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灵也接受了韩少杰仿佛是个有钱人的事实。为何说仿佛,因为明灵的职业,她见惯了太多前几天还是身价几个亿以上,后几天就变得一文不名,甚至欠债落魄的前富人,从富翁变成了负翁。所以韩少杰的家境好坏,她倒是不会在意,她只在乎俩人相处的感觉。
明灵在公司发展的一切顺风顺水,业务能力出色,性格开朗,人缘好,领导看重,不出意料的话,这一两年肯定又可以再升职一次。但是海骏还时不时来纠缠她,让她比较为难,好话坏话说绝了,但是海骏依然不放弃,说明灵一天没结婚,他就有权利再追求。
韩少杰主动建议说自己调回H市,也建议明灵也随之申请调往H市的分支机构,从而避过海骏的纠缠。明灵思来想去,觉得目前这是个摆脱海骏的最好办法,于是同意了。提出申请的时候,老板开始不愿意放人,她诚心诚意跟老板谈了好多次,老板知道明灵去意已决,不得已只好放人。在调动意见信里面为明灵说了不少的好话。
韩少杰在S市培训了两年多,大有所成。现年23岁的他,期待着跟近32岁的明灵结婚组成自己的小家庭,心里正在酝酿一个浪漫难忘的求婚仪式。
在飞往H市的飞机上,明灵靠在韩少杰宽阔的肩膀上假寐。韩少杰拉起明灵柔软的纤手,放在自己手心,轻轻揉着,忽然问道:“住我家里可以吗?”他们先前也曾经谈论过到H市之后住宿的问题,韩少杰让她不用担心,一切他来安排,他也问过明灵要不要住在他家,明灵先是觉得无所谓,只要有个房间住就行了,后来问清楚了他家是一栋超大的豪宅,就满脑满心的不愿意,她知道豪门一向规矩多多,她不想受束缚,也不想因为自己尚属不羁的个性影响别人的生活;但是韩少杰告诉她说,自从他爸爸去世之后,大宅日益人口稀少,但是也舍不得卖掉,毕竟有他们的童年回忆,和父母曾经的生活印记;而大宅里面目前只有他妈妈和几个佣人住在那里,他家氛围很轻松的,不会有什么规矩。
可是明灵还是心里发悚,不愿意触碰那些或许有的或许无的规条,她不想和什么事、什么人为敌,只想能够轻松愉快的生活。韩少杰此时再次提出,让明灵瞪圆了眼睛看着他,有点不高兴的样子。韩少杰笑笑,故意气她:“哪有未来儿媳来了不住丈夫家的。”明灵有点着急了说道:“嗨!你怎么这么不理解人。。。。。。”她想说他越来越过份了,韩少杰感觉她瞪眼扁嘴生气的样子特别好看,乐了一会,哄着她说:“开个玩笑而已,别当真!”韩少杰没办法改变她的成见,但也不太在意,他安排明灵住在酒店式公寓套间里,他自己也搬了进去,住在另外一个房间。作为礼数,他安排了一个明灵和他母亲正式见面的时间。得知要去大宅见家长,明灵有点紧张,虽说以前也见过韩少杰母亲,可那时性质不一样,那时根本没想过和韩少杰会在一起,所以也没太在意自己的谈吐言行和形象之类的,现在的身份是可能的未来儿媳,不得不注意些。她有点紧张,她担心的问韩少杰:“我是不是应该带些礼物去你家吧?伯母喜欢什么东西?”韩少杰哈哈一笑,说道:“我妈什么没有!不用啦,人到就行了!”明灵心想,也是,按人家目前的身价,说不定等闲之物都看不上,自己带的不合适,浪费不说,还会让人瞧不上。
汽车驶进位于市中心的一条幽静小路上,拐了几个弯,停在一个绿荫遮蔽的高档小区电动大铁闸前面。要不是有人带路,明灵是绝对想不到市中心居然会有这样闹中取静的住宅区。
小区保卫森严的样子,高大的围墙和电闸挡住汽车和行人的随意进入,门口岗亭里坐着个高大威仪的保安、一眼看去就知道肯定是训练有素的退伍兵,附近还有几个保安在岗亭和周围巡逻。韩少杰刷了门卡,电闸自动打开,韩少杰直接开车进入小区。看到明灵惊讶不已的样子,韩少杰告诉明灵说,这地方几十年前,也算是市郊结合部,在过去,楼价并不算太高;这些年城市发展起来,市中心向外扩展,把这里也发展成市中心的一部分。“哦,原来如此!”看着明灵很天真的终于恍然大悟的样子,韩少杰笑了笑,忍不住伸手过去敲了下她脑袋,明灵头上挨了一下,感觉有点痛,对着他呲牙瞪眼,怒他下手没轻没重的。
汽车最后停在一栋独门独户的三层西式别墅楼前的停车库里。明灵从车上走下来,大概的浏览了下韩少杰出生的地方,楼的风格比较含蓄、低调的样子,楼前有一大片草坪,草坪上有树,楼前不远处挖了一个金鱼池,里面几尾小鱼在游哉游哉的畅游,金鱼缸边盛放着些好看的花,一切都让人感觉很休闲、舒适的样子。明灵紧张的心情终于略为缓解了下来。
韩少杰很自然的拉着她的手走进门去,忽然回过头来,嘲弄的说道:“咦!你居然也会紧张?手心都是汗哦~”。明灵尴尬的笑笑,不回答。佣人应该早前就通报了他们到来的消息,霍蒂正从古朴楼梯走下来,向他们走过来。她笑容满脸迎向他们,“伯母好!”明灵拘谨的说道。霍蒂慈爱的看了一眼她的儿子,之后转头向着明灵说道:“明小姐!请坐!”明灵迟疑了下,她总是不太习惯主动和陌生的上一辈的人交流,尤其是未来婆婆,她们虽然见过一次,但是这次和上次的性质完全不一样,韩少杰拖着她大大咧咧的倒在沙发上,一副到家了,本该如此的样子。明灵没法学他那样,坐得笔直,有点沉默,有些拘束,礼貌的回应着霍蒂的话语。
韩少杰知道她紧张,想舒缓她的情绪,拉起她说道:“走,我带你去我的房间看看。”明灵转头探询霍蒂的意见,韩少杰催促道:“走啦,我妈不会有意见的,只要我想做的事,我妈从来没阻止过。”霍蒂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那是因为我儿子懂事,从没让妈操过心!”韩少杰回过头去,母子俩相视一笑,韩少杰继续拉着明灵往楼上走去,霍蒂在背后目送他们。
韩少杰的房间很大,但布置极其简单,简单到不可思议,一张铺了床单、被子的大床,床前铺着浅灰色的地毯,床的一边边有个大柜子,另外一边是一张书桌,其余别无它物,唯一的亮点是面向草坪的落地大玻璃窗,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整个房间透亮透亮的,满心的舒爽感觉。
明灵感觉很奇怪,问他:“你房间很不错噢!你以前为什么不回家住?”韩少杰本来明朗的神情有点黯淡下来,放佛什么东西在牵扯着他陷入令他痛苦的回忆,紧咬的牙关令脸上的肌肉颤动了几下。
他有点颓然的跌坐在床前的地毯上,背靠着床腿,低头默然不语。明灵知道自己说的话触动他心底里不欲与人道的暗伤,也刺痛了他,心里内疚不已,她坐在他身旁,头靠在他胸前,道歉说:“对不起!我没想让你难受,我不知道会。。。。。。”“算了!这没什么,不关你事,”韩少杰挥挥手,仿佛想跟过去告别,他停顿了一会,接着说道:“反正我本来也想过找个时间告诉你的。”他长长的叹了口气,声调低沉的说着:“我家这栋楼里曾经发生过一些不好的事情。让我和我妹妹对这里心有芥蒂,不想也不愿意再住在这。就我妈还愿意住着。“韩少杰脑海中涌现出了到目前还难以承受的过往的一幕:曾经那么疼爱他们两兄妹的父亲,会为了别个女人,把他母亲、他们两兄妹无情的驱逐出门,而不理会当时已经懂事的他的苦苦哀求!泪水止不住的要从眼里往外涌,他吸了下鼻子,头往上抬,想要忍住,眼眶可还是红了,泪花也清晰可见。
明灵还从没见过他像现在那么脆弱的样子,心慌了起来,也很心疼,她直起腰,跪起来,搂住他的头往自己胸前轻按,韩少杰的脸贴着她的身体,似乎找到了一些安慰,情绪渐渐的平静了下来,他接着说着:“我们一家四口曾经在这里有过一段十分幸福快乐的日子,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爸有了别的女人,还为了她把我妈和我们兄妹俩赶了出去,。。。。。。”每当一触及这个画面的,他的情绪就难受控制,语调都变了,后面的事情,他不说明灵也明白,她轻轻抚摸韩少杰的头发,柔声安慰他说:“嘘!我都知道,不要说了。”后面,韩少杰又断断续续的跟她讲了之后发生的事情,他口中的那别个女人也住过这里一段时日。。。。。。到最后,当栋楼再次属于他们的时候,早已物是人非,他们两兄妹再也不愿意住在这个曾经的极度伤心地,只有重情的霍蒂还依旧留恋此处,也是,从他们祖辈起就买了这栋楼,住过几十年之后,恁谁也会有感情的。韩少杰把内心的最隐秘最大的痛苦毫无隐瞒、一股脑的全部告诉明灵,仿佛他的痛苦有了共同的承担人之后,内心的重负减却了几分,对明灵的依恋平白的又多了几分。
接下来几天,他带她去游玩了H市有名的旅游景点,和作为女友,他正式带她去和自己的朋友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