也想象不到,如此模样的一名女子,如今竟还有力气自行站立起来,身体摇摇晃晃,好似随时都要栽倒一样,但即便如此,他还是站起来了,与无色之主平等对视。
“我是打不过你,那又如何,没有我的独门秘术,谁也别想祓除如音体内的魔皇先魂。非但如此,那两道魂魄还会不断侵蚀肉shen,直至她承受不住,油尽灯枯而死。呵呵,就算我死了也不会孤单,因为路上还有她给我作伴。”
“闭嘴!”
众人还没看清说话之人,只听九幽魔姬的脸上已经响起了一记响亮的耳光,巨大的力道作用在那具已经伤痕累累的孱弱身体之上,直接将其打飞出去,狡猾落地。再看之胆的位置处,遮天皇神色昂然地看着地上之人,目光之犀利,令人不寒而栗。
“遮天皇,你不是中了毒杖魔朽的奇毒无法动态了吗?”
遮天皇看了一眼盘膝坐地的吞天兽,神态很快恢复如常,也不回答那人的疑问,大步来到九幽魔姬的身边,口气冰冷道:“救如音,生,不救,死!”
九幽魔姬仰头看着眼前这一尊凶煞,表面上不动声色的她,内心之中却在正在此刻间经受着难以相信的煎熬,仿佛那眼神之中,暗藏着数之不尽的神兵利刃,毫不留情地射入到她的身体,奇经八脉,五脏六腹之中,令她痛不欲生。稍许停顿之后,心高气傲的九幽魔姬竟不敢再去看遮天皇的眼睛,而是低头沉声道:“你的话当真?”
遮天皇微微动容,但随后立即恢复原样,字字铿锵道:“有我在,没人敢伤害你。只要能救如音,我保你平安无事。”
“好!既然如此,你把如音带过来,我身体不方便,没有办法去到她那边。”
遮天皇道斜眼看了下孙长空,后者虽然救人心切,但法主已隐身至关门之中,不知去向,更不要说是柳如音此时所在的位置了。
“孙长空,如音和法主他们现在在哪,你怎么如此淡定,难道你想眼睁睁地看着如音死吗?”遮天皇忽然开口质问道。
孙长空摇了摇头,神色黯然道:“我自然不会。但法主神通广大,即便进入人间的只是他的一道意识而已,但也绝非你我所能匹敌的,就算重创了他,他想逃,我们也没有办法。不过好在,就在刚才,我的身材无意间觉醒了一股新的力量。虽然平时没多大用处,但现在却能派上用场。”
遮天皇脸上闪过了一丝疑惑,而后不禁问道:“什么力量,竟然能用来对付法主?”
孙长空再次摇头道:“不是对付法主,只是能帮助我们找到他的所在而已。别忘了,我的孩子还在他的手中,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现在法主,如音,孩子三人在同一处空间之中。只要找到其中的一个,那另外两个的所在之地就随之浮出水面的。”
“所以说……”遮天皇又言欲止道。
“没错,方才觉醒的力量,正是用来与我那孩子联系的血脉力量,只要他躺在人间,我便能通过这股血脉的联系,快速找到他的位置,到时法主也就无所遁形了。”
听到这里,遮天皇喜不自胜道:“那还在等什么,快点找啊!”
孙长空第三次摇头道:“不用找了,我已经知道他们在哪。”
遮天皇面露不悦道:“那你还在这浪费时间作甚,快点带路!”
“带不了,因为他们三个已经不在人间。”
遮天皇神色一滞,口中迟钝道:“什么叫不在人间?难道他们已经……”
孙长空纠正道:“不,他们没有死,只是已经离开了这片世界,去往了界外而已。换言之,他们三个已经突破了时空之壁,进入到了真正的界外界中。”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是大惊失色,孙长空的这句话说来轻巧,但对他们而言却无疑是灭顶之灾。既然法主等人能够穿越时空之壁,去到外面,那么外面的危险生灵也就可以进入到人间之中。可是仔细一想,众人又觉得事有蹊跷,时空之壁破开之后为何界内众生没有出现大范围遭遇抹杀的惨象,甚至连股像样的风也没能吹起,如此分析当真有些说不通。而孙长空显然已经明白了其中的玄机,于是继续为大家解惑道:
“我知道你们在好奇什么,其实刚才的那一剑,我已经格外小心,尽量不去伤害了除去齐墨之外的任何事物。但我手里的这柄破离之剑威力实在超乎想象,竟在击碎神体的同时,将法主身后的时空之壁划出了一道浅浅的伤痕。这道伤痕虽不至让时空之隔彻底洞穿,但凭借自如伸缩的身体,他带着如音与孩子,通过那道伤痕成功地离开了人间,去往了那个未知的世界之中。所以说,就算我知道他在哪里也于事无补,他所在的位置已经超出力量所能企及的极限了。”
遮天皇猛然跺脚,随之产生的力道竟令大地直接裂出了一条两寸多宽,一眼望不到头的缝隙,神情焦急道:“好我们就只能在这里面坐以待毙吗?”
“当然不是,因为我还有一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