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
哒哒、哒哒,是车轱辘的节奏,应该只是转快了一半的速度。
我催道:“无秀,这么走下去,到别庄就要耗一个月的时间!”
“夫人……对不住……我、我……”他半天闷出了几个字:不会驾车。
我苦笑。
也是,一个书生,我怎能指望他样样全能?
“夫人,有身子,不能太过劳碌——”嘶哑的声音提醒着我欲速则不达。
我哀哀地一叹:“你先停一下,我有话吩咐你。”
无秀照做,他停了马车,钻进来等着我吩咐,我从衣袖里摸出一张纸,在他面前摊开容他看清上面的符号。
“这是什么?”
我说:“这是唐门的暗号。既然你不会驾马车,那就慢慢赶路,反正车上被褥和干粮都有,你走慢点就慢点了。但是路上看到有树你就拿地上的石头,在树干上照着纸上的这符号画下来。唐门的人看到了就会沿着记号找来,这样——也许我不用会别庄就能遇上其他人。”
“嗯,好——我知道了。”
他小心翼翼地收起了纸张,又拱着身子出去赶车。
那符号不难,就像一个六芒星的图形。
无秀第一次停下在树干上画暗号,我看着他——他捡了地上尖锐的石子,卯足了力气刮破树皮,刻下一道一道的痕迹,勾出那个图样。
看他画得正确,随后的几个,我也就没看了,只是知道马车停歇,他靠在树干那边画着什么。
就这么一路走着,一路画着,走走停停。
入夜了没法再赶路,无秀把马车牵到了小溪边儿。从马车里取了煎药的小炉,在溪边打水帮我熬一天的安胎药。
我坐在马车的外档子,手里摸着紫玉娃娃,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
我在想,我手里的这个,是个不知什么时候就爆炸的定时炸弹,这么揣着,等段锦秀一来,迟早要出事啊!
“夫人,药好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