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助夜色的掩护,白耳军士兵们溜到了涪城城下。沿墙寻得一处漆黑无人的地方,将钩索掷上墙头,也无人发觉,想来巡逻的士兵八成是睡着了。陈到最先一个沿着绳索攀上了城墙,上去后静伏在地,观察周围情况,确定没有人会发觉之后,急忙招呼后面的人赶快上来。
不一会儿,庞统也在士兵的帮助下,登上了城墙。陈到问道:“士元先生,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庞统不假思索道:“你立即带领上来的所有人去夺取城门,我就在这儿等其它人上来,都全部集结完毕后,就去增援你。如果那时候你已经打开了城门,迎接主公进城,那我就会带着他们潜入城中,四处纵火,制造混乱。”
“那好吧,先生万事小心。如果先生伤着哪儿了,主公还不得把我活剐了!”
“你才应该小心,城门重地,防守必定森严,你先悄悄摸过去,再暴起发难,一切以夺取城门为重!好了,废话就说这么多了,我们马上行动吧!”
于是,庞统留在原地,陈到率领其它人全部向城门楼摸去。他们沿着城墙,避过巡夜的队伍,小心前进,眼看就要到达城门附近了,突然队伍中传来一声惨叫。原来,有一个府兵生性十分胆小,而城墙上血腥气太重,他闻着味睡不着觉,干脆溜到墙角窝了起来,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黑灯瞎火的,城门守兵又多,前面的人都没有注意到他,知道有一个倒霉的家伙不小心踩了他一脚,结果他就凄厉地叫了起来,而那个倒霉家伙反应也快,直接一刀帮他抹了脖子。
不过,这已经无济于事了,深夜中的惨叫声显然已经惊动了巡逻的队伍,纷纷向这里靠近。
陈到见行迹已经无法隐藏,干脆领着众人从阴影处杀了出去,直扑城门。把守城门的将领先听到一声惨叫,又看到一群人直冲了过来,如果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可以直接去死了。当即派了副将去找张任张将军,自己率领手下的士卒迎了上去,两股洪流一下子碰撞在一起,激起血花无数。
却说去找张任的那人还没跑一会儿,就看到前面有一支队伍在行进,杀气腾腾的,领头一人手持大刀,步履矫健,威风凛凛。走近一看,不是牙门将军魏延又是谁?那人不由大喜,急忙将情况告诉了他。魏延听了,不由大喜,功劳又来了!让那人指明方向后,便领着自己的亲兵直奔城门楼,而那人则继续去寻张任。
你问魏延为何不好好待在营中,反而深夜领着帮人到处闲逛,难道是准备去搅基?那你可就错怪文长了!最近,府兵战力增强,已经很少需要他的飞虎军出动了,整天坐墙根上晒太阳,像魏延这种人怎么可能受得了?深夜里闲得发慌,觉也睡不着,干脆领着亲兵出来溜达溜达,府兵们都知道他是州牧大人的爱将,也没人管他。结果就让他又碰上大功一件。
魏延领着兵士到了城门那里,只见一群荆州兵猛砍猛杀,守兵已经抵挡不住了,不断后退,都退到城门口了,一路上散落着许多府兵的尸体,偶尔也能看到几个荆州兵的,不过周围一圈躺满了府兵尸首,这股荆州兵的强悍可想而知,应当是精锐中的精锐!如果不是周围的府兵听到动静,不断过来增援,城门早就被攻占了。
魏延看到对方如此强悍,更是战意大增,呼喝着冲了过去,他的亲兵都是他自己选的,和他一个德行,也是嗷嗷叫地扑了过去。
陈到领着兵士杀得真爽,一路上片甲不留,城门已经近在咫尺了,突然看到一群益州兵怪叫着冲向了自己,正准备命令副将带人上去解决他们,忽然又发现当头一人正是自己以前手下的大兵魏延。陈到作为亲兵将领,曾经见过魏延,对他的臭脾气也十分讨厌,不过说到武力的话,也得竖起大拇指赞一个。陈到也知道一般人根本挡不住他,只好抓起手中长枪,命令副将指挥,务必夺下城门,自己领着部曲也朝魏延冲了过去。
魏延也看到了陈到,以前自己在荆州军中没少受他晦气,如今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当下举起大刀就劈了过去,陈到一个侧身闪过,反手一枪望魏延心窝便刺,魏延不慌不忙,用刀柄拨开,与陈到战了起来。二人战了约有数十回合,陈到又是一枪刺来,这次,魏延干脆把刀丢到一旁,用臂将枪夹住,陈到奋力夺枪,魏延陡发神力,一声响,枪杆断为两根,二人各持半截乱打。
而此时,府兵越聚越多,已有合围之势,而白耳军勇则勇已,战到此时,已是气喘吁吁,全凭一股意志在支撑着,眼见败退在即。陈到眼角看到如此景象,城门虽在跟前,但自己部下显然已经坚持不住了,心中暗叹,一枪拨开魏延,退回到荆州兵中,吩咐众人速速退去。魏延也不追赶,唯恐城内还有其它人会来夺门,只是命其余的府兵追了上去。
陈到他们且战且退,很快就回到了当初登城的地方,只见那儿也有一群府兵正围着一些白耳军厮杀,急忙率领众人冲了进去,发现是庞统他们。原来,剩下的白耳军还没全部登上城墙的时候就被发现了,惊动大批府兵前来围攻,所以陈到他们回来才这么顺利。
看到陈到他们又退了回来,庞统知道这次行动肯定又失败了,心中气馁不已。不过还是强打精神说道:“陈将军,你赶快率领他们下城回营!”
“那你呢?”陈到一刀砍死一名府兵后说道。
“你先下去,我随后就下来。”
陈到略略思索了一下后说:“好吧,那你赶快,敌人大军马上就会杀到的。”说完就招呼众人顺着绳索下了城墙,向大营奔去。
庞统见大部分人已经下去了,其它受伤无力下城的,仍然和府兵战在一起,为战友争取时间,只好忍住泪拉着绳索也滑下了城墙,踉跄着向城外大营跑去。
正在此时,张任也率领大军赶到了,将城墙上的残敌歼灭之后,张任向墙外望去,只见一人跑得十分笨拙,看其形貌与刘备的军师庞统十分相似,也顾不及多想,因为那人已经快要跑出射程之外了。张任从亲兵手中拿过弓箭,张弓用力,紧紧盯住那人,‘嗖’的一声,那人应声而倒,他身旁的士兵将他倒下了,又急忙返回来,两人各架一边,奋力将他抬走,最后一起消失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