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红尘炼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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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7章 绵绵相思好悠悠

百招以后,八人又分作两个阵营对立而望。

“先前就要说了切莫怪白骨道无礼在后,过后就让你等知道何为冥顽不灵!”一位长老手握骨剑斜指深渊之水,双眼含着怒意。

“大话谁人都会说,而今到了两难之地步,这就是你等咎由自取。行走道门切莫自视甚高,那样往往会摔得更惨。”一身华服的长老洪亮地说道。

另两位白骨道长老却是一言不发,认真地提防身前不远处的四个晚辈。心中所想,却是与那两位长老不同。

“交手百招仍不败。我们修了多少年,他们炼了多少年?真不知那般揶揄是打他们脸,还是帼我们嘴?”

“大江后浪推前浪,红尘阁这浪也忒生猛了。这才什么年岁,竟能与我等不相上下。再过个十几年,也不知又是一番怎样之景象……”

且不管此两位长老心中所想如何,红尘阁这边四人定是会回话答复那两位长老。

“无礼在后,还冥顽不灵?笑话。你们真有那本事,何故还让我红尘阁破掉山门。”莫纤纤嗤笑一下,不屑的望着那位长老,说道,“您老人家这多年岁的修炼都用在了脸上吧?看来白骨道志向蛮远大来着,希冀着创出个铜墙铁壁的法门。”

徐缓大笑,说道:“师姐说话真是有趣,这脸厚又岂是修炼所能成就?有些人天赋异禀,早早地就领先于我等。如今老了,不倚不卖何以得见曾经之荣光?”

那位长老骨剑一横,眼里的怒意更盛,被气得身子直哆嗦。

“看来红尘阁是疏于教导和管教门下,不然何以如此无礼?人心不古,这道门已不是以前的道门。”那华服长老竟还拿出把折扇摇了摇。

苏世沉声说道:“这道门的确不是以前的道门,不然白骨道也不会声名那般之臭,不然也不会下行上令地弄出那般下作的行径。再者,真当谁不会老去?就别拿那副饱经沧桑的模样来颐气指使,真有那闲工夫,还不若著述成文藏之深山!”

顿了顿,他忽地话锋一转,盯着那华服长老问道:“可是姓古?”

深渊之水无风自起浪,卷吐烟尘若择人而噬的洪水猛兽。一时间鸦雀无声,白骨道四人都觉察到无数股杀意如寒风般刮脸而来。

即在此时一直没说话的杜绝却是往前一步而踱,反手握在腰背上的手竖起了大拇指。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那长老赶紧收了折扇。

“不是的话,仅是将你重伤而已。是的话……那就是死。”最末“死”字一出,苏世即刻消失原地,下个刹那就出现在那位长老身前。

身旁两位长老赶紧递出骨剑来帮,却猛然发现红尘阁其余三人亦是突现身前,迫不得已,他们只好回剑自顾。

“早就听出了你的声音,如今就让你瞧瞧我凭什么可闻你之名号!”苏世一式光寒使出,不仅剥夺其视见,竟还将其直直击飞出去。比之忘情所用,高妙了太多。

“小心点!”沉默不言的两位长老总算是齐齐开了声,他们三人俱是被杜绝三人缠住。

“没事儿。”那位长老气急败坏,视见一恢复就紧握骨剑与苏世拼杀起来。

秋水与骨剑交击不止,清鸣不缀,两人的身形不断挪移在深渊之水上。诸生与森白七式剑法、恶骨之花剑法纷繁而呈,其中之精妙溢于言表,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看得旁人如痴如醉,恨不得上去替上一人而仗剑高歌。

轻扬的白发,坚毅的眼神,苏世白衣仗剑的身姿带了几分沧桑,仿佛有解不开的思念和愁绪。

面对着荒茔剑招递来,他不慌不忙地递出了相思道里的一套剑法。此套剑法总之以名“悠”,分辖四式,乃是:天地一方阔别久,婵娟千里谁人牵,水自长东思长有,却把秀容隽心头。

第一招,天地一方阔别久。秋水既快又准地点中了骨剑,一下就将荒茔拦下,那骨剑上的阴绿荧光悉数消散。不仅如此,那位华服长老还莫名其妙地被一下击退至五丈开外,好似挪移而去一般。仿佛有无可名状之威严让他不得不退离此处,仿佛有莫名之强的阻碍让他不得不远驻彼处。

第二招,千里婵娟谁人牵。平肩的秋水回在腰侧后往上轻轻一挑,五丈开外,华服长老身后乍现一轮皎洁之圆月,素光一照,他就痴痴傻傻被吸入其中。紧接着圆月化作一束冲天而起的白光,消散不见。

见到此景象,苏世脸上依旧平淡如水,不过那却是秋水,虽静却冷。右手一紧,秋水一停,他紧接着持剑刺向身前的虚空。

第三招,水自长东思长有。秋水的剑尖仿佛刺破窗户纸,竟顷刻间涌现出晶莹光亮之清水,乍然而出,汹涌而去。而那水中更是骤然显出华服长老的身影,他一脸的惊恐,完全摸不透眼前之情形。他急忙祭出金珠妙甲骨,且暗用了错骨扬伤,可似乎却有些杯水车薪。那清水虽晶莹得天真纯粹,却凶悍地一如亘古之江河,不仅复又将他推出五丈开外,而且流动其中的清水更是被暗藏的剑意凝作剑气,如箭雨般不缀而袭。

华服长老不断催着金珠妙甲骨上的死气饕餮着那些剑气,那一波波的剑气真是犹如大江东来,势盛劲长。不得已,他将那不甚熟稔的玉骨金身祭了出来,希冀安然渡过此劫。

苏世的悠已然出了三招,却似乎未见其中之厉害处。不过,他显然不是口说大话之人,脚一蹬,合身撞入滚滚清水中。倏忽间随水急掠向浪头水端,在那儿可是有他的对手在奋力抵抗。

“这水怎地如此绵绵不绝,又如何使得我半步不得挪移?难不成那前两式仅是为了这番布置而使,若真是那样的话,越是垫在最末的招式就越是……”华服长老不再深想下去,尽心尽力于眼前之困厄。

他却是不知他身后远处竟复又悬挂起了一轮圆月,较前面那轮微微之区别乃是它正在慢慢变缺,仿佛在凝练酝酿着什么。

不过他也并不在意,因着那由着金珠妙甲骨而来的白骨箍总算是变作了金骨箍,此也即玉骨金身成形之时。借着这铜墙铁壁的骨甲,也该他得意一时。

他身子一顿,竖起骨剑替玉骨金身分担一二,那清水虽是依旧汹涌,却被旁开两道,分流而出。借力向后跃去,落定站稳后不住交替地递出荒茔和跗骨之蛆,此两式最是适合眼前之情况。

可苏世的第四招早已酝酿而出,即却把秀容隽心头。月缺骤停,其上跃下一皎洁月光所凝之身形,朦朦胧胧只见得该是女子模样,细看却不甚清明,不过她手中拿着的月光凌冽之长剑却是决计错不了。

“小心身后!”浮空之城忽地传来一身大喝,引得旁观之人一片哗然。

“晚了!”苏世从清水浪潮中钻了出来,手中的秋水猛然刺向那华服长老,迎着金骨箍就去。

“候你多时!”华服长老嘴上毫不相让,一式荒茔后复又使出白骨交衢,前者涤清眼前之剑气,后者遍洒诡异的白骨剑气而出,他可并非无有打算和计讨之人。

可苏世的攻招却并非直面而去,而是先起于其身后。皎洁月光身挥着凌冽月光剑就飘然袭来,一点风声未露,一波水纹不生,虚幻不沾尘,冥杳不留痕。

玉骨金身微微一晃,华服长老吓得出了冷汗,侧身回头一望后却是放下心来。心里埋汰太过一惊一乍,他复又拿着骨剑使出剑招朝苏世袭去。

铿铿铿的声音不住响起,却是玉骨金身滴水不漏地拦下了前后递来的所有进攻。

华服长老大笑不已,嚣张地说道:“看你有何难耐,原来也不过如此,攻我不破,也该是我教训你这无礼小儿之时……”

“噗”的一声,一截素白的剑尖从身后穿胸而过,鲜血如注,可都不及这变故来得让他惊恐和诧异。

“这可是玉骨金身啊,这可是白骨锻金织绥法门的最高境界啊……怎么会这样,不应该这样啊!”愤怒之下他挥着骨剑就往后削去。

而苏世却在此时正面一剑递来,亦是洞穿其胸。紧接着,那华服长老犹如个箭靶一样,被苏世和皎洁月光身近乎洞穿成了筛子,犹如个刺猬般遍插剑光。

“为什么会这样?!”华服长老用骨剑撑着身子,近乎怒吼般说道。

苏世淡淡地说道:“你没发现金骨箍上早就镀上了一层若即若离若有若无的月光么?”

华服长老猛然看向由着玉骨金身而来的金骨箍,其上比芝麻点还小的月光齐齐地闪烁了下,刚好汇成了一片,好似在嘲弄他。

“第一招拒敌以外,添作麻痹;第二招,挪敌于跟前,却悄然布下破甲之关键;第三招再拒敌,使得慌忙中根本无有注意这小小变化;只有第四招才是杀招!”他抬起头,双眼忽地冒出夺目之神采。

“一般第二招就可杀敌,不过稳妥点,还是挨到第四招吧。”苏世转身作势要走。

“该够了吧……”

华服长老软倒而下,谁也不知他未说完的话是什么。只有深渊之水上忽地浸染的鲜血显得那般无助和落寞。

苏世却是不加停留地走了,他心里忽地想起了一句话。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怜其可悲可叹,恨其不争不奋。”

杜绝三人撇开对手站在一旁,那三位白骨道长老则是一脸的难以置信,旁观之人更是大张着嘴巴惊愕万分,而云端上忘情一行十三个晚辈更是被震惊得动弹不得。

“四……招。”

这两个字似乎耗尽了武虬所有的力气,他哆哆嗦嗦了半天。

“对。就是四招。”

过了片刻,忘情才轻声回了他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