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爻魔君成为“爻魔”,在接连为魔界立下了数次重大功劳之后,地位于众魔人心中已然略高于“白发老者”的大弟子夜魔。就在大家以为老魔皇要将自己的位置传给前者之际,一件意外发生了。
向来行事正派的阳爻魔君被发现与夜魔的妻子通奸,甚至还被人当场撞破。此事一出,阳爻魔君的口碑在群众之中一落千丈,老魔皇心力交瘁,不想再管这些琐事,于是便忍痛将夜魔推举成新一任魔皇。而为了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爻魔成了阳爻魔君,作为辅佐新魔皇的一员大将。然而,夜魔对于之前的事情耿耿于怀,不久之后便将他派往了魔崖峰,令其驻守一方无关紧要的偏远之地,实则是一种变相的发配惩罚。所以自夜魔继位之后中,阳爻魔君便等同于被封印了起来,一直没有重现天日的机会。直到今天,在这个特殊的日子,这位曾经的魔界英雄再次出现,并且带来了另一位身份更加显赫,力量更加可怕的人物,也就是那名白发老者——酒魔。
酒魔之名,果然十分贴切。在那位白发老者出现之际,众魔人便已然嗅到了一股浓烈的酒气,好似大殿之上突然多了几十个宿醉不醒的酒鬼一样,令人异常警觉。即便是在这里多待一会儿,脑袋都会有微微发胀的错觉,可想而知酒魔体内的酒气是有多么厉害。而见到自己的师父忽然出现,淡然的雪魔医仙终于显露出些许忌惮,快步走下殿来对那白发老者道:“师父,您要来怎么不和弟子提前说一声?”
酒魔轻蔑地笑了笑,看了一眼身旁的阳爻魔君接着道:“和你说?呵呵,如果被你知道我要来的消息,我还能看到刚刚精彩的那一幕吗?夜魔,你真的令我好失望啊!”
说着,他又对黩黯行了一礼,进而神态谦和道:“噬光先生,别来无恙啊!”
黩黯一经听到这个“古老”的称呼,脸色不禁微微变化,然后才恢复正常微微颔首道:“还好,没被奸人害死。”
酒魔略显惭愧道:“是我教徒无方,让先生见笑了。”
黩黯淡然道:“呵呵,有什么见笑不见笑的。你的这位好徒儿都要令立魔皇了,我还要为你拥有这种好弟子感到高兴才是。”
“不敢不敢,先生息怒。您先在旁边稍候,我这就将事情了结。”
眼见刚刚耀武扬威的雪魔医仙竟是变得如此怯懦,惟一站在殿上的血河魔君忽然怪异地笑了笑,随即开口道:“真是好感人的重逢一幕,不过,你们这些老前辈能不能分清眼前的情况再接着叙旧。无论如何,魔族现在需要一个新的带头人来统治众魔,共抗外敌。不然,魔城被破,魔族灭顶之灾,谁能担得起这个责任!”
先抛下血河魔君所说的话不谈,单是他这位难得的勇气就足以令酒魔一众为之错愕,片刻之后阳爻魔君上前一步道:“血河,我们曾经也有一名之缘,也算是同道中人。但无存如今尚在人世,且未有退位之意,你这个作儿臣的,怎么能篡夺他的皇位?”
看着对方那副义正严词的样子,血河魔君不由得不屑地笑了笑,回道:“尚在人世?谁告诉你的?难道你之前没有听到吗?父皇已经坠入殒仙塚之中,他早已与那名白界高手同归于尽!”
当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回荡在安静的魔殿之时,在场众魔皆是面露骇意,就连酒魔以及阳爻魔君也不禁为之失态,相继发出一声惊斥。
“血河,你这个混蛋,你要让整个魔族为你的贪婪计划一同陪葬吗?”
“魔皇死了,魔皇真的死了,我们该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恐惶在众魔将之间如瘟疫一样迅速传播,殿内的气氛变得空前紧张起来。而这个时候,意识到情况不妙的血河魔君连忙大声道:“大家稍安勿躁,且听我血河一言。虽说,父皇之事,我与医仙亦是十分痛心,但大难当头,一味地沉浸在悲伤之中不但没有丝毫作用,还会因此加速魔族的灭亡。越在这种危难关头,我们就越要团结一致,共同对外。而要想实现这一点,选出一位新的魔皇统领大家,就是一件十分必要的事。我提议,新魔皇的位置就交给我吧!”
“我不同意。”
血河魔君当然知道自己这么说一定会有人不服气,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此刻站出的人居然是神由魔君。对此,雪魔医仙也是十分意外。
“神由,你这是干什么,难道你忘了刚刚我们还站在一边吗?”
神由魔君冷笑道:“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我才要第一个站出来反对。我说你怎么这么好心,明明一万多年都未曾出现在大家面前的夜魔,为何会忽然现身在魔城之中,甚至还帮助我等击败了那名棘手的白界高手,原来一切都是你的阴谋。你的目的不是为了让魔界脱离水深火热,而是为了实现自己的可怕计划,让血河魔君执掌魔界!”
雪魔医仙看着这位昔日的旧部,又转头看向四周投来的置疑目光,愣了半晌之事,终于沉声道:“你们……还有要说的吗?”
“医仙,你都退位这么多年了,如今忽然出现主持大局确实有些不合时宜。黩黯大人作为魔皇曾经的左膀右臂,身份比你更加适合,要不您就先听听看吧!”
感觉到雪魔医仙的气势愈发低靡,血河魔君随即惨然一笑,语气阴沉道:“早知你这种靠不住的人,也罢,看来若想控制魔界,只能凭借自己的力量了。”
“呵呵,自己的力量?小娃娃,我不知道你是有多大的能耐,但在我们这么多老家伙面前,居然这般口出狂言,我看你是嫌自己命长吧?”
“嗖”的一声异动自体内掠过,血河魔君不禁打了个冷颤,接着便觉得视线开始模糊起来,看到的事物也都纷纷出现残影,脑海也随之渐渐空白,无法正常思考。
“这是……”
不等血河魔君将话说完,酒魔已然得意道:“不用担心,老夫只是对你稍微施加了一点手段而已。我看你意识不太清醒,对自己所说的话也没法负责,所以就只能委屈你,先到魔城的地牢之中反省反省吧!”
雪魔医仙看着殿上那个摇摇晃晃的身形,不由得咬了咬牙,想要上前帮忙的他实在不敢贸然出手。眼下站在殿中的,至少有三个都拥有不输于自己的实力,这个时候动起手来,败者一定是他。
“呵呵,区区雕虫小技,也敢让人血河屈服,真是妄想!”
血河魔君依靠着最后的理智,强行稳住身形,伸手指着那名白发老者,口齿含糊道。后者随即残酷地笑了一声,面露凶光道:“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不要怪我这个当前辈的手下不留情了。”
“不要!”
“轰~”
不等雪魔医仙出手阻拦,一道莫名其妙的火光忽然自魔殿之上倏尔腾起,并且张牙舞爪地扑向殿上的血河魔君。眼见刚才还好好的人,立即变成了一个呼号连天的“火把”,在场众魔将不禁将头扭转到一边,不忍直视。
“血河!”
在雪魔医仙的厉声呼喊之中,忽然一道血色的泉水自魔殿地下喷涌而出,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被烈火所困的血河魔君吞噬在红色的浆液之中。片刻后,随着火焰熄灭散发出的阵阵黑烟,下方的酒魔不由得惊叹道:“原来这就是所的血河,果然有点本事!”
“老家伙,我要你死!”
说话间,只见那道盘旋于半空之中的血河倏尔一变,一汨溪流顺势从中分离出来,并且凝作一枚血色的长枪,赫然刺向下方的白发酒魔。生死攸关之际,后者非但没有丝毫慌张,反而面露微笑,淡淡道:“身外的凡火你能扑灭,那体内的真火呢?”
“噗!”
在一声异样的怪响之后,血河魔君忽然喷出一道黑烟,紧接着周身的血河分支,以及空中的血枪全都颓然坠地,只剩下他一人倒在地上,拼命地打滚,放声惨叫道:“好烫好烫!”
见到血河魔君那副痛不欲生的样了,黩黯不由得冷面道:“酒魔之力,岂是你这种后辈所能理解的。即便血河水能熄灭体外的火势,但已然融入体内的酒气所引起的真火,你又该如何应对呢?”
原来,早在到达魔殿之时,酒魔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酒是一种极为易燃的液体,一旦蒸发至空气之中,更是一种无形的致命隐患,稍不注意便会引起血光之灾。然而,酒魔岂是一般凡人,他不但喜欢喝酒,更是将对“酒力”的控制发挥到了极致。所以在刚刚引燃酒气之时,随即产生的火焰才没有灼伤无辜者,而是矛头对准血河魔君,丝毫没有偏差。而更加要命的是,被吸收体内的酒气,同样可以燃烧,而眼下血河魔君就是因为被体内的酒气灼烧煎熬,才会出现如此惨绝人寰的景象。
酒魔这是要活活烧死血河魔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