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西湖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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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把十万余斤大米全部搬至粮船船舱内,已是晌午,加藤叫来了日军炮艇开路,每条粮船各有2名RB兵在船头架着机枪护送,炮艇拖着十条粮船上路了。

看着粮船渐渐远去,天国对手拿RB指挥刀的加藤不慌不忙地说:“太君,粮食已全部运走,粮食在路上的安全,老夫就全仗皇军看护了。”说完,坐上轿子回了贾家荣国府,加藤亲眼看着大米全运上了炮艇,高兴地嘴都歪到后脑勺去了,与王汉章一起跨上了RB大洋马也回了炮楼,静侯粮船抵达东隐县日军司令部,自己的眼前似乎闪现了县城皇军司令部铃木中将看到了运来的白花花的十万斤大米,眉开眼笑地嘉奖他……

东隐平原上,RB人的运粮船正在通往东隐县的曲折多弯的河浜中行进着,炮艇的马达声“突突突……”地由远及近,象长蛇般地向县城进发。

从东隐镇到东隐县约二十七里水路,一般手工摇橹去县城需三小时水路,今天,粮船因有炮艇牵引行走的快,只要一个多小时就可到达,加藤正在炮楼楼顶的平台上和王汉章喝着庆功酒呢。

粮船开出镇河,约一个小时,加藤看了下手表,咧着象饿狼般地大嘴,露出尖利的两颗獠牙,得意忘形地狂笑着说:“汉章君,你今天立了大功,想不到这么快,这十万斤的军粮就到手了,再过半个小时,就要运达东隐县城大RB皇军司令部的粮仓,这些粮食将很快运往大RB皇军的圣战前线!”

加藤的话音刚落,突然,远处隐约传来密集的枪声。

“啪……”加藤吓得手中的酒杯都掉在地上,忙问道:“哪里枪声?”

一个RB兵进屋说:“少佐,象是东南方东隐县城方向!”

加藤跳了起来,眼珠瞪得通红,额上的青筋都一根根暴露在外抖动着,把酒杯往地下一摔,没命地喊叫:“八格!肯定是粮船出事了!”

王汉章已几杯酒下肚,满嘴酒气,弯着头醉醺醺地正搂着一个年轻的RB侍女,结结巴巴地说:“太君,这不可能吧!游击队在长浜,离这儿有二十几里路,新四军更是在长兴、安吉、崇福等县城,要一二天后才能赶到,谁会这么快,就知道今天这些船只里会有RB皇军的粮食?我们今天上午才找到的粮食,太君会不会听错了!”

这狗汉奸王汉章他做梦也没想到他家隔壁会有个女才子—懂日语的许夫人,窃取了他的重要军事情报。

加藤听了,睁着通红的象饿狼般的眼珠子来回上下转了几圈,一想也对,上午才发现的贾家荣国府内的粮仓,中午才将大米运到船上,立即开走,这游击队、新四军怎么这么快就知道情报赶来劫粮?莫非真得是千里眼、顺风耳?

“太……太……君……,不会出事的,这荣国府的人我都认识,这些少爷小姐谁吃了老虎胆子会通风报信走露风声,那长浜游击队他们难道是飞毛腿,能飞到这里?喝酒喝酒……”王汉章这时已醉得快成烂泥了,半个身子已躺在了RB侍女的身上,另一个侍女又娇滴滴地把加藤桌旁的酒杯倒满了鸡尾酒,与加藤碰起了**酒。

加藤一边饮着酒,一边心不在焉地在听另二个RB侍女在弹奏“君再来”的RB歌曲,上午在荣国府的情景又一幕幕在眼前闪现,他总觉得今天这荣国府老镇长贾天国这人的眼神有点不对劲,似乎贾天国那琢磨不透的眼神在暗示他些什么,加藤的眼皮“叭嗒、叭嗒”一直在跳,“啪!”一声,他握着的酒杯掉在了地上。

“铃铃铃……”,又过了15分钟,急促的电话铃声响了,电话里传来了东隐县城日军警备司令部铃木中将严厉的声音:“离东隐县城十五华里的章家阧地界发现冒起浓烟和枪声,你部赶快去增援……”

加藤这才如梦初醒,连忙命令打开镇南北二个炮楼大门,日军二个中队100人与伪军200多人出了东隐镇,杀奔章家阧。

加藤心里懊恼不已,他这个急啊,恨不得立即飞到出事地点,他骑着RB战马跑在最前头,身后紧跟着黑呀呀端着雪亮刺刀的日伪军,杀气腾腾沿运河奔向章家阧。

到了章家阧河湾,一看,加藤傻眼了,十多条粮船浓烟弥漫,烈火在炮艇中熊熊燃烧,炮艇上七八个RB兵的尸体冒着焦味,横七竖八地躺着,再看粮船中的粮食,已无法辩清是大米还是灰烬,有几条粮船已沉没。

加藤刷地脸都气白了,腰间拔出指挥刀,满脸凶相说:“八格!抗日游击队,死拉死拉的,给我追!”

加藤带着300名日伪军,分南北东西4个小队在附近田野竹林桑地牛棚羊圈猪栏,各村庄地毯式扫荡,直追到太阳渐渐落下地平线,哪有游击队的影子?

原来四更时分,贾心国一行人早已在长浜的游击队账营见到了求良儒副处长,这长浜离东隐镇约十一里的路程,与桐乡县民合村交界,浜内有好几个村落,心国与大管家阿寿化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长浜,找到了求良儒副处长的落脚的营地,已累得呼呼直喘粗气,浑身冒汗。

求良儒副处长在自己的账营里听了心国的情报,拉住心国的手,感激地说:“大少爷,我代表新四军叶挺军长,项英总政委向贾家荣国府表示感谢,这情报太重要了!”

心国憨厚地说:“求处长,不要感谢吾拉,全靠吾奴家婆,幸亏她懂日语……”

求良儒副处长深有感触地说:“是啊,只有全民族人民团结一心,团结就是力量,团结一致抗战,中华民族才有希望,才能战胜一切帝国主义,一切反动派。大少爷,我代表人民向许夫人表示感谢。抗战胜利,我一定来荣国府当面向许夫人致谢!”

这时,求良儒副处长抬头看了看天色,东方已有一丝鱼肚白,长浜附近的公鸡已叫头遍,求良儒副处长感到情况万分危急,立即派长浜通信兵驱马与七十里远的崇福镇羔羊寺的新四军一师一团二营营长屈文轩联系。

通信兵骑快马一路奔来,约一小时不到,五更刚过,赶到了崇福镇羔羊寺。屈营长得到情况后,立即率全营300名官兵急行军一百里,经过石门镇、乌镇,终于在上午十时半赶到了章家阧河面附近的农庄、竹林、芦荡,不一会,长浜游击队带着粮车、骡马也赶到这里,全部人马披蓑带笠隐藏在附近河浜芦苇丛中,四面皆是芦叶掩覆,静候日军粮船的到来。

二营指战员与游击队在芦荡丛一直从上午十时半等到下午一二点,不见日船影子,屈营长心说:这情报究竟准不准?下午3时左右,果然传来了日军炮艇的马达声,由远及近,“突突突”马达声越来越近,屈营长用望远镜一看,一长串粮船象长蛇般蜿蜒扭动着驶向东隐县,屈营长赶忙战斗布署:一连由他带领打炮艇,二连打中段粮船,三连打尾船,另一百多人的游击队,等枪一响,立即上船抢粮赶紧用马车运走,连夜运往天目山新四军ZX粮管处。

布署完毕,屈营长首先一扬手,“啪!”一枪,这一枪真准,击中炮艇内的日军掌舵的头部,炮艇一刻象无头苍蝇在河心打起了转,顿时,枪声四起,杀声震天,RB兵在船上吓懵了,船上二十几个RB兵不到十分钟成了死尸,二营官兵冲上了船,船上船下霎时忙开了,二营官兵与游击队员冲上粮船把雪白的大米一袋袋运上岸,然后把早已准备的骡马、马车从附近芦苇丛中拉上岸,一车一车装上一袋袋大米,从打第一枪到搬上最后一辆马车的大米,前后不到一小时。

屈营长一声令下:“立即运往AJ县天目山新四军车南省粮管处!”

近20辆粮车在二营的一连、二连的押送下,车夫鞭子一甩,“啪……啪……”

“驾……”一声吆喝,骡马撵着粮车扬起了四蹄,车轱辘滚动了……

等粮车走远,无影无踪了,屈营长下令说:“火烧炮艇与粮船,不能让鬼子得到一粒粮食!”

顿时,炮艇、粮船上火光四起、浓烟滚滚、劈劈啪啪、火苗立刻吞噬了整串日军船队。

屈营长对身旁的游击队长陈福、三连连长赵全说:“我估计加藤见到火光马上会赶来救援,我们赶快撒往长浜!”

屈营长说完,率二营余部及余下游击队向长浜撤退。

二小时后,加藤赶到了章家阧,看到了粮船的惨相,赶忙命部队附近田地追了二十几里路,哪有粮食的影子,气得加藤带着日伪军狼狈地回到了东隐镇炮楼。

夜色降临了,回到东隐镇西栅炮楼,加藤气急败坏说:“粮食肯定是长浜游击队干的,今晚我要杀人、放火,给支那人颜色看看!”

夜幕下,一队队日伪军封锁出入东隐镇的所有路口,挨家挨户搜查,他们用枪砸开百姓家的墙闩,踢破商铺的排门,一霎时,静谧的夜幕下的小镇成了集中营,日军把全镇的男女老幼从屋里、店里一群群象赶牲畜一样全部赶到镇东的正蒙学堂的操场上。

加藤带着一队RB兵来到贾家荣国府门口,刚想推开大铜耳环铁门闯进去抓人,却见“吱嘎”一声,西面小角门开了,百惠仙子从里面跨步出来,今天,身着皇军戎装的她,腰间别着手枪,她向加藤行了个RB军礼说:“少佐阁下,梅衣社刚下命令,荣国府里任何人不得进入,因为荣国府里有重要情报,梅衣社正在调查!”在加藤旁边的王汉章也暗思:“以后我和百惠仙子还要住在大观园,抬头不见低头见,对贾府一家人,我俩可不敢撕破脸,得罪他们!”王汉章想到此,也走到近前劝说加藤,“太君,荣国府的都是良民,大大的良民,他们帮太君搞到粮食,还帮助运上粮船,他们贾家是良民,是抗日游击队的抢粮,死拉死拉的。今晚就别去贾家荣国府吧,他们都是忠于皇军的大RB的臣民!”加藤听了,心说:“自己在小镇上也不能得罪梅衣社的女间谍和王翻译官,否则对自己不利……”他一句话没说,狠狠地朝贾府瞪了几眼,一摆手,随即带着RB兵悻悻地离开了荣国府的大铁门。今晚,全镇只有贾家一家得到特殊开恩,日伪军没有进荣国府抓人。

这时,RB鬼子在操场的空地周围点燃起了熊熊火把,火焰把操场、校舍染得通红,几百名日伪军包围住全镇手无寸铁的镇民,操场四周,日军架起了十几挺乌黑的机关枪、磺硫枪,几条凶猛的日军军犬吐着血红的长舌头在加藤的战马旁站着“汪汪汪……”地吠叫着,那狼狗随时都会扑过来,孩子们躲在大人的身后,不停地瑟瑟发抖,女人们捂住了孩子的脸。

王汉章在加藤旁,干咳了几声,凸着大肚子,一步一摇地来到镇民们面前,龇牙咧嘴地说:“乡亲们,今天本镇发生了不愉快的事,皇军的粮船,下午被抗日游击队劫走,并火烧了粮船,皇军大大的恼火,把你们集合起来,并不想亏待众乡亲,我也是中国人,我已在太君面前表态,只要你们当中谁说出游击队藏在哪?新四军藏在哪里?弹药在哪里?粮食在哪里?太君决不难为乡亲们,就放了大家,太君给你们二十分钟时间考虑,否则,今晚皇军已经发话,是不会放过你们当中的任何人的,不管男的、女的、老的、小的,今晚一个不留活的!”

黑压压的人群,一阵骚动,镇民们大家都很害怕,挤在一起,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答话,有二、三个抱在母亲怀中的婴儿“哇、哇”哭了起来,也许这些刚出生的婴儿本能地查觉自己的生命遭到威胁,想用哭声示意母亲们赶快离开此地。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黑呀呀的人群里老百姓一动不动站着,没有一个站出来说话。

翻译官王汉章在加藤身旁嚎叫着:“还有3分钟…还有2分钟…还有1分钟!”

这时,腰挎战刀、足蹬马靴,骑着战马的加藤凶相毕露,瞪着象狼一样的血红的眼晴,“刷”地拔出腰间雪亮的RB军刀,指着人群中前面第一排的一个壮汉吼道:“你的,出来!”

加藤命令RB兵把那壮汉拉到了自己的马前,加藤二话没说,举刀朝那壮汉的头顶劈了下去,谁知那壮汉伸手一把夺过军刀,“噗……”一声,一刀刺中了马鞍上的加藤的小腹部。

“啊……”加藤大叫一声,从马上跌倒在地上,日军刚想开枪,谁知那汉子腾空跃起飞上了树梢。

“哒哒哒……”日军机关枪朝树梢扫射起来,树叶刷刷被击落一地,可那壮汉身如猿猴,从这株树飞到那株树,在夜色的掩护下,跑得无影无踪。

原来此人就是赫赫有名的江南大力士周荣江,前几年,他和刘百川在擂台上杀死小佐藤后,二人在贾天国的帮助下,一齐逃出了小镇,刘百川逃至外乡,后来也在崇福镇羔羊寺参加了新四军屈文轩的二营打RB鬼子,今天火烧鬼子粮船劫粮,他也参加指挥作战,今天,他已经是二营的副营长,是屈营长的助手。

那周荣江半年后,又回到了小镇上,仍在自家屋前卖大饼为生。今天晚饭后,他也被日军推搡着赶到此地,本想看个究竟,找机会想搭救乡亲们,今晚,也算加藤有眼力撞上了冤家。

那加藤在地上捂着肚子打起滚来,血淌了一地,凑巧没伤到要害,痛得他浑身直发抖,气急败坏,吼道:“吧格亚噜,把这里的房子通通烧光!”

成群的日军拿来一桶桶汽油,把汽油倒在了校舍内,火把一碰,火光四起,霎时,火光串上了校舍屋顶,十几分钟后,火光映红了天空,黑烟滚滚,大火熊熊,正蒙学堂校舍、附近千年的梁代古刹能仁寺大雄宝殿、金刚殿等被火光吞噬……

再说二营屈营长正在十里开外的长浜与刚到的官兵、游击队员们在附近农舍里,搭灶做饭,并派侦察员方圆四周,特别是东隐镇鬼子碉堡周围加强警诫、放哨。

二营官兵、长浜游击队员刚捧上香喷喷的大米饭,吃了几口热饭,派往东隐镇的侦察兵回来了,“报告营长,东隐镇东边发现有火光,映红半壁天,在很远的乡下都可以看见!”侦察员说。

屈营长大叫:“不好,东隐镇出事了!”屈营长丢下碗筷,带了余下的三十余名二营官兵和一百多名游击队员,朝东隐镇火光的方面扑去。

东隐镇东边空地,100来名日伪军拿了熊熊火把、明晃晃刺刀围住手无寸铁的镇民,熊熊大火吞噬着此方人家破烂的竹篱木壁搭建的瓦房茅屋,发出劈里啪啦的巨大声响,天空中翻滚着燃烧的黑烟,到处都是焦味。

加藤象只恶狼瞪着通红的眼,嚎叫着:“再等你们五分钟,说出粮食藏哪里?游击队藏哪儿?新四军藏哪儿?五分钟不说,把这里的支那人统统死拉死拉的。”

顿时,镇东的东栅口响起一片哭喊声,人们想冲出去,被RB兵挡了回来,日军从人群中叫出来十几个镇上的青壮年,叫他们在空地上挖一个大坑,坑挖完后,推搡着成群的老百姓,赶牲口一样推到在坑中,机关枪已经架好了……

日军的机枪手正要扣动扳机,突然,四周枪声大起,杀声震天,屈文轩率领的新四军二营杀到了,土坑中老百姓男女老幼借机四下拚命逃窜。

屈营长提着手枪,奋勇当先,第一个冲进坑中,见二个小孩在坑内吓得大哭,一跃而起,拉起小孩就走,几个RB兵围了上来,“啪……啪……”屈营长一枪一个,RB兵应声倒下,二个小孩在游击队的掩护下,冲出了日军包围圈。

东隐镇东面半个镇熊熊大火一直烧了一整夜,这里成了一片断墙残壁的废墟,在烈火中,新四军二营余部30名官兵与全体游击队队员面对穷凶极恶的日军,毫不畏惧,打退日军七次进攻,杀伤日伪军百余人,屈营长壮烈牺牲,余部在副营长刘百川的率领下突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