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以爱为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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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遇见

我到的地方很美,路两边是一片片的油菜花田,时不时随着习习微风轻舞,黄灿灿的一片海浪般朝我袭来,让我一直紧绷的神经也得到一瞬的放松。

我深吸了一口气,满满地都是油菜花的香味。一眼望去,在万片黄中看到了一抹黑,走进点儿,才看到是一个骨瘦嶙峋的小男孩儿,而那一抹黑就是他稀稀疏疏的头发。

我走到了小男孩儿的面前准备跟他讲话,却不想,在他转头时看到了他头上一个褐色的类似于圆形的小胎记,泪水瞬间划过我的嘴角,咸咸的,很苦很苦。

我记得他的额头上也有一块胎记,是我帮他整理头发时,撩起他的刘海儿后才发现的,我还记得当时的那句玩笑话,却不想一语成谶,他真的消失了,消失的彻彻底底,让我在人群中苦苦追寻。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怒斥声道“肖陆,你还进不进门,赶紧的”

小男孩儿像是习惯了一般,无视我,慢慢悠悠地走了过去。我摒住呼吸跟在他后面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我内心的恐惧破壳而出,我不敢探究却又停不住我随他而动的步伐。

旁边摇摇欲坠的小屋,破旧的木门突然开了,一个微胖的妇女探出了半个身子道“快点儿,不然别吃饭了”说着还顺手拿起门口的木棍要打小男孩儿。

我急忙抱住小男孩儿替他挡了一棍,从没有被打经历的我被那个妇女打的生疼,我想跟他理论几句却在不经意间看到小男孩儿身上深深浅浅的瘀痕,有些地方甚至都有些渗血。

我紧紧抱紧男孩儿,想与那妇女理论,再怎么着,那都是你的孩子,怎么能这么打,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那妇女猛地将我推到在一边,拽过小男孩儿,操起棍子就往他身上招呼,一边打,一边怒骂道“哼,长本事儿了啊,我告诉你,你别给我惹那些闲人,要不然以前的那些人就是你的榜样。”说着还时不时侧脸狠狠地瞪我。

我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使出全身的力气撞向那个妇女,抱起小男孩儿,一直跑,一直跑,耳边全是呼呼的风声和身后传来的怒骂声。我不敢分身朝小男孩儿看一眼,我怕看到他眼里的淡漠,那么云淡风轻的眼里,仿佛独立于世,一个不经意便会消失。

值得庆幸的是,我遇到了开着汽车的叔叔,忙坐上了车,我才敢大口大口喘气,看着后面那群拿着铁锹,铁锤的人,骂骂咧咧的身影不断远去,我才真正舒了口气。

后来才知道这个跟他同名的小男孩儿是被卖到那个村子的,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被卖去了,小男孩儿也不跟人说话,我一度以为他是个哑巴,知道他出声指出了那个改变他命运的人贩子。

我央求父母收养了这个找不到家人的孤儿,从今以后我就是他的姐姐,即使他是一个不怎么说话的弟弟。

在我教他洗澡时,看到他身上一道道的伤痕,气得恨不得把买他的人大卸八块,既然不能让他幸福为什么要买他,为什么啊,他不是,不是物品,他是一条生命啊。

泪水顺着脸颊滴在枕头上,印出一片片痕迹,恍然醒来时,宿舍的窗帘遮住了耀眼的眼光,恍惚坐起,恍如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