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2年二月,莫里斯带着安娜,满怀激情地前往第一军团的驻地乌德勒支,这是他人生第一次统帅士兵,他才十四岁,却成了一万三千人的统帅,这让他怎能不热血沸腾。然而,有句话说得好,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生活远远比偶像剧的口味要重得多,哪有那么一帆风顺的人生,
莫里斯身穿黑色的绣着金线的丝绒上衣,下身一条法国织锦裤,腰配狮心王理查之剑,意气风发地来到了兵营,
进入他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怒火冲天,一帮十六岁的新兵衣着不整,吊儿郎当,队列站得歪歪斜斜,不是没戴铁盔,就是不穿军服,这样的军队,能打战吗?他们能吗?
他想起了离开海牙时,约翰那诡异的笑容,约翰,你这小子,坑我呐,
真拿我当拿破仑了,领着一帮叫花子,打赢西班牙人,这难度很大的,好不好。想想也是,没点难度,老爹能交给自己吗?
莫里斯看这眼前的叫花子,发出带有威严的声音,
我是荷兰的莫里斯王子,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司令,听明白了吗?
士兵们面面相觑。用德语窃窃私语
‘谁能告诉我,他在说什么?’
怎么和第三军团一样,都是德意志人,莫里斯见状,只好改用德语说道
‘是’士兵们有气无力地敷衍道,一个小屁孩就来当自己的长官,不给他一个下马威,怎么行。
你们这群全天下最没用的娘们,大声点,我听不见。,
莫里斯向着眼前的渣渣们,大声咆哮道,
这是什么兵?垃圾,垃圾。
明白了。
士兵们不耐烦地大声喊道。
汤姆,把花名册给我,
现在先点三十个人的名
莫里斯向戴着假胡子,一身戎装的安娜喊道,
自己带一个女人来不太合适,所以只好这样。
安娜早已笑得不能自己,一个纨绔子弟遇上一帮二世祖,也是够了,她将花名册递给了莫里斯,待在一旁看好戏,
杰克,到。刺刀生锈,今天的休假取消,维克,是谁告诉你可以把衣服塞到裤子里的,你们是军人,不是老百姓,别给我这么邋里邋遢,我才不会带你们这帮面包渣子和这些破铜烂铁去打仗,
莫里斯气得恨不得拔出剑把他们都砍了,可没了他们,难不成自己一个端着步枪去和西班牙人打仗,别开玩笑了。
安娜见状,拿了一条马鞭递给了莫里斯,莫里斯要镇不住场了现在,
“开始线列战术训练“
“什么是线列战术?”士兵们瞬间懵逼,他们从未听说过这种战术。
“把操典交给他们,从今天起由你们负责他们的训练了,三个月后如果还是这一副样子,就准备和他们一起滚蛋吧”莫里斯厉声向随同的五十名格罗宁根庄园的侍从咆哮道
“是”侍从们向莫里斯行了一个军礼,他们从小就在莫里斯的庄园里接受军事训练,莫里斯的操典完成后,便印刷了一份交给了他们,他们对于训练士兵可是得心应手。
“排成一列,每列两排”
过了一个小时,士兵们终于明白了线列战术是什么
“目标训练场木桩,现在,齐步走,军鼓手,击鼓”
侍从们站到了线列前方,命令道”
“一二,一,保持队形,别这么松松垮垮,要记住你们是军人,站直了,跟上队伍’侍从们拔出了军刀,命令道,踹了赶不上队列的士兵一脚”
“立定,装填弹药,从今天射击采用齐射,没有军官命令,不得抢先开火,”
远方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马蹄声越来越近,士兵们头上冒起了豆大的汗珠,扣板机有些松动,突然看到一匹马向自己直冲而来,便慌作一团,混乱中,一名士兵的燧发枪不慎走火,其他士兵也一同开起火来,第一轮齐射就这么失去了。
“是哪个蠢货干的?给我站出来”莫里斯瞪起了眼,眉毛一根根竖起来,脸上暴起了一道道青筋,愤怒地盯着眼前的士兵
莫里斯喘了一口气,一只雄狮要树立自己的威权,必须发出自己的咆哮,治大国,若烹小鲜,治理军队也何尝不是如此啊,训练好这帮孙子需要耐心,耐心。
所有士兵的目光落在了队列最前方一个身穿蓝色上衣的男子上,男子仍然不为所动地抽着烟草,丝毫没有把莫里斯放在眼里
“你这个蠢货,不是告诉你,任何人不得提前开火吗?你是傻子还是聋子?拉出去,立刻枪决”莫里斯从安娜手中接过一把军官手杖,照着士兵的后背猛砸过去。
“殿下,他是瑞典人,听不懂德语,请您饶了他吧”士兵们纷纷跪下为男子求情
瑞典人,还有瑞典人,这个军团除了汉诺威人就是瑞典人,就没一个人会说荷兰语,这军团不是不会打仗,他们压根是听不懂军官的命令,我带个兵还得找翻译,之前这支军团的司令连荷兰语都没教他们说,就把这烂摊子交给我了,我去。
“军法如山,一支军队有功不赏,有过不罚,这支军队根本打不了仗”莫里斯仍不为所动,纪律是一支军队的灵魂,没有了纪律,军队就是一旁散沙,毫无战斗力。
紧接着,他背过脸去,轻轻挥了挥手,几名士兵便将这个瑞典佬拉到了军营之外,不一会儿,便传来了一声清脆的枪响。
士兵们惊呆了,个个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莫里斯殿下年纪轻轻地,竟如此治军严明,真让人敬佩,又让人害怕,登时不敢再对训练敷衍了事。
夜,乌德勒支,皇家庄园,莫里斯一边喝着茶,一边嘴里骂骂咧咧的
这什么破部队,一帮垃圾,连民兵都不如,抓个贼都难,让我带这帮孙子去打仗,别开玩笑了,我不干了,这破活,谁爱干,谁干
好了,好了,莫里斯,别跟这帮人怄气,生气伤身,你看,你一生气,皱纹都长出了,吃点水果。安娜削了一个苹果递给了莫里斯
我就是气不过。莫里斯接过苹果啃了一口
再说你生气又有什么用,还不如想一下怎样训练他们,这才是关键。
被那你这一说,我还真有了主意,拿纸笔给我。莫里斯边嚼着苹果,边思考,突然想到了什么
什么主意?安娜将鹅毛笔和纸递给了莫里斯,不解地看着他
步兵操典。
你们荷兰不是已经有了吗
那个标准要求太高了,不适合所有人
还有我要加入两条,一条是保留棍棒体罚制度,一条是普及荷兰语,这帮孙子不打就不知道什么是纪律,不普及荷兰语,总不能打仗还带一个翻译吧
莫里斯拿起笔,奋笔疾书地写着
看着莫里斯在书桌前忙碌地身影,对莫里斯的看法发生了转变,原来她以为莫里斯只是一个有钱人家纨绔子弟,没想到他也有不同于常人的一面。有些话是时候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