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云鹞子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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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西京之行

九月初七,西京。

一个满面胡子拉碴的汉子,牵着一匹黄骠马走进了西京。汉子身上满是灰尘,眼睛里也布满了血丝,就连马也是疲惫不堪。一看就是赶了很远的路的样子。

他,就是一路风尘仆仆赶来的刘云。紧赶慢赶,总算在九月初八之前赶到了西京。

西京,曾经是西凉国的京城,城里的街道,可以并排走过六辆马车。城里的建筑,也还保持了原来西凉的异域风情。虽然曾经的西凉不在了,但是现在西京却还是中原去西域的必经之路。往来的商队每天都络绎不绝,过往的商人每天也是熙熙攘攘。这的繁荣的景象,甚至已经超过了原来的西京。

刘云进了一家看起来规模还不错的客栈——西平客栈。

把手里的缰绳交给了店小二,并嘱咐其好好地喂养这匹黄骠马。这匹黄骠马,经过这一个月的奔波,已经瘦了不少。西京的客栈,主要的客源就是来往的商队,所以每家客栈都有很大的马棚,并且最少都会有一名专门负责喂养牲口的店小二。

刘云洗了一个热水澡,这段时间一直在赶路,都没有时间洗澡。洗去身上的灰尘和疲惫,刮掉脸上的胡子,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现在他感觉舒服多了。

不管是谁,日夜兼程的赶路之后,洗完热水澡都会感觉舒服得多的。

现在,他已经坐在客栈的大厅里的饭桌上,桌上已经摆满了具有异域特色的菜,还有一大壶羊奶酒。

他喝了一口酒,感觉就像一团火喝进了嘴里,然后顺着喉咙一直往下,直到到了肚子里,这团火才慢慢的熄灭了。这种酒还有一点酸味,虽说没有泸州大曲好喝,但也别有一番风味。

常年在外行走的商队,总是风吹雨淋的,都喜欢喝烈酒,这种酒不仅可以暖身,多多少少还可以驱散一点身上的寒气。

刘云一边喝酒,一边吃着桌上的菜,桌上的菜和坛里的酒就已经差不多都下肚的时候,门口来了一个人。

这是一个身着灰色长袍的中年人,这人不胖也不瘦,脚步稍显轻浮。他的脸很白皙,无情的西风并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也没有一点灰尘,一看就不是在外行走的商人。手指细长白净,一点老茧都没有,保养得很好。

“这个人倒像是常年管账的先生,或是富贵人家的教书先生,怎么看都不像是自己要等的人。”刘云心里这样想到。

而这个怎么看都不像是来找自己的人,却来到刘云桌前坐了下来。自我介绍道:“在下何富贵,何必的何,富贵的富,富贵的贵,四方客栈的掌柜。”

刘云抬起头打量了他一会儿,问道:“我们认识吗?”

何富贵道:“不认识。”

刘云道:“你是来找我的?”

何富贵道:“是。”

“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刘云,云鹞子刘云。”

刘云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双眼紧紧的盯住何富贵双眼,仿佛要看到他的身体里面去。

何富贵并没有回避他的目光,接着又道:“我们客栈天字号上房的一个客人叫我来找你的。”

“难道那个客人就是柳照玉?”刘云心里这样想,却还是没有开口,他知道何富贵会给他解释的。

“那位客人叫吴兆刚,他叫我告诉你,他在将军楼等你。”

刘云脸上还是没有表情,心里却在想:“居然不是柳照玉,这个吴兆刚是谁?他叫我去将军楼干什么?他会不会是柳照玉派来的?”

“什么时候?”刘云问道。

何富贵道:“今日酉时。”

第六章紫云门主

现在已经是未时,距离申时已经不久了。

刘云回到客房,躺在床上,小憩了一会儿。

无论要去见的是什么人,要去做什么事,把身体状态调整到最好都是最佳的选择。

现在刘云就已经把身体状态调好了,心里也彻底放松下来。

街上已经陆陆续续亮起了灯,现在距离酉时已经不久了,是该去将军楼了。

向店小二打听好了将军楼的位置,刘云就大步跨出了西平客栈,向将军楼方向走去。

将军楼,西京最大也是最豪华的酒楼,座落在西京南城。

将军楼最开始建造的时候,并不是用来做酒楼的,而是西凉皇上为远征凯旋的将军接风的地方。

所以能让皇上为其接风的,都是战功赫赫的将军,这就是将军楼的由来。

西凉国的灭亡,使得这座将军楼再也没有皇帝为凯旋的将军接风而空置下来。

这么大一座将军楼在官府眼里就是一大笔的银子,于是官府将其拍卖出去。接手的富商只是将其装修了一番,就从新开业了,连名字都没有改,还是以前的名字——将军楼。

以前只有功勋彪炳的将军才能上的酒楼,现在对百姓开放,虽然不是什么样的人都可以进去,但有钱的人却也不少,使的酒楼的生意异常的好。

谁不想去曾经是将军才能上的酒楼去喝酒!谁不想去感受一下受万人瞩目的感觉!

要享受这不一样的感觉,就必须要付出不一样的代价。在将军楼最便宜的一碟菜都要好几两银子,而普通人家一个月都挣不到几两银子。

一辆西京城里最大最豪华的马车在将军门前停了下,一个青年人在车夫的搀扶下走了下来。青年人二十五六岁的年纪,一袭天蓝色长袍,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他身上穿戴的并不是最好最贵的布料,甚至连一件饰品在他身上都看不到,看他的穿着打扮,一点都不像是一个能进的起将军楼的人。

但是他的行为举止,他挥手抬脚间的的气势,只要稍微有一点识人之明的人,都看得出这绝不是一个普通人。普通人绝没有他那样的气质,也绝没有裁剪的那么合身的衣服,那衣服一看就是定制的,普通人有钱去定做衣服吗?

他自然就是刘云,他特地叫西平客栈的老板叫了一辆西京最豪华的马车。而他的行为举止,却是从他的一个好朋友钱不清那里学来的。

对方既然叫他到西京最豪华的酒楼见面,自然他也要弄一个不一样的身份来赴约。

就楼外迎客的精明汉子看见这么样一个人来将军楼,立刻满脸堆笑的的迎了上来,:“刘大侠楼上请。”

刘云道:“吴兆刚到了吧?”

精明汉子道:“吴大爷早就在楼上恭候大驾了。”

刘云心道:“看来这吴兆刚果然不是一般的人啊,要不这么精明的汉子怎么会来做一个迎接客人的事。”

精明汉子带着刘云到了二楼一间雅间外,轻轻地敲了敲门,叫道:“吴大爷,你请的客人到了。”

“叽呀”一声,房间门打开,出来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十六七岁模样,用一双又黑又亮的大眼睛看了看刘云,说道:“刘大侠来了,我家老爷在里面等你呢。”说完一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刘云不由得多看了这个女孩几眼,因为这个女孩是他见过的女孩里面,绝对可以算是一个绝色美女,身上也透着一股机灵劲。这么样的一个绝色美女,居然只是吴兆刚家里的一个丫鬟……

刘云对这个吴兆刚越来越感兴趣了。

进了门,房间里茶几旁边坐着的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站了起来,双手一抱拳,道:“刘云刘大侠,在下吴兆刚,来来来,请上座。”说完一伸手,指向茶几的另一张椅子。

刘云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个男人,这人身穿一袭锦袍,脚上一双金丝软靴,手上无名指带着一枚镶嵌着祖母绿的猫眼石,腰间挂着的玉佩通透碧绿,一看就是价值连城之物。一双手手指粗壮有力,骨节粗大,虎口处有老茧,这是一双常年练武得手。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一种盛气凌人的霸气,这是一个常年在高位的人才有的气势。

刘云也冲着吴兆刚一抱拳,说道:“在下正是刘云。”这样一个既有钱,又有势的人,找自己会有什么事?他心里沉住气并没有问。

吴兆刚道:“这次用这种非常手段请刘大侠来,实在是对不住。”说完他又向刘云一抱拳。

刘云并没有说话,但是脸上的一丝笑容已经不见了,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人,他知道吴兆刚会把为什么叫他来的目的告诉他、

吴兆刚见刘云不说话,只有干咳一声,接着道:“这次敝门实在是遇到了天大麻烦,才不得不用这非常手段将刘大侠请来。”他再次重申了用了一些非常手段。

刘云心道:“看来他的确是柳照玉的手下。”

刘云冷声问道:“贵门遇到什么事?和我有关系吗?”

吴兆刚比没有回答他,而是自顾自的说道:“一个月前,吴某的独子被人劫走了。劫走犬子之人托人送来下一封信,用本门的宝刀紫云刀交换犬子性命,或者是有人能够接下他手中的暗器。”

“紫云刀?那不是紫云门的镇门之宝吗?”

“是的,正是本门的紫云刀。”

刘云道:“难道你的独子没有紫云刀重要?”

吴兆刚苦笑着道:“别说紫云刀,就是在下的性命都可以拿去换。再好的宝刀也没有一条性命重要!”

刘云道:“那你为什么不用紫云刀去换?”

吴兆刚道:“我没有紫云刀。”

刘云道:“你没有紫云刀谁有?”

吴兆刚道:“准确的说是三年前就没有了紫云刀。”

刘云道:“三年之前你还有?”

吴兆刚道:“是的。”

刘云道:“现在怎么又没有了?”

吴兆刚道:“三年前我成亲的时候被人偷走了?”

刘云道:“你成亲之日被人偷走了你的镇门之宝,难道别人都不知道?”

吴兆刚道:“那人是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偷走的,等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是几天前了。”

刘云道:“你怎么知道是几天前偷得而不是刚偷得?”

吴兆刚道:“偷刀的人留下了他的名字,从字迹的干涸程度上来看,最少都是好几日之前了。”

刘云道:“偷刀之人还留下了名字?”

吴兆刚道:“黄埔逸守。”

黄埔逸守,还有另一个名字黄埔一手。

据说此人偷东西有一手绝活,从未失手过。

只要是有人能请他出手,你想要什么东西他都可以给你偷来。

有人打赌,让他去一座深山古庙偷一盏铜灯,那盏铜灯前日夜都有高僧在打坐念经。他只用了一日时间,就把铜灯放在了打赌的人面前。

有人打赌让他用三日的时间去偷皇上的佩剑,并且把他去偷佩剑的事告诉了大内高手。三日之后,跟他打赌的人输光了他的全部财产。

时候有人问他:“你是怎么偷到的?”“我若是告诉你了,那还叫什么神偷?”

这就是天下第一神偷黄埔一手。

刘云道:“宝刀丢了之后,难道你们没有去找?”

吴兆刚道:“找了,不过是偷偷的找,并没有让太多人知道。”他喝了一口茶,接着道:“如果让我们对头知道镇门宝刀丢了,恐怕现在已经没有紫云门了。”

刘云道:“哦。”

吴兆刚又解释道:“本门功法如果没有紫云刀配合,其威力足足要降低一小半。”

江湖上很多武功,都要有相应的兵器一起使出来,才会有不俗的威力。

毕竟每件兵器的重量、长短、大小都是不一样的,失去称手的兵器,大部分的人都发挥不出原本的实力。而高手过招,往往相差只是一线间,那一线就是决定胜负的关键,也是决定生死的一线。

并使所有人都能做到摘叶伤人,折枝成剑的,那是江湖中的绝顶高手才能做到的。

能称之为绝顶高手的,只是极少的那么几位江湖名宿。

吴兆刚肯定不是这极少人之中的一位,所以紫云门丢了紫云刀的事,绝不能让太多人知道,特别是他们的对头,这也是吴兆刚只有偷偷地找紫云刀的原因。

刘云道:“所以劫走令公子的人,也不知道你们中已经没有紫云刀了。”

吴兆刚苦笑着道:“是的,要不他们也不会叫我用紫云刀去换我的独子了。”

刘云道:“那么你就只有接下他的暗器这一条路了。”

吴兆刚道:“是的。”

刘云道:“难道那人的暗器手法很高?”

吴兆刚道:“岂止是高,我那大徒弟秦刚,其身手和我已经不相上下,被他随手发出的一只孔雀镖就刺穿了咽喉,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刘云道:“那你为什么找上我?”

吴兆刚脸带歉意的笑了笑,道:“谁不知道,刘大侠的擒龙手天下第一,出手又快又稳又准,就连清风剑客孙清风的剑都被你抓住过。”

清风剑客孙清风,他的剑法绝对可以排进当世所有剑客前五之中,一手剑法使出来犹如清风又疾又快。

连孙清风的剑都抓得住,接暗器岂不是手到擒来。

吴兆刚又道:“我也知道,刘大侠并非一定不会出手相助。可是劫走犬子之人给我的时间只有一个月,万一刘大侠要是不能来……”

刘云要是不来的话,他的独子也只有丧命,他只要劫了风云镖局的镖,刘云就不得不来。

这回轮到刘云苦笑了,说道:“那要是我也接不下他的暗器呢?”

吴兆刚道:“如果连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云鹞子都接不下他的暗器,那只能说是小儿命当该绝。”

刘云不只是一手擒龙手出神入化,还有一身独一无二的轻功,要不他也不会被人取了一个云鹞子的外号。他的轻功就像鹞子一样疾若劲风,轻忽飘灵,江湖中轻功能够超过他的绝不会超过三个人。这不是给他戴一顶高帽子,而是说的事实。

刘云道:“劫走你儿子的人是谁?叫什么名字?有多大年纪?”

吴兆刚道:“他叫时义盛,看样子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

刘云道:“没有听说过江湖中有这样一号暗器高手呀。”

吴兆刚道:“我事后叫人去查过,没有这人的一点消息,就好像这个人是忽然冒出来的,没有武功来历和门派,甚至他是哪里人都没有知道。”

“会不会是你以前的仇家?”刘云问道。

吴兆刚摇了摇头,道:“不是,他的暗器手法也不像任何一个仇家的手法。”

刘云道:“他的暗器手法像哪一家门派的?”

吴兆刚道:“当世的暗器名家手法都和他有点不一样,不过他的手法倒是很像几十年前就被灭门的彭家的十分相像。”

刘云道:“彭家,是当年凭借一手满天星暗器手法名噪一时的彭家吗?”

吴兆刚道:“是的。”

刘云道:“据说彭家的满天星手法,在当时仅仅排在鹤山派的追魂手、柳山的张家的夺命箭、苗族的千里镖之下。”

吴兆刚道:“是。”

刘云道:“不是说彭家当年被人斩草除根了,一个人都没有跑掉吗?”

吴兆刚道:“我特意叫人查过当年彭家的事,彭家灭门当日,连下人一共一百一十三口人,除了一个十二岁的马倌之外,全都死了。而灭掉彭家之人到现在都不知道是谁。”他又沉吟了一会儿,道:“难道这人就是当年彭家跑掉的那个马倌?可是他的彭家功夫又是从哪里学来的呢?”

刘云道:“彭家灭门之前,你还不是紫云门的门主,所以这人应该不是和你有仇。”

吴兆刚道:“我也查过,彭家灭门的时候,当时紫云门中的人也没有参与其中,也就是说本门和彭家一点过节都没有。”

既然彭家的事和紫云门没有关系,为什么彭家的人会找上他?

这么多年彭家的人都不曾出现,为什么会忽然劫走吴兆刚的儿子?他是受人指使还是另有图谋?

刘云又问道:“那他说没说在那里挑战?”

吴兆刚道:“两日之后孤鹰岭,并且只能你一个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