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念走上前，石默恒跟在她的身后。
“肖妈妈，我来看您了，”老人像是没有听到似的，头都不抬，继续给孩子们发糖，轩念提高了嗓音，“还给孩子们带了果冻呢。”
听到有果冻，几个孩子转过身来，老人在身后亲切的嘀咕着“你们慢点抢，小雪啊慢点跑，给念念也留点”。
轩念突然红了眼睛，手里的果冻零食一股脑撒在地上，孩子们一窝蜂的抢，肖妈妈跟着呵呵的乐。
“她不认得我，也不认得肖雪，却常把这些孩子叫成我们，在她记忆里，我们永远都那么大吧。”轩念背过身去，不愿意让石默恒看到她的泪水。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石默恒冰凉的手指拍在女孩的肩膀上，算是安慰。
“五年前吧，她常常忘事，出门忘了带钥匙，干净衣服也泡上洗，一天给我们送五六次饭。后来甚至忘了关煤气灶，差点引起火灾，我们没办法只能把她送到这里。”轩念擦了擦眼泪，安静地坐在老人身边。
可老人连看她一眼都不看，只是乐呵呵看着孩子们吃东西。
石默恒跟着坐下来，心里竟有些难以言说的悸动。
“她四十岁的时候得了一场病，丈夫不要她了，离了婚，她带着儿子住进了孤儿院。十五年前的那场大火，她儿子也死了，那时候她才四十几岁，带着我跟肖雪，在饭店里端盘子，给人当小时工，后来又当月嫂。累了一辈子，老了该享福了，却得了这样的病……”
“那肖雪，为什么也姓肖？”
“肖雪那时候没有姓，她父母早早就都死了，辗转了几个地方才到了我们院里，没有人知道她姓什么，因为长得白净就都叫她小雪。后来的大火，肖妈妈救了我们，肖雪说她以后就跟着肖妈妈姓肖。”回忆起那些往事，轩念的笑容里充满了惬意的幸福感。
“那你呢？”石默恒追问。
“我？我也想姓肖来着，可肖妈妈说，我被人送到孤儿院的时候是被取了名字的，可能是亲生父母取得，所以不能改。”轩念苦笑着，在这件事上，她一直觉得自己没有肖雪幸运。
毕竟，肖雪是无可奈何，而她，是被抛弃的。
起风了，石默恒揽了揽轩念的肩膀，“一会估计是要下雨。”
轩念点头，却下意识躲开了男人的怀抱，她搀着肖妈妈的胳膊，“我们该进屋了，一会该下雨了，孩子们，回屋里玩啦。”
孩子们啃着手里的零食散了，老人才起身望向轩念，“你是新来的护士吧，我怎么没见过你啊，长得可真漂亮！”
轩念红着眼睛，扶着老人的手臂在颤抖：“我们进去吧。”
从老人院出来，吴轩念一直没有说话，沉浸在回忆里的她是幸福的，可现在，她却一脸的苦楚。
“这里，也被你们布上天罗地网了吧，”轩念一边迈着步子一边逆着风扬起头来，“在肖雪最亲密的两个人身边都布置好了吧，我，还有肖妈妈？”
石默恒有些心疼地凝视着面前的女孩，她，似乎是变聪明了。
“肖雪不会来的，她很聪明，她不会那么容易被捉，她会用自己的方式还自己清白，”轩念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盯着男人的眼睛，“而我，也会拼了所有的脑细胞，去查清楚，凶手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