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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在这种混乱中流逝,渐渐地,他们两人已经适应了彼此家庭的生活。
唯有上班时间,才是温哲最头疼的时刻。
他辛苦建立的威严形象,就在这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让这个丫头全给毁了,全公司都在议论他这个月来的改变,他数不清有多少次被人当成怪物来看待。这倒也罢了!最让他忍无可忍的是,每次开会,当他顶着方时舞那张脸坐在“自己”旁边一本正经听报告,而他“自己”却一副晕晕欲睡的表情时,他就恨不得把方时舞这丫头抓起来好好揍一顿。
幸好!与客户见面时,她还是懂得分寸的,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可是,这丫头到底擅长什么?她除了睡,还会做些什么?
就像现在,她又不顾形象,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猪啊!整天只知道睡睡睡!
温哲抓紧钢笔,用力地在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一边还费力地想着这丫头到底会做些什么?
没有!一点专长都没有……
“喂!温哲!中午我们去吃鱼蛋好不好?我已经吃腻了西餐了!”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醒的,此时正揉着惺忪的双眼提议着。
温哲握笔的手又用了几分力,他想起了,她除了会睡觉,她还能吃!
“你光顾着睡,如果择奇进来看到怎么办?”他隐忍地问。
最近他一直在考虑,是不是该告诉择奇真相了,让他一同想办法“治治”这丫头!
“董事长也是人,也需要时间休息,他会理解的。”
她打了个呵欠,居然又躺了回去,继续与周公下棋,看得他一把火往上扬!
“你说!你到底会做什么?”他忍不住低吼了出来。
她连眼都没有睁开就应道:“除了做生意,什么都会!”
他看是除了睡,什么都不会吧!实在看不下去了,他正想过去揪起她好好教训一顿,还来不及起身,办公室门“砰”的一声被打开,舒择奇冲了进来,把他们俩吓了好大一跳。
“温哲!企划案——”
舒择奇的声音戛然而止,真正被吓到的反而是他,他当场愣住,瞪着躺在沙发上的方时舞!半晌挤不出一句话来。
温哲叹了口气,自嘲地想着,他的乌鸦嘴是不是太准了!特别是和这丫头交换身份后!
再编借口骗他确实没有必要,而他也不会相信的,所以,温哲说道:“择奇!把门关上,我们谈谈吧!”
于是,这件怪异的事情,终于有一个第三者知道了。
在温哲把他们俩的事全盘托出,看到舒择奇从错愕、不信、惊奇转换为一脸滑稽后,他就准备好被这家伙取笑了。
没想到,舒择奇愣了半晌后,开口的第一句话是问:“你是方时舞?”他对着温哲的脸问。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再转向方时舞问道:“你是温哲?”
温哲点点头,知道他一时之间可能接受不了。
舒择奇再转过头,对着方时舞接着又问:“请问,你对做男人有何感想?”
方时舞眨眨眼,对他的反应有些不解,但她还是想了想,想来想去,也只有一样。
于是,她答道:“没有‘那个’每月来一次,很方便!”
舒择奇的双眼开始盈满笑意,但他很竭力忍住,再度别过头去看温哲,同样问道:“你呢?做女人有何感想?”
温哲板着一张脸,很用力地瞪着他们两人,半晌,他才答道:“那个来了很麻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董事长的办公室爆发出有史以来第一次惊天动地的笑声。
笑!笑!笑!这家伙能够直接笑到西方极乐去最好!起码他省心,温哲如是想。
可惜舒择奇这家伙笑了三天后,依然没有去向阎王报告的打算,而且很不给面子地每天一看到他就笑个不停。
他后悔了!他不应该告诉这个家伙,他除了一味地笑他,什么也帮不上忙。更可恨的是,他和方时舞两人相见恨晚,那丫头不用对他遮遮掩掩,反而跟他称兄道弟起来,还不时地跟择奇一起取笑他。
他俩以前还不相识时,温哲就觉得,方时舞和舒择奇是很相似的,两个人永远都带着张笑脸,乐观向前,虽然生活环境不同,但生活观却极为相似,他们坚信,这个世界一切都是美好的。
唯一不同的是,舒择奇不天真,这丫头却纯真可爱。
他弄不懂的是,连一起吃顿饭,他们也有许多话可以聊,就像现在——
“小舒!你说你看的是哪一部?《机械公敌》吗?”
“对啊!我就是看完后才鼓励温哲去买一辆奥迪跑车的,戏里面那辆概念车,我实在太喜欢了!”舒择奇笑着说,“我就梦想着有一天,能够开上那么一辆车!”
“我也好喜欢呢!”方时舞兴奋地答道,“我就没你那么大的梦想,我不大会开车,但我相信,总有一天,你的梦想一定会实现的。”
“是吗?”舒择奇双眼发亮,“我也相信,有梦想就一定会实现的。”
两个“小白”!温哲坐在他们俩对面,冷眼旁观。
原来方时舞那次在商场碰到他时,对着他的车乱摸,就是因为看了那个什么鬼电影!他就是不明白,一部见鬼的电影,也值得他们俩聊个半天吗?更让人碍眼的是,这两人用得着聊到勾肩搭背吗?
就在他觉得有必要提醒他们两个“大男人”注意影响时,服务员及时送上了他们点的午餐。
舒择奇伸手刚想把盘子推给方时舞,冷不防地,温哲一双手伸了过来,端过那丫头点的蛋炒饭,在舒择奇诧异的眼神下,一一从盘子里挑出她最讨厌的葱花。
他知道她不喜欢葱花,偏偏每次来都要点这种便宜的蛋炒饭,每次都会先把葱花挑出来才吃。有次他看她笨手笨脚,连挑个葱花都弄得满桌子都是,实在看不过眼,也怕极了其他人的行注目礼,就抢了过来帮她挑,没想到,“一失足成千古恨”,往后每次吃饭,她就把蛋炒饭往他前面一推,就坐在那里闲闲地等吃饭。好几次下来,替她挑葱花就变成了他的习惯。
把挑好的蛋炒饭往她面前一放,博得她甜甜的笑容和道谢,他这才注意到一旁舒择奇别有深意的眼光。
“喂!温哲!有关上次的收购方案,为什么突然搁置了?”他出其不意地问道。
温哲皱眉,同时看到方时舞心虚地低下头。
“这是我爸的意思。”
“你爸?”他诧异地抬头看他,“他不是把公司交给你全权负责了吗?”
“但他会每隔两天就把温哲叫去聆训一番。”方时舞接道,以表示她在温家捱得有多惨。
温哲双眼朝她一瞪,“这到底是谁害的?”
一句话让她乖乖地又低下头去吃饭。
“什么谁害的?我不懂!”舒择奇不解地问。
“没什么!”他不想再提醒这丫头干的好事,于是说:“我觉得时机尚未成熟,而且兹事体大,我想从长计议。”
“嗯!”舒择奇点头,“康联虽然有自己的制造厂,一旦并入我们公司,确实为我们带来了许多便利,但是我查过,康联在账目上有一些问题,有些数目混乱不清,在还没弄清楚之前,我们不便贸然出手。”
“哦?”温哲挑眉,“你早就知道?当初为什么不提醒我?”
他失笑,“你还用得着我提醒吗?你摆出一副势在必行的模样,让对方以为你急于收购而放松警惕,背地里还不是请专业会计师替你核计,如果不是会计师把核实完的资料送到我这里来,我还被蒙在鼓里呢!”
“彼此彼此!”他撇撇嘴角,笑道,“你还不是早就知道对方急于出售一定有问题,怕我贸然行动,又劝阻不听,就想办法泄露给我爸知道,让他出面阻止我!”
“嘿嘿!你早就知道了?”
“刚才听到我说是我爸的意思,你还装出一副诧异的模样!”他咬牙,“你这家伙越来越会演戏了。”
“呵呵!人生如戏嘛!”他皮皮应道。
一旁的方时舞,见他们俩你一句我一句,她愈听愈不对劲,她怎么觉得——被耍的人是她!
“温哲!你早就放弃那个收购计划了?”
她问,见他点点头,立即哇哇大叫了起来:“那你还骗我说是我害你收购不成的,让我难过得半死,还以为你公司因此损失,每天都在想办法补救,结果我才是被耍得团团转的人,难怪人家说无奸不商,你这个奸商、超级大奸商!”
他被她气呼呼的模样惹得直想笑,见她似乎挺生气的,连忙说:“别气!别气!是我不对!最多这餐饭我请客!”
舒择奇的下巴有脱臼的危险了,他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温哲居然在哄女孩子!没想到,方时舞的回答更绝——
“什么你请!哪一餐不是你请的?就连上次我请你吃春饼,你都坚持要付钱!说什么你绝不让女人付钱!你忘了,现在我是你,钱虽然是你的,但付钱的是我啊!有什么两样!有人请你……虽说不是什么了不起的食物,但好歹是我的心意,你让我付一下钱会死呀?”
舒择奇忍住笑,他永远不明白,女人怎么会一下子就转到别的话题上去呢。
然而,这样的温哲更叫他惊讶,只见他居然也不在意,还笑嘻嘻地赔罪道:“是!是!是!是我不对!这样吧,我请你吃晚餐赔罪好不好?”
他那个唯恐女人而避之不及的老板请女人吃饭?舒择奇怀疑自己未届老年就有重听,但,没有!他清清楚楚地听见,方时舞很不给面子地立即应道:“不要!我要回家吃饭!”
温哲像是早就知道她会这样回答,半揶揄说道:“不是吧?我若肯请,都不知道有多少女人争先恐后答应,你还拒绝?”“少来了!”她弯弯的眉毛一扬,笑道,“是争先退后吧?你知不知道公司的职员在背后叫你什么?‘瘟神’!董事长!”“咳!”舒择奇被一口玉米汤呛了一下,他实在佩服方时舞,居然敢在温哲面前提他的“绰号”。他抬头朝温哲看去,发现他神色不变,对别人给他起的“绰号”一点儿也不惊讶,还从容不迫地应道:“那又怎样!慕名而来的女人,还是多得数不清。”
不是吧?舒择奇诧异地看着温哲,不敢相信他会讲这种话,向来这种自夸的话是他舒择奇才会讲的啊!
他并没有惊讶太久,身上的手机蓦地响起,打断了他们两人之间的对话。他说了声抱歉,掏出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的一串数字,让他的神情微微一敛。
“我去那边听一下电话!”他微欠身,站了起来往阳台走去。
方时舞随意说道:“听个电话而已,干吗跑去那边!”
温哲的脸上,闪过一丝怪异的表情,却在转瞬之间,又全都消失不见。
他睨了她一眼,淡淡道:“吃饭吧!快凉了!”
话虽这样说,他却动也没动叉子,一双黑眸若有所思地望向阳台上的舒择奇。
那天,他在洗手间里听到了两个女职员的对话。他才知道,大家在背后给他取了“瘟神”这个绰号!同时地,他……也听到了她们在议论舒择奇!他希望……那只是谣言而已!
瞥见舒择奇走了过来,他连忙垂下深沉的眼眸,再抬头,已换上一张神色自若的脸,拿起叉子,他似有意无意地笑道:“择奇!你看起来比我还忙呢!”
闻言,舒择奇微微一怔,但又旋即恢复自然,笑眯了一双眼说道:“你现在才知道我是多么拼命为你干活呀!怎样?什么时候加薪?”
“想加薪又有什么问题!”他撇撇嘴角,“再签多五年约吧!”
“奸商!资本家!”方时舞插嘴轻骂道。
两个大男人都低低地笑了起来。
午饭结束后,三人并肩走出了餐厅,舒择奇的手机再度响了起来,这回他倒没走开,用嘴型向温哲说了个名字,就忙着应付他们公司这个难搞的客户。
温哲当然知道这个江谦,他是几家大商场的老板,有一个卖场是专门销售汽车的,跟温扬常有生意来往。这个江谦不过三十来岁,比温哲年长几岁,却刁钻古怪,常常无端找麻烦。幸好温扬的品牌车一向广受大众喜爱,在国内占有一定地位,江谦也不得不与他们合作。
眼见对方提出要求要和他说话,温哲皱眉示意舒择奇把电话给他,舒择奇指了指他和方时舞,意思是他现在的身份不便与对方交谈,要不要让方时舞应付看看。
他和方时舞有志一同地猛摇头。
要让她去谈,温扬明天就等着关门大吉吧!
温哲直接抢过电话,用他一贯平静的语调说道:“喂,江董吗?我?我是温哲……新聘助理,我姓方。我们董事长说了,如果您不满意那一批新车,可以立即退回……我们董事长很忙,他正在跟胜意的老板商谈……一切损失由我们赔偿……对,那不打扰了,再见!”
他很干脆地挂上电话。
一旁的方时舞很是关心地问:“要赔多少?”
他面不改色应道:“几千万而已!”
晕!这家伙说得轻松!几千万呀!她错愕地瞪着依旧泰然自若的他,嘴巴张得大大的。
舒择奇被她呆愣的模样惹笑了,一边笑一边说:“温哲跟你说笑而已,那个‘讲钱’的怎么可能退回给我们。他就算敢退,我们刚好把那批车卖给胜意,他不气死才怪呢!”
“又骗我!”她气恼地推了温哲一下,温哲忍不住笑出声,看见“自己”又掀眉又瞪眼的样子,确实有几分可爱。
“我去开车!”舒择奇笑着跑开。
温哲这才想起手机还没还他,刚想叫他,他却跑远了。
下意识地看向手中的手机,一种不安的想法在他脑海中闪过。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手机,一幅趣味的卡通墙纸映入眼帘,他的手指熟悉地在菜单栏里,找到了呼入电话——
一组熟悉的数字跃入眼帘……
他的心不由自主地往下沉……
晚上,温哲吃过晚饭后,就跑过来找方时舞。
方时舞正在上网,一见他来,就连忙把电脑关上了。
看她神神秘秘的样子,他忍不住就问道:“在上网聊天吗?”
“啊?嗯……是的!”她点头。
“上网聊天而已,干吗一看到我就关机?”
他觉得奇怪,最近这丫头似乎迷上了电脑了,每天都带着个手提电脑去上班,不仅没再打瞌睡,而且对着电脑一忙就是一整天,还不让他看。
“呵呵!呵呵!贵客光临,我总不能只顾着上网聊天吧!”她傻笑应付,“你比较重要!”
温哲好像还不知道她是计算系的高材生,以为她每天只是在上网聊天看电影,其实,最近她正在设计一个游戏……内容嘛……嘻嘻!暂时保密!
“你今晚吃蜜吗?嘴巴这么甜!”话虽这么说,温哲心里其实很高兴听到这句话。
“你今晚吃醋吗?说话这么酸!”
他抿抿唇,正想回话,一阵敲门声响起,接着,他母亲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进来。他还没看清盘子里放着什么,方时舞已经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叫道:“哇!凉冻什果西瓜盅!我最喜欢!”
她跳过去端过盘子,头一低,在他母亲的颊上印下一吻,“谢谢妈!”
温哲看得目瞪口呆,险些从床上跌下去。
“你这孩子!越来越长不大了!”温妈妈抚着脸笑骂着,但看得出她十分喜欢,并不排斥这种行为。
温哲终于知道,为什么方伯母每天晚上总会端着甜汤去他房里,因为这丫头贪吃,当他语调平平不怎么感兴趣地说声放下后,方伯母总会站在那里瞪着他,瞪得他莫名其妙,现在他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小舞!试试看!很不错的!”温妈妈温柔地说着,“我先出去了,你们慢慢聊!”
温妈妈退了出去。温哲瞪向那个正在大快朵颐的方时舞,没好气地说:“现在才八点多,距离吃完晚饭也不过一个多小时,你肚子就饿了?你猪啊!”
“你骂人?”她抬头看他,像是发现什么新大陆似的,“我以为你不会生气,不会骂人,只会工作而已!”
他又不是机器人!这丫头到底是怎么看他的?
这段时间相处,他发现,这丫头率真可爱、大方而不造作,一如她的外表,心思单纯,有什么都摆在脸上,总是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偶尔看她生气,也不过是发发牢骚,朝他瞪瞪眼,不到半刻钟,又眉开眼笑了。跟她待在一起,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他不想否认,她改变了他对女人的某种观感,他很喜欢她。
但,仅只于喜欢,就是他对舒择奇的那种喜欢……朋友的喜欢!
只是,他不明白,偶尔,听到她一两句不称心的话,他干吗要生气呢……
他在想什么呀!他今晚有话要问她的,最近她总跟舒择奇粘在一起,多少也有耳闻他的事吧!他们两个……为什么总有说不完的话……
他甩甩头,拉回思绪。刚好看见她一颗头快要埋到西瓜里去了。
“这是什么?”他好奇地盯着摆在他眼前的西瓜。
“凉冻什果西瓜盅!”她抬头看他,一边吃一边解说,“把西瓜按1:3的比例切成两半,大的一半用勺子把瓜肉取出,除去瓜仁切细,同样把菠萝、荸荠、莲子等水果切丁放进冰箱里冷藏,吃的时候用糖水混合起来倒进西瓜里就成了。”
他听得一愣一愣的,“我一点也不知道我妈会做这个?”
“嘻嘻!我教的呀!”她得意道,“可惜我只会讲不会做,所以上网下载资料给你妈看,温妈妈还真行,一学就会了!”
“嗯!你命好!”他口气酸得很,“我连吃都没吃过!”
“你没吃过?”这下换她好奇了,“怎么可能,我妈每星期都会做一次的,特别现在是夏天。除非……家里有人惹妈生气了,她知道我们全部很喜欢这个西瓜盅!她一生气就不会做这个!谁惹妈生气了?你吗?”
“不知道!”
他确实不知道,倒是记起那天她大哥好像在厨房里哀求方伯母做什么西瓜,方伯母很干脆地回答说,只要他立即结婚就让他吃个够,方时风当即垂头丧气走出厨房,看见客厅里的他还瞪了他一眼,咕哝说了一句什么是他害的,弄得他莫名其妙!
虽然全家人会对他瞪眼,会对他大呼小叫,会教训他,但是,他感觉得到,大家都很疼这丫头!
想到这里,他抬眼看她,发现方时舞正一脸垂涎地盯着他的西瓜盅,他直觉反应,“想都别想,这是我的!”
有些……怪异,有些好笑,他居然会跟这个丫头抢吃的。
“小气!”她咕哝着,“我又没有跟你抢!”
他不理她,径自舀了一匙入口,清甜凉喉,真的很好吃呢!难怪这丫头这么喜欢!
吃归吃,他没有忘了今晚过来找她的原因。
“你最近跟择奇在一起,有没有看见……他和一个高高瘦瘦,挺拔英俊的人在一起呢?”
“最近我是常常跟他去见客户,但是那些老板不是秃头就是挺着个大肚子!”她可爱地歪头想了想,“是有几个年轻的,高高瘦瘦又英俊……好像又吧!”
“那个男人很好看!你再想想!”他相信只要见过那个人,都不会忽略那张上帝完美杰作的脸庞。
“很好看吗?”她眨眨眼,“我忘了,事实上我根本没注意!你问这个干吗?”
“没什么!随便问问!”
他早该想到,这丫头根本不可能知道什么,问她也是白问。她或许见过季若曦,但她多半不会留意,再好看、再特别的人,只要跟她没有关系,她……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咦?温哲!”她突然凑了过来,上上下下地打量他,“你今天穿裙子啊!”
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什么叫做他穿裙子?
“是你穿裙子,不是我!”他纠正她。
她不记得自己有这么一套裙子,平常贪图方便,她大多数时候都是穿休闲装,衣橱里现有的裙子,都是好几年前的,难道……
“做什么?没看过自己这么漂亮过吗?”
她摇头看他,“我自己有几两重,我自个儿清楚得很!老实说,是不是又被我妈抓去当模特了?”
哈哈!真准!
身上这套吊带白色棉衫和超短的橙色蓬蓬裙,正是方伯母今年夏天的作品,他本来不肯穿的,但看到一旁造型一半的方时风,上身的西装还没来得及脱下,下面只穿一条花热裤像座雕塑地站在那里;那个每天埋首著作的“贞子”爸爸也不幸地被迫穿着一套夏威夷花衬衫,脖子还套着花圈地靠在墙壁上奋笔疾书;以及未过门弟媳,一手拿着X光片,一手抱着医科大全,身上是一套改良的部落装扮后,他立即认命了,二话不说抢过衣服,以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甚至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就怕方伯母一个不满意,要他也站上个把钟头。还好,方伯母还算满意,他找了个借口,连衣服也不敢换就溜出了门,临走时还看到另外几位“模特”投来羡慕的眼光。
看来看去,他身上这套衣服还算正常,而且这丫头皮肤白皙,穿什么颜色都好看,虽然身材比不上模特儿,但比例匀称,一打扮起来就俏丽了许多。可惜的是,她平常总是亏待自己。
方时舞见他沉默不语,心想自己是猜对了,以为他颇为烦恼,所以说道:“温哲,我妈就这样,你……多担待点啊!”
他回过神,微微一笑道:“我早就习惯了!”
他不想告诉她,其实他早就“麻木”了,有时他甚至会想,哪天他们俩换回来,他会不会反而不习惯了。
方时舞耸耸肩,伸手抓过床上一个抱枕,瞥了眼墙上的挂钟,叫道:“喂!温哲!我要睡觉了!”
他眯起眼,狐疑地盯着她,“还不到十点你就要睡?半夜赶着去做贼吗?”
她翻翻白眼,站了起来拉起他,把他往外推,“是是是!你记得别报警就行了!”
这家伙真不识趣,她当然有事要做,那个游戏软件要加紧时间完成,不然到时赶不上了。
“那我留下来和‘自己’睡——”
她一脚把他踢出去,“砰”的一声关上门。
“做你的大头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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