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呢,如果不能赶快从这个包围圈中突围出去,自己这一票人就得全部葬在这儿。
想到这,鲍里诺策动战马,领着两百名骑兵,向后没命的逃去。
他的这一退,令仍在与西班牙军血战的叛军顿时阵脚大乱,这种紧急关头,主帅居然带着自己的亲兵跑了,如今撤也不是,战也不是,这可如何是好?
在前线指挥的副将卡森见军心大乱,便赶忙打马来到了鲍里诺的面前,伸出手,拦住了他的去路。
“将军,现在我军士兵正在前线和敌人鏖战,身为主将,您应该坐镇指挥,以稳定军心,绝不可临阵脱逃”
“卡森,你误会了,我不是临阵脱逃,只不过是带上人马和两翼的部队会合罢了”鲍里诺早已被西班牙军的包围吓得六神无主,此刻只想着逃命,哪还顾得上这些有的没的,他心不在焉地回了副将一句,准备就这么糊弄过去。
“不可,将军,传令兵已经派了出去,现在两翼的部队早已在救援的路上了,只要我们再坚持下去,就可以反败为胜的,将军”卡森仍然不肯放行,他跳下马来,死死地抱住了鲍里诺的马头,试图劝说他回心转意,重新回到指挥的岗位上。
然而,他等来的不是鲍里诺拨转马头,而是马鞭的重重一击。
看着不为所动的副将,鲍里诺已没了耐心,他举起了马鞭,粗暴地打在了副将的背上。
“给我让开,这是军令”我才不想留在这当炮灰,你这个冥顽不灵的家伙,想害死我吗?
“遵命”卡森只觉锥心的疼痛,他咬紧牙关,忍着剧痛,坚持站了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那个骑在马上满面怒容的胆小鬼,过了片刻,才勉强从口中吐出了一句话。
卡森退到了一边,主动让出了道路。
鲍里诺眼见卡森如此识相,便不再追究,连忙急匆匆地向后飞驰而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卡森握紧了拳头,满是愤恨地向他离去时的方向啐了一口唾沫
“胆小鬼,你根本不配当军人”。
说完后,便跨上马,转身向在前线作战的士兵们走去。
“弟兄们,不要慌,这里现在由我指挥”卡森来到乱军之中,拔出战刀,大声喝住了那些正准备溜之大吉的士兵,虽然鲍里诺已经弃这些士兵于不顾,但他,作为他们的长官,绝不会丟下他们不管的。
现在主将不在,他便是这里的主心骨。
看着身后卡森闪着寒光的马刀,士兵们不得不重新回到了岗位上,现在鲍里诺已经抛弃了他们,他们已经没有了退路,与其束手就擒,不如和这帮压榨他们的西班牙人拼个你死我活。
在卡森的激励下,他们举起了长矛和火枪,对将他们团团包围起来的西班牙军发动了进攻。
卡森手持马刀,率领着仅剩的八百名骑兵冲锋在前,很快便和斯皮诺拉的重骑兵交上了手,虽然人数较少,但是凭着一股的勇劲,竟和西班牙的重骑兵打得难解难分。
“那是什么人?”斯皮诺拉顿时大吃一惊,原本在他的布置下,西班牙军已经把叛军的这支孤军团团包围起来,只要他一声令下,不到片刻,这支军队便会灰飞烟灭。
然而,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了这个不要命的家伙,竟敢带着一帮残兵败将和自己硬碰硬,这实在令他不得不刮目相看
只是这样的勇士却不得不听命于鲍里诺这样的酒囊饭袋,真是可悲呐。
“将军,是鲍里诺的副将卡森”身旁的副将阿尔伯蒂指着正冲锋在前的卡森,对斯皮诺拉说道
“让我的枪骑兵去会会他”话音刚落,斯皮诺拉便举起宝剑,直指卡森,对着待命许久的枪骑兵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卡森对即将到来的危险一无所知,他仍在率领着仅剩的重骑兵,穿行于万军之中,激励着陷入困境的叛军士兵。
但没过多久,一群群手持长枪的枪骑兵便向他猛冲而来。
他大吃一惊,手忙脚乱地命两翼的步兵向自己靠拢,但斯皮诺拉却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手持燧发枪的西班牙近卫军和瓦隆卫队和重骑兵抓住叛军阵型变换的间隙,如钢刀一般将叛军拦腰斩断。
叛军的两翼被死死地缠住,始终无法与中军合拢,他们很快便陷入了各自为战的境地,片刻间便被打得溃不成军。
卡森看着自己的两翼就这么被斯皮诺拉轻易地斩断,实在是难以置信。
自己还是轻敌了,这个毛头小子竟有如此之才,他日必将成为西班牙的一颗新星。
正在这时,斯皮诺拉带着副将阿尔伯蒂,策马来到了阵前,他看着被困在中军,茫然若失的卡森,淡淡道
“是时候放下武器了,卡森阁下”
“你若立刻归降,我将在帕尔马公爵面前,保你和你的士兵免于牢狱之灾”
“我拒绝”卡森毫不客气地回绝了,他是军人,对于军人来说荣誉高于一切,他宁可壮烈地去死,也不肯屈辱地活着,寄人篱下。
“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哼,居然如此不识时务,那就不能让他再留存在世上。
“开火”斯皮诺拉猛然挥手,西班牙士兵对着被团团包围起来的叛军扣动了扳机,被推上前线的大炮也发出了怒吼。
密集的弹雨顿时将卡森和他身后的士兵彻底淹没,硝烟散去之时,斯皮诺拉极目望去,已尽是尸横遍野。
“敌军前军覆灭,他们的大营已然洞开,现在我们要做的便是长驱直入,捣其老巢”斯皮诺拉骑在马上,沉默片刻,拿出了军用地图,用食指在图上叛军大营的位置重重叩了叩。
占据了叛军的大营后,叛军便会陷入西班牙军的前后夹击,到时候,便可以一战见分晓,胜券已然在握,想到这,斯皮诺拉卷起了地图,右手直指前方,向士兵们下达了进攻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