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喘了一口气,撑着发晕的脑袋说:“对不起,我睡得晕乎——吓到你了。”
“夫人是好人,我……不,小的不会怪夫人的。”
“你不是我的下人,别自称‘小的’。我听着别扭——”我自己扯过了锦被,盖上了小腹,他端正地站在床前,我说什么,他点一下头,活像琢磨的鸡。
我说,“我的意思是,你不是签卖身契给我做下人的,我看你无家可归还被人欺负,暂且收留你照顾我的起居。等……”话到了一半我犹豫一下。
最后也只能苦笑,我继续说:“等我找到我家夫君,再安排你去其他地方谋生活。”
“都听夫人的安排——都听夫人的……”
我注意了一下他,果然是个落魄的人,给了他一点生计,他可以对你掏心掏肺,不该问的也没多问。
我问他:“你叫什么?”
“我……我姓锦。”
“哦——怎么喊你?”
“无秀。”
“锦无秀?”听着像大户人家的名字,不像个天生流浪的人。
我还想问他更多,只是……他这个浪人身上打着补丁的破衣服散发着一种“味道”,又臭又馊的,我抬手掩上鼻子,才支吾一声,他乖顺地说:“我这就去找小二找个地方洗洗,不会熏着夫人……”
我点头,不忘提醒他:“别再穿这衣服了,记得找小二要一身,没有合身的就让小二另外给你置办一套,银子算在帐上。”
“知道了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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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个时辰廊上又有了动静,我算着无秀应该回来了,在他推门进来之前,我下地踱步。
有人叩门,是男人的哑声。
我道:“进来吧。”
门咿呀一声开启,他跨了进来,身上的衣服换成了一套浅灰色的便装,长发还是湿答答地贴着他的后背,我招呼他走近,指了指一旁的座上,示意他去桌边的小铜镜那里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