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组的成员们感觉有点奇怪。
周例会结束一会了,各组的组长也纷纷回到了自己的组里。而本组的组长却还没回来。当然,这也有可能是杨雪有事耽误了一会,但是其他组就有些奇怪了。
就拿里二组最近的创意四组来说,他们的组长回去后,窸窸窣窣的跟他的组员说了点什么,四组顿时爆发出一阵大笑,其中的很多人还朝这边看了过来。让二组的组员们满身不适,莫非出什么状况了?除了四组,其他的同事也是如此,大笑此起彼伏,难道部门有什么好事?这样想的组员们便更加期待组长快点回来告诉他们了。
二组的成员们正抱着期待和好奇的心情等待组长的回归,就在这时看到四组的组长带着几个组员走过来了。
“哪位是吴觉?”四组组长杨青奇面带着古怪的微笑问道。
“我就是,有什么事吗?”吴觉赶紧站起来,和同事和睦相处是两年的职场生涯告诉他的准则。
“你就是吴觉?”杨青奇嘴角带着奇异的微笑,上下打量着吴觉,“看样子很有创意嘛!”
“哈哈哈……”后面的四组组员们纷纷附和着大笑起来。
吴觉再傻也知道来着不怀好意了,皱皱眉头:“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来见识下不吃白饭的人是什么样子!”杨青奇耸耸肩膀,“看样子真是‘一表人才’啊!”
吴觉脑中一懵,顿时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他今天早上见部长的时候说的话,居然被透露给部门内的全体组长了。那样的话,部门里的所有的人都知道了自己曾说过什么了。
吴觉从左到右扫视着部门里的其他同事,只见无论哪个组的男男女女,都有朝这边指指点点的人,或是面带嘲笑,或是神情激愤……却是一个心怀善意的都没有。看来整个广告部都成了敌人了……
再看看二组的成员,金框男坐立不安的扭着身子,显然不适应被这么多人看着;三毛一脸惊异地看着自己,好像在震惊自己才来几个小时,就招了这么大事;张静也瞥过来两三眼,倒是比刚才多了几分关心,你要不要这么镇定啊;黑框男……“你惹祸了?”他一脸朴实的问道,大哥,不要老是这么耿直啊!
“杨青奇,你在我们二组干什么?”顺着声音看去,原来是组长杨雪,“上班时间就算不好好工作,也不要打扰别人。”
“嘿嘿,好好工作,你们也没什么工作可以打扰的吧!”杨青奇面带蔑视的摇摇头,“我来啊,是看看我们部门未来的中流砥柱,创意大师!表达下尊敬行不行?”
“你……”杨雪气的满脸通红,却没办法反驳,二组确实没什么工作可做,只得转过头,对吴觉说,“站着干什么,别学闲人没事找事,好好看你的东西。”
吴觉有点发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知道旁边的三毛拉了下衣角,才坐了下来。
“呵呵……”杨青奇一阵冷笑,“网路小说?这就是我们的创意大师?不吃白饭的人?”
“我们组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做好你自己吧!”杨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面对挑衅的时候,只有冷静才能更好的反击,“老虎不在山,猴子称大王,当初组长在的时候,也不看看你们那丑样!”
“哼!”仿佛被戳到了痛处,杨青奇的笑容终于无法保留了,“不过是被别人抛弃的家伙罢了,原来的二组组长实力强,我老杨服他,你杨雪会做什么?连续垫底了,你们组创造的价值还不足给你们发的工资吧!还说别人不吃白饭,我看你们组是公司唯一吃白饭的!”
“对……杨组长说的太好了。”
“他们就是吃白饭的……”
四组的组员们连忙跟着应和着,气的二组成员话都说不出来。
杨雪更是咬紧了牙齿,正待反驳时,却发现了满部门的同事都关注了过来。看看他们脸上的表情,很多都是赞同的表情,甚至有几个人都撕破了面子符合杨青奇。她算是知道了,自己二组在部门是多么的不得人心了。
究其原因,一方面是二组确实不像样子,既没有成绩,还整天玩乐,让其他认真做事的同事如何心理平衡;另一方面就是吴觉这个新人的话刺痛了他们,部门成立几年了,但对公司来说,没有起到很大的作用,盈利非常可怜,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吃白饭也是正确的评价。可是他们才不会把错误揽到身上,只会迁怒与别人。这时,最吃白饭的二组和最讨厌的人吴觉,就成了他们迁怒的对象。
看着杨雪抿动着嘴唇,满眼怒火,却无法反驳的样子,杨青奇哈哈大笑起来:“看吧!自己都说不出话来了……”
正在杨雪陷入难堪和窘迫之际,一个声音传过来了。
“你确实是吃白饭的……”众人眼光看去,原来是吴觉站了起来,脸色冰寒的说着,身边的三毛拉他的衣角,却完全没办法拉住。
“公司的给广告部投了多少关系,多少钱,你们又给公司创造了多少产值?”吴觉从顾南南那边大致知道了广告部的盈利现状,“知不知道现在公司对我们部门已经很失望了,你就没想过,什么时候彻底失望的风投们,把广告部裁掉,让大家一块失业吗?”
“哼,风投有没有失望,轮得到你来说,你以为你是……”说到这里,杨青奇忽然想起吴觉的身份,他是顾总推荐过来的,虽然不一定有本事,但是内部消息未必不知道,“说这话有什么用?我们至少让公司收支平衡,你们能干什么?”
“公司雇佣我们,不是追求收支平衡的!”吴觉斩钉截铁的说道,“你们只能勉强收支平衡,不代表别人不能创造更多的价值!”
“哈!就凭你们,你以为自己是谁?自己一来就成救世主了?”杨青奇觉得眼前的年轻人蠢的可怜,看小说看疯了,听说很多网络小说的都有妄想症,自杀的都有很多,自己没必要跟个疯子纠缠,万一他扑上来要自己一口就麻烦了,“懒得跟你多说,看你能做出什么来!”说罢,转身就走,在他看来跟个小丑浪费了这么多时间太没意思了。
谁知,他没跟吴觉计较,却被纠缠上了,才走了两步,就被吴觉叫住:“就这么走了,果然心虚了吗?如果我能做出什么,你要怎么样?”
杨青奇顿时大怒,你一个写破小说的大放厥词,劳资还没跟你计较,你倒开始挑衅了?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外行,加上一群被排挤的烂货,还跟我打赌?好,我就跟你赌,看你能干什么!
“好,只要你能拿到一个好点的单子,只要你们的业绩占到我们四组的一半,就算你行。”杨青奇冷冷的对吴觉说道,虽然只是一小会,但足以让他在心里盘算一遍,自己的胜率是很大的。最近一段时间的广告业正处于淡季,根本没有新的单子可以接。而可以接的单子里面,难度适中的早已被拿下了,难度大的以他们的能力,完全拿不下来。
“一半?我不欺负你,二组的成绩不超过你,就算我输。”吴觉自信的说道,完全不理身旁面色大变,使劲拉他衣服的三毛,“如果我输了,我就自动辞职!你还没说你输了要怎么样?”
“超过我?”杨青奇哈哈大笑,眼睛却无一丝笑意,“你的笑话真是越来越好笑了,行,你都赌得这么大了,我输了也辞职!”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杨青奇走后,部门渐渐恢复了平静,但是隐藏在平静表面下的,却是暗流汹涌。
四处都在传说二组来的新人和四组组长的赌约。
“你听说了吗?创意组内讧了……”一个面长雀斑的八卦女孩,跟旁边的同伴说道,“哈哈,他们创意组成天坐在办公室享福,想不到这都闲出病来了……不过那个新人还挺有勇气的,我支持他……”
“切……你out了吧!消息太不灵通了,你知道那个新人是谁吗?”旁边来了个衣冠楚楚的男人,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绝对想不到也是八卦众的一员,“就是那个说我们广告部都是吃白饭的家伙,他还说自己能振兴广告部呢!真是不自量力啊!”
“啊?是他啊?这家伙太讨厌了,那我支持杨组长好了!”雀斑女孩脸上露出讨厌的表情。
“你支持谁有毛用?还能多给人拉个单子啊!”旁边一个年轻人说道,“我倒觉得这个吴觉挺不错的,现代年轻人就得有冲劲,有自信……”
“拉倒吧……”
“……”
且不说广告部的闲言碎语,创意二组这边却都是一片愁云惨淡。
“吴觉,你这是疯了吧!”三毛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的抱怨着,“乃这是开了嘲讽光环吧!才来几个小时啊!就被全部门的恨上了,按组长说的情况,连部长都对你不爽……还有我们组想超过四组?你这是不想干了,找个借口回家是吧?但是我们可被你连累死了啊!”
“还没开仗呢!就那么没自信?”吴觉不以为然的说道,“害怕了就先输一半,知道吗?咱们也不是没有机会啊!我们拉几个好单子,不就行了?”
“你以前没干过广告,不清楚里面的道道,我跟你说说……”杨雪眼圈有点红,“首先,这是广告的淡季,这个时间是没什么新单子的,就算有,一大群快饿死的广告公司都会咬上去,咱们根本连别人的面都见不到;其次,在其他还可以接的单子里,容易的都被拿下了,剩下的都是难度很高,我们完全无法承受的……唉,如果是其他时候,咱们还能拼拼,现在,真的不行……吴觉,你太冲动了。”
“拿不到新单子,简单的都被接了,那咱们就挑战下难度大,要求高的……”吴觉掷地有声地说道,“这样的单子肯定利润会比较高!咱们的胜率也比较大!”
“你想太多了……”三毛泼着冷水。
“我觉得你还是再考虑下……”杨雪委婉的劝道,“咱们没那个实力吧!”
“不自量力!”黑框男说道,大哥,你怎么老说实话呢!
“嗯……”金框男继续扭捏着。
张静又是斜瞥了一眼。
“要不咱们试试看,你们把那些拿不下来的单子给我看看。”吴觉当然不会轻易放弃,“我出出主意,实在不行的话,也是我一个人的责任,不会耽误和连累你们的!”
“……”众人沉默了一下。
“这样啊,我看行,试试就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