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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抉择之日(2)

当诺菲尔走出书房时,第一眼看到的是远处那高高挂起没有多久的几颗人头。

‘啊啊,还真是对不起啊,因为我你们连做炮灰的资格也没有了么?’

不用多想也知道那几颗人头是属于谁的,诺菲尔的脸重新挂上了那无可挑剔的微笑。

‘我不也和他们一样么?究其原因就是力量啊,如果有了可以改变这一切的力量……’

“对不起,我来晚了。”

这样想着,诺菲尔走进了自己家装饰华丽的餐厅。

“啊,妹妹,怎么这么晚,快快,大家都在等你呢。”

一边的诺恩看着自己的妹妹,热情地打着招呼。

“啊,在自己人面前就不用这么客气了,过来吧,诺菲。”

“是呀是呀,今天的午餐可是相当丰盛哟——”

另一边的两位美妇人,也亲切地看着诺菲尔,正是诺菲尔父亲的另外两位妻子,爱娜夫人和莉丝夫人。

虽然并不知道什么原因,两位本不是自己母亲的人在母亲不在后总是对自己爱护有加,但诺菲尔却是无法回应,因为在这爱护之中,她还感到了一种敬畏的情绪,仿佛自己成为了什么人的替代品一般。

“知道了。”

不过,感受着那少了几分虚伪的称呼,诺菲尔稍稍放下一些的心在把目光移到那坐在餐桌中央正冷冷地看着自己的中年人身上后,又回到了原来的高度。

“父亲大人。”

标准的公式话语言脱口而出,诺菲尔对于这个从末给过自己的好脸色看的父亲并不怎么在乎。

“那么吃饭。”

没有理会自己的女儿的问候,中年男子,不,应该说是诺菲尔的父亲,泰瑞斯家的公爵泰瑞斯·费伦,直接拿过了自己的盘子。

诺菲尔站到一边,就这么看着自己的父亲,没动。

也知道自己父亲对自己妹妹有成见的诺恩拉了拉诺菲尔,使劲向着对方打眼色。

不甘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知道自己做什么都没用的诺菲尔也开始了自己的午餐。

作为日耀皇帝最为忠心的追随者,诺菲尔的父亲可是重男轻女的模范,自然,本来还似乎有那么一丁点儿的温馨这下是什么都不剩了。

“啊,对了。”

看着场面有些冷,诺恩马上提出了自己的话题。

“父亲,这是我和我妹妹上周关于文化课的测试成绩,请您过目。”

拿出成绩单,偷偷对着自己的妹妹打了一个“放心”的手势后,诺恩放妹妹的成绩单放在了自己的那一份上边,恭敬地递给了自己的父亲。

事实上,家中最希望诺菲尔和布伦公爵大人和好的就是身为诺菲尔哥哥的诺恩了,一边是自己的父亲,一边是自己疼爱的妹妹,能够和睦相处的话那可是非常好的事。

费伦接过自己儿子递来的成绩单,看着第一页,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然后隐去表情的同时,没有一丝犹豫地把那上边的一份成绩扔到了一边。

“嗯,做得不错,继续努力。”

没有理会自己女儿那有些难看的脸色,费伦对自己儿子的成绩做出了总结。

“父亲,其实您也应该看看诺菲的,她的成绩可是比我还要好……”

“好了,就这样。”

直接打断自己儿子后边的话,费伦继续着自己的午餐。

“我吃饱了,对了,妹妹也吃饱了吧,那父亲我们就先出去了哟。”

发现自己的妹妹埋下头,陷入了莫名的沉默,知道这是对方暴发前兆的诺恩马上拉着自己的妹妹走出了餐厅。

“那个,诺菲,不要灰心,你已经很努力了,坚持下去,父亲总有承认你的一天的。”

小院子里,靠着自己的妹妹,诺恩小心地化解着妹妹快要暴发的愤怒,从刚才一出来,他的妹妹就一直没有说话了。

“呃——妹妹?”

看着自己的妹妹对此毫无反应,诺恩小心地问道。

“啊,看来这不是父亲的错呢,应该是我的努力还不够吧?”

一反常态地,这一次的诺菲尔在经历了漫长的沉默后,并没有向往常一样说上一些气话,而是带着自己的微笑抬起了头,向着自己的哥哥露出了坚定的表情。

“不用关心我的,哥哥,我已经想通了,父亲这也是对我好呢。”

“是吗?”

看着脸上没有了一丝愤怒的妹妹,松了一口气的诺恩很是高兴。

“是啊,是啊,再说呢,这也是父亲对我严格的表现,不是吗?”

诺菲尔笑嘻嘻地挥挥手,拉起了自己哥哥的手。

“说起来很久也没有和哥哥切磋武技了,今天我们再练习一下吧。”

“啊,说的也是呢。”

发现妹妹转移了话题,诺恩自然也十分高兴地应了下来,而且,他也很想知道自己那从8岁开始就和自己一起训练的妹妹又有了多少的进步。

“那么诺菲你就先等等吧,我去拿装备。”

“不用麻烦哥哥了,我也去。”

诺菲尔笑着跟上了自己的哥哥。

艾伦大陆上的战士们,在长久的历史中,渐渐形成了一套严密的武学系统,在武学这方面取得了长足的进步。

在日耀帝国,从初学者开始,每一位习武之人都要经历如下的几个阶段。

锻炼自己的体魄,所有的人都能够成为一名学徒级战士,也就迈出了成为战士的第一步。

但绝大多数的人也就是这样了,人都是有极限的,把自己身体的潜能开发完后,许多人便已经达到了一生的最高水平,如果想要向更上边的层次前进,那就必须有相当的天赋。

原力,作为一种天地之间可以被人感应的力量,从很早以前便进入了人们的视线。

这是一种无处不在的力量,存在在我们的身边,有着奇异的力量。

想要向更高的层次进军,那必须发掘出这种天地间最初的力量。

当一个人把自己的潜力发掘完后,就必须靠着这对于原力的感应才能继续变强了。

总之,对于原力的感应是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这要取决于每个人自身的资质,有人几天便可以发现这种东西的存在,也有人要花上数十年甚至穷尽一生的时间来感受它。

唯一知道的就是,上层的贵族们之所以成为贵族,那是因为他们身上天生就有着相当高原力感应的天赋,也因此有了凌驾于平民之上的武力。

除开了学徒级,上边的层次划分全部和对原力的开发结合在了一起。

如果能够做到把原力引入自己的体内,对自己的潜力进行进一步的开发,使自己变得更加强大,那么你也就成为了一名低阶的战士。

而能够有意识地控制着这样的力量来强化自己的体魄的人,便是高阶的战士了,达到这个层次的人,在某种意义上说,已经开始脱离普通人的范畴:目如鹰隼,挥拳如风,一跃数米,许多在普通人看在是不可能的事,对于高阶战士来说并不困难。

再向上,当你对原力的熟悉程度进一步加深,能够把它们当作是自己肢体的延伸,并把这样的力量应用于实战的时候,便是迈入了精英级的大门,也就正式进入了强者的行列。

而如果更加熟练,达到可以在战斗中也能用原力形成有杀伤力的攻击的人们,便是进入了强者的巅峰——大师级了。

在日耀帝国对于战士实力的介绍中,在更高的层次还有实力更上一层的宗师级,不过可惜,自从数百年的辉煌帝国因为总叛乱崩溃后,大陆上再也没有了宗师级的强者,不,应该说整个大陆进入了一种奇怪的沉寂气氛中,战争虽然持续着,但已经没有宗师级别的强者出手了。

在诺菲尔的家族中,诺菲尔知道的,也只不过是达到大师级的强者——十几位长老和家族支系的几位将军,而诺菲尔的父亲,由于官职原因并不需要进入战斗的第一线,所以并没有对外公开过等级。

不过诺菲尔知道,偌大的一个帝国自然不可能把自己的真实力量放在明处,因此并不怎么相信这些帝国官方提供给贵族的资料。

“妹妹,就在这里比试吧。”

换上一身轻便的武士服后,诺恩带着自己的妹妹来到了自家的小院子中。

“嗯,好的。”

同样是一身武士服的诺菲尔拿起了自己的细剑,摆出了准备姿势。

“还是防守反击么,那我也不客气了。”

自己妹妹的表现诺恩并不奇怪,各方面的差距都摆在那里,实力的差距之下,主动出击对诺菲尔来说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诺恩用的是比细剑更宽大一些的标准军用配剑,在看到自己的妹妹已经准备好后,微微一笑发动了攻击。

积累的力量瞬间爆发出来,一个加速让诺恩到达了自己妹妹的向前,也没有什么花哨的技巧,就是那么把把剑一送,以一个极快的速度刺向了自己的妹妹——当然,避开了要害。

虽然已经听说自己的哥哥最近已经成了高阶的战士,不过当诺菲尔真正对上自己的哥哥时,才发现仅仅是低阶战士的自己已经在武技上被哥哥拉开了距离。

‘看到了。’

面对着这比以往快了不少的攻击,诺菲尔总算是发现了自己目前的一个小长处——超过普通低阶战士动态的视力。

这可是她平时里感应原力时有意识操纵的成果,虽然仅是低阶战士的她并不能很好的感应原力,但效果还是有那么一些的。

努力地挥出自己手中的剑,但诺菲尔却是有些无奈地发现,虽然自己的眼睛确实看得见那挥来的剑,但距离太近,身体完全无法做出闪避的动作。

‘躲不开!’

做出判断的诺菲尔果断地也挥出了自己的剑。

呼——

剑与剑并没有相交,诺恩的攻击划出一道刺耳的破空声后被自己的主人带到了一边,而诺菲尔也坐到了地上——在无法躲开自己哥哥蓄力已久挥出的攻击时,力气并不大的她就已经败了。

“怎么样?小妹,我又变厉害了吧?现在在军队里边我可是一个小队长了哟。”

在最后关头收回了自己的攻击后,诺恩来到了自己的妹妹身边。

“嗯,很厉害,哥哥,我已经完全不是你的对手了。”

不好意思地笑笑,诺菲尔拉着自己哥哥的手站了起来。

“没关系的,妹妹,你的天赋也很好呀,如果努力的话,你也可以和我一样厉害……”

“咳。”

一声不大不小的咳嗽声打断了诺恩的话,正是已经用完午餐的费伦公爵。

“父亲。”

“父亲大人。”

不着痕迹地把自己的妹妹护到身后,诺恩和诺菲尔向着自己的父亲行了一个礼。

“诺恩,你不是还有事要做吗。”

看着诺恩的动作,公爵大人不悦地皱起了眉。

“可是……”

“走吧。”布伦打断了自己儿子的话。

“……好吧。”

看了看自己的妹妹,以看了看自己的父亲,诺恩犹豫一阵后,屈服了。

‘所以说,在哥哥心里边,我的地位并不比父亲高啊,或者说,一旦父亲大人开口,我的哥哥也不会站在我这一边了?’

看着自己哥哥那缓缓离开的背影,诺菲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微笑地看向了自己的父亲。

“那么父亲大人,您也有事做吧,我也就不打扰您,先走了。”

“……以后少缠着你哥哥,还有,女孩子就有点女孩子的样子,你只需要在呆在你的房间就可以了。”

不悦地看着自己女儿离开,费伦面无表情。

“我知道了,父亲。”

再次微笑着向着自己的父亲行了一个贵族礼,诺菲尔迈着优雅的小碎步离开了。

‘我一定会和你对着干的。’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也不管自己已经脏掉的武士服,诺菲尔直接倒在自己的床上。

打量着自己那冷清的房间,诺菲尔再也没有了人前的样子,委屈、不甘,各式各样的表样在她那姣好的脸上变幻着。

‘所以我还是不要报有幻想了吧,之前为什么会有我的父亲只是不太善于表达自己感情这样的想法呢?’

‘结果,我终究也只不过是一个泰瑞斯家的高级商品。’

想到这里,诺菲尔又想到了自己的哥哥,那听了自己父亲的话后犹豫了一下最终离去的身影让一直都很喜欢哥哥的她很想哭。

‘不行,我一定不能这样子,一定要找到改变这种情况的办法!’

说到办法,诺菲尔冷静了下来,在这样一个注重武力的帝国当中,最为简单的办法无疑是成为一个强者了。

但也只是想了想后,诺菲尔的目光就有些黯淡了。

作为女孩子的她,在武技上的天赋就算再怎么好,也终究比男孩子要差上那么一些,更何况,她自己的天赋并不是那么出色。

日耀帝国的功法只有一部,上至皇帝,下至农奴,都有修行的权力,这是很早就流传下来的规矩。

‘如果……’

其实作为一位贵族,诺菲尔的天赋并不比自己的哥哥差多少,比自己的哥哥更早修炼,每每在修炼中感应到那天地间的力量,诺菲尔总有一种可以更进一步的感觉,那是一条变得更强大的路,但每当诺菲尔想要抛开一切走上去的时候,另一种忧伤的感觉却是传递了出来,那是一种挽留,一种不舍。

似乎除开了原力,还有一种充满了生命力的能量在自己的身边,不让自己过多地接触原力。

于是,发现了这一点后,诺菲尔再也没有理会那种可以更接近原力的感觉了,因为同这种感觉比起来,另一种充满了生命力力量的挽留更能让自己安心。

甚至诺菲尔还有了一种如果不顾挽留更加接近原力,会失去能够让自己后悔一辈子的事物的感觉。

所以在某一天,诺菲尔就选择性忘记了那可以让自己的原力感应更强的信息,她坚信,就算不这么做,靠着自己的努力,她也可以变得很强。

但现实是残酷的,尽管很努力,尽管比自己的哥哥在更早的年纪习武,但诺菲尔同自己哥哥的差距不但没有减少,反而在拉大。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诺菲尔不甘,这样子她是无法得到她想要的东西的。

不经意间,那种劝自己抛弃似乎是重要事物,不惜一切变强的感觉又来了,同一时刻,另一种比以前更为强烈的焦急和不舍的感觉也出现了,但诺菲尔并没有在意这些,更没有在意天地之间除开原力外又多了一些别的什么事物。

现在的她,正和自己手上那面小镜子中的自己对视着,一心沉浸在自己的不甘中。

‘我要力量,我要力量,我要力量……’

猛然间,眉心传来的一阵剧痛让诺菲尔清醒了过来。

“怎么……了。”

额头处,一阵又一阵的剧痛传来,让躺在床上的诺菲尔痛苦地抱住着自己的脑袋,闭上了眼睛。

极力地想要昏过去的大脑在这个时候却是从未有过地清明,让诺菲尔有了一种不如直接死掉好了的想法。

蓦然,不知从何处出现的奇特力量,缓解了诺菲尔的困境,宛如有什么特别的存在分担了诺菲尔的痛苦一般,而诺菲尔,也得以有了再一次睁开自己眼睛的力气。

‘难道,那个契约的说法是真的,和精灵定下了契约就会失去自己的意识么?’

看着镜中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苍白的自己,额头处的那一对缓缓浮现的羽翼并没有什么变化,但多出了那一股校奇妙的联系让诺菲尔知道,自己额头的这个东西已经和之前不同了。

至少,现在的她和这个印记的联系更加紧密了。

“算了,不管了,反正我也无法改变这些,就顺其自然吧。”

门外,一脚急促的脚步声渐渐接近。

“小姐!小姐!”

脚步声停在了房门口,诺菲尔从来都不允许任何人擅自进入她的房间。

“什么事?小琳?”

快速地收回自己的印记,诺菲尔问道。

“啊,是这样的,大人说让小姐晚上记得去参加宴会,到时候请你换好礼服在门口集合。”

“就说我不想去。”

诺菲尔也不多想,直接拒绝。

“但……但是大人说如果小姐你不去的话,就让你永远呆在家里。”

“……我去。”

诺菲尔咬咬牙,终于应了下来,现在的她,根本就没有反抗的能力。

“那……”

“好了小琳,让我休息一会儿吧。”

“是。”

打发走了自己唯一的玩伴,一股更为强烈的难言的不甘再次占领了诺菲尔的脑海。

“终于,要把我交易出去了吗?”

贵族家的宴会,只是为那些贵族夫人准备的,让一个贵族小姐参加的情况只会有一种,那就是这位贵族小姐已经到了应该嫁人的年纪了。

小巧的精灵印记再次出现在额头,诺菲尔有些迷茫了。

‘我又该怎么做呢?’

一阵微风吹来,把关得并不严实的窗户打开了一条缝隙,金色的阳光洒进了房间,落到了诺菲尔的脚边。

“真好呢。”

诺菲尔有些羡慕地看着这一小束阳光。

“但为什么就不眷顾一下我呢?”

想让这里,额头处再次出现了新的反应,那奇异的感觉打断了诺菲尔的思考。

“又怎么了?”

回应她的,是手中的那只映入了自己小脑袋的镜子,不知什么时候,只剩下自己那张空空如也的床,以及中心处似乎放上了什么东西似的一个小小的圆形下凹。

“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