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得志说:“对,参军打仗,抗日救国,是好事,但还是得跟家里商量!要是你和家里说好了,随时到八路军343旅685团找我杨得志!我让你当文秘!管文件材料,还有做翻译,要是你对军事感兴趣,将来还可以培养你当军事专业干部!有你发挥和使用才能的地方!不过,要是你一时找不到团部,你就先和张月娥同志呆在一起!她现在负责护士工作,你就跟着她先在卫生队干着,这几天战事紧,部队调动比较频繁!你叫什么名?”
史慧娟想起在早稻田校训时的情景,一个立整,一个敬礼:
“报告首长,我叫史慧娟,现年十九岁,已经不是小姑娘!”杨得志说:
“好啊好啊!你真不是小姑娘,我小瞧你了,你的军礼敬得这么好,立整姿势标准并且美丽,你这是在那儿学的呀!”史慧娟又一个军礼:
“报告首长!我是在东京上学军训时,也就是从敌人那里学来的!”杨得志说:
“难得,我们现在的最好的武器,也是从敌人那里得来的,你这军礼也是从敌人那里学来的!这叫以其人之道,就能治其人之身!你有没有在日本兵营呆过?”
史慧娟说:“那倒没有!”杨得志说:
“有些可惜,要是在日本兵营呆过,你就可以把他们的练兵情况介绍给我们!以便更好地消灭他们!”史慧娟有一些纠结,叹了口气,她是想说,昨天她要是没有负伤,不是流血太多,处于快昏迷状态,再有一些力气能走路,她就会把那个日本俘掳带回来,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她没有被日本鬼子暗算,能被八路军战士们救回来,能活着回到她的姐姐们身边,已经算是万幸了!她叹口气说:
“日本兵营我虽然没去过,不过我参加过日本学校的军训,听日本的同学说,日本学生的军训就是按军队上的规矩办,把人当机器!教官随便可以打人,骂人更是家常便饭,动不动训斥人,非常教条!我们军队的团长、连长都跟百姓一样……可是在日本兵营里,一年兵见了两年兵都要叫两年兵大人,要是见了当官的,只要比你官大,你就得点头哈腰,长官说话不准顶嘴,要是冲撞上司,轻则挨打,重则关禁闭,甚至还有丧命的!”
杨得志叹息说:“他们早就开始搞军国主义了!从娃娃做起,就是为了侵略我们,七七事件,那是他们侵略中国的借口,就是早就想好了,蓄谋已久的阴谋啊,他们就是要搞成一个军国主义,不过那么小个国家,想要霸占这么大个中国!我看他们就是不自量力,自取灭亡嘛!”
史慧娟感慨地说:“我要是有一种武器,一下子把他们从地球上消灭,才解恨呢!才能为我的大姐,为被日本鬼子杀害的千万同胞们报仇血耻!”
杨得志说:“你说的话,就是很多国人恨敌人,又想不出办法,不切实际的想法,其实最有效的办法,就是一个个的消灭敌人,一次次的打胜仗!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最好是我们的人能到敌人的内部去!要是我们的人懂日语,又懂日军内部情况,甚至能混到他们某个部门,他们的什么武器在什么地方,作战和行动方案如何,什么时间有什么行动,如果我们掌握了,就能把他们尽快消灭!那还不跟有重大武器一样,你说那该有多好啊!”
史慧娟说:“首长是在跟我说话吧!我懂日语,可是我也进不到他们内部去啊!要是我能进去,我一定会把他们的情况及时弄出来,交给我们的八路军指挥部,让我们的首长指挥我们的战士,破坏他们的行动计划,抄他们的老窝,毁坏他们的武器,炸坏他们的装甲车和大炮,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走向灭亡!”
杨得地说:“小任同志的想法不错,但是难度太大,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这是一门很深的学问!搞谍报的学问!要是没有机会,有本事也难成行啊!”
史慧娟说:“不管多难,要是有机会,只要能消灭鬼子,我就会去做!”
张月娥说:“我有时候也有这个想法,可见这样的想法在我们军队很普遍,所以根本就是很难,甚至不可能!怎么可能呢?日军目前是世界上最强的军队,听说他的内部防范可严密了,保密工作做得好极了,别说混个能了解他们内部情况的敌人,就是进去当个普通一兵,恐怕也太难了啊!”
黄天龙说:“噢!那就闲话少说,言归正传,郑护士长,刚才又过来一批伤员,卫生站得赶紧处理!我刚才和团长来陵园,一是看望牺牲战友,二就是来告诉你们这件事!”
杨得志说:“我们不如再从部队给卫生站派些人手,你留下来,还有个重要任务,我得给你好好交代一下!”
黄天龙说:“知道了!团长!刚才小任说起装备武器,我就悲愤交加,我们的战士由于武器不怎么样,那就是用人拼啊,一部分战友先用身己的身体挡住敌人的子弹,其它战友再冲上去向敌人进攻!和敌人拼命,最后好多人才能消灭几个敌人!我们这是那门子兵法战术啊!简直是惨不忍睹,实在悲惨悲哀悲壮了!尤其是敌人的飞机,这几天又猖狂起来!”杨得志说:
“你小子!该不飞机的隐又犯了吧!”黄天龙说:
“你说呢!团长,你能容忍鬼子的飞机竟敢越过占领区在我们的上空行凶作恶啊!”杨得志说:
“你小子,翅膀还没长硬,就敢教训老子!你以为老子是吃素的吗?”黄天龙说:
“这么说!团长,你也想给那些日军飞机再来一次教训!”杨得志说:
“小子!你傻呀!要不是我这个团长支持你,你能立那么大的功啊!一个人炸毁敌人七、八架飞机,你成了战斗英雄,我们团也成了英雄团,你成了连长,我也成了全八路军干部的团级先进工作者!多大的荣誉呀!我们俩不配合,能有这么巨大的变化吗?”黄天龙说:
“团长!你批准了!”
“批准什么了!”
“批准我们去干敌人飞机了!”杨得志说:
“战斗方案呢!这次可不是上次了,敌人肯定在每个飞机跟前都有值班的,还有,别说你靠近飞机,就是你想靠近机场,你也走不到跟前!更别说你想摸进去!除非用大炮从外面轰!可是,你能走到人家机场三十公里跟前都算你是能行的!”黄天龙说:
“团长,你还是把你的部下低估了,这次我想了一个更好的办法,不是走到飞机跟前放定时炸弹!也不是进机场扔手榴弹,还不是从远处用炮轰,更没有能力派轰炸机给飞机场扔炸弹!”杨得志笑了说:
“我知道了,你小子是想从……”杨得志指着脚底下说,黄天龙哈哈大笑,说:
“真是知子莫如父!知兵莫如帅,连我这么诡秘的计谋也能被你一下子就猜中!”杨得志说:
“其实也不是一下子,是因为你说了那么多不是,我是用排除法才能一下子猜出你的计谋!”黄天龙楞了一下说:
“这么说,敌人可能也会在这方面加强警惕!”杨得志说:
“那当然!敌人的谍报机构被我们的厉害多了,即使和世界上最先进的美、德、英、法、苏军相比,他们的谍报也是最行进的!”黄天龙说:
“这么说,我们的地下进攻计划只是天方夜谭!”杨得志说:
“你是什么文化程度,怎么也知道天方夜谭!”黄天龙说:
“其实我也没什么文化,就是我爷爷小时候,甘肃北部旱灾,全家饿死,逃难到黄龙山下,被一户姓黄的富户人家收养,当我爷爷长大后,因为黄家只想让他干活,不想让他成家,才一怒之下,与他家一个与他相好的丫环逃出黄家,顺洛河一直向下游走到潼关。
8.于无声处等
黄天龙说:“爷爷和那个丫环,也就是我奶奶,他们俩逃到潼关,那时候刚好河黄泛水,河道的便桥也被波涛汹涌的黄水冲毁,无法过河,就向回走过来,到了牛角湾,只见那地方一片沙土地,无人耕种,他们就在那里开荒种地,养家糊口,后来就生了我爹,再有我妈,直到生了我以后,爷爷可商兴了,非常心疼我,把他认得的字全教给我,还让我到潼关镇上了几年私塾!后来我们家情况好了点!我爷爷打筧给我……可是……一切梦想全让日本鬼子毁了……”他说着,一个大男人,却不由得擦着泪水,呜咽着说不下去!杨得志说:
“好了,咱不说别的话,只说一句话,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现在咱们就说你刚才打敌人机场的方案吧!”黄天龙擦去眼泪,出了口气,说:
“这样吧,我把方案画在地上,咱们再说……”说话间,黄天龙就蹲在地上,取了一些土,把机场的样子先摆出来,再把机场周围的情况也画上,并检来一些树叶,草枝,继续说:
“我那天看过机场周围的情况,在这地方,大约有一公里多的地方,有个坡坎,还有一个小树林子,我们从这条道上趁夜晚就可以穿过去,趁天黑的时候,进入那片小树林,先派一个班行动,从那地方下面挖地道,一直向机场方向挖……”
黄天龙在地上对杨得志比划着说:“当挖到大约一里多通道时,里面也能容纳几十个人的时候,我们上一个排的兵力,当挖到机场附近时,能容纳上百人时,我们全连下去挖,估计那时地里的庄稼也长高了,我们其中派一个排的兵力在外面埋伏警戒,一个排进入地下继续挖掘,一个排把挖出的土运到远处去!不能让敌人的飞机从空中经过,就能看到有任何可疑情况,也不能给附近路过的敌人留下蛛丝马迹!”杨得志高兴地说:
“你小子,真是越来越能耐,长进不小啊!”黄天龙说:
“这么说,团长同意我这个方案了!”杨得志说:
“按说,你这个搞机场的计划的确不错,但是,我们也要想到,敌人可能也会有防止我们破坏的所有安排,我们能想到,敌人也会想到!要是敌人想到我们会从地下向他们机场进行破坏呢!敌人会怎么办,我们应当怎样应对?”黄天龙说:
“要想抓住狐狸,就要比狐狸更狡猾!”杨得志说:
“我是想听你的具体办法,如何对付敌人采取应对我们从地下进攻可能采取的措施!”黄天龙说:
“关于这一点,我想过了,我的设想是,如果我们挖到机场下面时,设想敌人可能在机场下面设有一些比如坑道,监听器之类的设施,我们就要在挖洞的时候一是向下面深层一点挖,再就是也要用监听设备监视通道周围上下有什么设施,然后再进行……”杨得志问:
“你也用监听设备,你有什么设备!”黄天龙说:
“听珍器啊!听珍器连人的内部声响都能听得出,那么对地下旁边是不是空的,是不是有什么动静也能听到吗?再加上外面远处有人监视机场地面的动静,指挥地下的行动,用不了个半月,我想这点工程还是能完成的!”杨得志说:
“要我说,如果通道挖到机场里边,我们反而不要在晚上行动,就在白天行动,白天的飞机飞来飞去,人来人往,机器车辆很多声音,我们挖洞的声响和敌人机器及人的声响就会混合,不是对我们的行动更安全吗?”黄天龙说:
“哎呀!团长,你真不愧是模范团长,想得真周到,我真是对你五体投地!”杨得志拍着黄天龙的肩膀说:
“你小子,什么时候也学会拍马溜须了!小心拍在马蹄子上啊!”黄天龙说:
“我这不叫拍马溜须,这叫顺应领导意识,这样才能尽快获得领导信任,并批准的我行动!目的就是早点把鬼子赶出中国啊!这还有错吗?”杨得志说:
“你现在已经是连长了,这个行动用的那些个武装力量,还有什么设备,还用请示我吗?”黄天龙笑子说:
“这么说,团长真是同意我们的方案了!”杨得志说:
“这叫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你要搞这个行动,就是要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要搞得神不知鬼不觉,甚至是无声息,却是……”黄天龙说:
“惊天动地一声响,敌人机场变废墟!”杨得志说:
“我就是要的这个结果……”说着站起来笑了说:“走吧!还有事情等着我们做呢!说不定敌人又开始向我们进行新的进攻!”黄天龙也站起来说:
“团长!你就好好听着,我们会在于无声处,弄响那个惊雷!”杨得志说:
“我们的军队会随着一次次的战斗而壮大,现在更重要的,是要保存我们的有生力量,只要有人就能夺取新的更大的胜利,而保存有生力量,还要靠我们的生命工厂!郑护士长!”他对张月娥说:“我们的战士伤亡越来越重,你们的工作任务也更加艰巨繁重,你们可要多给部队发几个生命牌啊!我们的战斗力就能尽快恢复!”
“可是,首长啊,药品器械太缺乏了,生命牌发得难啊……”月娥似乎呜咽着说。
杨得志说:“那也得想办法,从死神,从魔鬼那里,多把几个兄弟姐妹从死神那里叫回来啊!不能让咱从鬼子枪口下抢回来的兄弟姐妹还有口气,却在咱们这里断了气!”大家来到卫生站,只见站上的人们都在忙着给新来的伤员检查、消毒、打针、包扎伤口,月娥和郭芸、史慧娟来到卫生站,没有多说话,三个人就带着自己的伤病忙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