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门徒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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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烦躁

盛夏,赣南老区,军演。

一片开阔的红土地上,搭了密密麻麻上百顶军用帐篷。正逢一年最热的时节,路旁齐膝的青草长得还算不错,只是高温下显得有些萎蔫。一辆漆成迷彩的越野车驶过,扬起路上的尘埃……

不远处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松林,林子里建立许许多多的训练场,显得很神秘。一排长陈鹏带着一排的士兵在操练着,威武的战车停在那里,几个液压支架已经处于工作状态。陈鹏站在指挥的位置,表情凝重,一排作为三连的先进单位,连部营部都非常关注,都把演习夺冠的希望压在一排身上。十三名战士各自紧张有序操作着流程,龙一作为一排的一个操作手也在努力的进行着手中的操作……

一枚十几米的导弹雄赳赳的立在松林中,阵地是在松林中新开辟出来的,毕竟新装备还是得保密。一切准备完毕,陈鹏用力掐了一下秒表。

旁边连长肖猛习惯性的问道:“多少时间?”

“七分三十秒!”陈鹏回答。

“今天比昨天最好成绩提高了一分钟,不错!休息几分钟,总结总结继续训练,争取今天突破七分钟,时间不多,任务很重,大家都打起十二分精神,好好搞!”肖猛说完就跳上了旁边的“枭龙”四驱越野吉普车走了。

陈鹏让大家坐下说道:“可以随意一点,大家都擦擦汗,天气是比较热,这十几天以来大家都非常辛苦。但是大家都知道这次演习的意义,上级领导非常重视,新装备刚刚下发到各连队,这次演习意义在于通过三个月的实弹操作提升战斗力。简单点讲就是细化流程,缩短时间,研发单位下发的参照时间为九分钟,如果哪个连队能大大缩短时间,那么通过研发方面的验收后则会树为标杆,下一步推广到每一个分队……”

下面的操作手专心的听着排长的训示,一边分析着还可以优化的步骤。龙一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道:“我七号这边和六号的协作上还可以优化,六号动作过于繁琐,我是不是可以帮六号分担一些?”

陈鹏看了看眼前的列兵,眼珠子来回转着,似乎思考着什么,大概两分钟后说到:“七号可以协调六号,一直想着怎么缩短每个操作手的时间,你不说我还真没有注意到操作手间的协调问题,尽把心思放到每一个操作手上了,对!还有三号四号那边也要加强协作……”

士兵们一边休息一边在探讨着该怎么样改进才合理,休息的时间过得可比训练时快多了,一刻钟感觉就像是眨眼之间就结束了。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训练,反反复复的训练就为了提高一点点,这也应了那句老话‘慢工出细活’。

一上午的训练,战士们的体力基本已经消耗殆尽。迷彩服贴在皮肤上,湿透了又干了,干了又湿透,残留下一些斑驳的白色的汗渍。整个操作流程时间已经缩短到了七分钟左右,陈鹏讲评后把一排带回营区。

进步飞快的人是龙一,已经在短短的时间内基本赶上老兵们的节奏,甚至还提出一些连排长都忽略的细节。陈鹏也进行了表扬,龙一心里也有些高兴,心想:付出就会有收获,以其骂骂咧咧的承受还不如高高兴兴参与,一定要把这炎热的天气给克服了。

太阳依旧烈火一样炙烤着整片区域,唯有偶尔吹来的风带来一丝丝凉意,林子里知了在欢快的抖动着翅膀,此起彼伏的声音在林间回响着……

训练结束后,帐篷前王楚年集合全营‘讲一下’,大中午的气温已经接近四十度,而王楚年的‘讲一下’进行了快半小时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龙一感觉汗水顺着手指往裤子上流,像虫子爬一样不舒服,迷彩服紧紧的贴在后背上,就连地上的小石子都变得异常炙热,士兵们无一不在心里骂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只能祈祷营长能快一点讲完。

演习的条件确实也太恶劣了,吃饭也就在一个临时搭建的铁皮房子下面,也不能称房子,几根钢柱上加一大块铁皮,甚至连地面都坑坑洼洼的布满碎石子,整个区域都是热烘烘的。龙一完全没有食欲,黄豆般大小的汗粒渗出手臂……士兵们没有一个不骂这鬼天气的。

回到迷彩的军用帐篷后,每个人端个脸盆就往洗澡室走去。龙一看了看镜子中的脸,黑了!也痩了!用手轻轻探了探嘴唇上方的胡渣,又长出来一些。

洗澡室里传来嘻嘻哈哈的欢笑声,辛苦的训练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年轻人就是这样,不会太悲观,上一秒还在骂娘,下一秒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帐篷是睡不了人的,室外气温已经超过四十二摄氏度了。江小强让龙一抱上竹凉席,二人朝那排卡车走去。车底下已经躺了好多人,穿个体能裤,光着膀子呼呼就睡。哪里顾得上那么多,再说下午还得继续训练,不休息好再强的体魄也会跨掉的。

龙一找到一块空地,钻到卡车底下把两张竹凉席铺在碎石上面,倒头就睡。江小强把衣服一扔也钻进车底,眼睛一闭就睡着了……

车底下还是比较凉快的,龙一感觉到丝丝凉意,扭头看了看班长已经打起来呼噜。龙一看着沾满黄泥的卡车底盘,心想这鬼地方还得呆多久啊?一万个问号徘徊在胸口久久挥之不去……

下午训练的时候太阳公公一如既往的炙烤着这片营地,或许夏练三伏讲的就是这种环境吧……龙一想着。

五班长董华带着班里的几个兵在帐篷前美化环境,先用红土垒出大概的轮廓拍实,再用石子铺着一些图案。列兵于少阳负责收集各种型号的石子,用脸盆来回输送着石子;一级士官朱亚在码一个五角星,还差两个角就完工了;二级士官王中石在码一个长城图案,也基本成型,嘴里叼着香烟念叨着:“啊……长城……长城……你真他妈长,好诗好诗!”

一旁的班长董华笑道:“哎呀……王班长吟得一首好诗啊!”

王中石傻笑几声后说:“古有孟姜女哭长城,今有王中石笑垒长城,美哉……美哉呀!”

看着王中石在感慨,几个士兵都哈哈大笑。老兵就是能自娱自乐,在这么苦哈哈的环境里也能找到乐子。

就在那时候,一个兵跑了过来好像很急的样子,准备从朱亚旁边跨过去,谁知道距离没有把握好一脚踩在朱亚的五角星上。

“瞎呀!妈的!”朱亚骂道。

那小子一脸横肉瞥了一眼朱亚就准备走了,似乎赶着去干什么重要的事。朱亚追上去一把把他拽了过来,小子也急眼了,“哟……怎么滴?”说罢一拳打在朱亚的脸上。朱亚在身高上并不占优势,一下懵圈儿了,时间凝住三秒,朱亚也不示弱扯着对方衣领就一个背摔,那个兵直接摔了一马趴。

那个兵狼狈不堪的爬了起来和朱亚扭打在一起……

董华喝道:“都他妈给我住手!”朱亚和那兵哪里听得进去,咔咔交着手。

只听朱亚杀猪般叫了一声:“啊!”重要部位被那兵狠狠踢了一脚,双手捂住倒在地上打滚……

董华哪里还看得下去,上去就啪啪两个耳光,吃了耳锅子的兵脸上横肉抽了两下,一动不动的站着……

“啊……”

董华以为已经震住那兵,哪里知道脸上狠狠挨了一下,那个兵又跟董华打了起来……

码长城的王中石也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尼玛作死!”说完冲了过去。朱亚躺在地上打滚,班长董华也挨了打,看这横肉就不是什么善碴儿,忍无可忍的王中石上去一脚就把那兵踢出三米开外……

就在那兵靠过来的时候,王中石握紧拳头,又是一套组合拳,毕竟入伍前就在武校练过几年。那兵基本没有什么有效的招式反抗,技不如人被王中石轻轻松松放倒在地上……

就在这时候,一辆越野车冲了过来……一脚急刹车,车轮在石子路上滑行发出“唰……”的一声。肖猛把车停在帐篷前。跑过来问:“什么情况?”董华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情况。

肖猛大声问那兵:“你……哪个单位的?”

那兵看都不看就说到:“老子一连的!”

这肖猛冷笑道:“黄达怎么带出你这么个东西?”上去就是一个侧踹,那个兵重重的挨了一脚,飞出四米外,趴地上一动不动。

肖猛走上去蹲那兵旁边说道:“还不得了你?你给我滚回去告诉你连长,就说三连长肖猛打了你,我就在这里等着!”

那兵眼见不妙,只好气鼓鼓的爬起来一瘸一瘸的走了……

肖连长弹了弹袖子自言自语道:“傻X!”

肖连长看看天,只有寥寥几朵云,天很蓝太阳还是很毒,就对董华说:“带弟兄们找个地方休息下,等太阳下去点再来铺吧!”说罢独自朝连部帐篷走去……

叮……叮……叮……刚刚走进帐篷,电话就响了。肖猛接起来说道:“三连!哪位?”

“我是黄达!肖连长吧?刚刚我一个兵说是被你们连的人打了,你知不知道什么情况嘛?”

“我说老黄!你还是问你的兵吧!是我打的……”说完就挂了电话。

肖猛拿起桌上的茶缸深深的喝了一口,往凳子上一坐,迷彩帽重重的往桌上一摔,自言自语道:“怎么一天到晚那么多X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