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漪冷冷的看着这个如野兽一般嗜血的男子,他是夺了风亦妻子的人;他是杀了风亦孩子,并肢解了孩子还残忍的送到风亦面前,让风亦的妻子成狂发疯,最后自杀的人;亦是现在布局要彻底折磨风亦的人。
他浑身是血,他杀人的手段利落、干脆。就象一部天生的杀人机器,不知道疼痛,不知道躲避,居然可怖到用自己的身体做诱饵,来诱使敌人投入他布下的嗜血蛛网,然后一击毙命。
可是多么的奇怪,这样的他居然引不起她的恐惧和憎恨。来时的恨,在见面后居然全化作了淡薄寒凉。看着他手起刀落,看着他全身慢慢被血色染红,她居然有些怜悯这条生命。晚姨临行时给了她一把形状独特的匕首,千叮万嘱要小心谨慎,万不可划伤自己。因为这是专门为他准备的“青”。
青!
~应该是一种颜色,可是亦是“袭人”常用的十二种剧毒之一!
风亦告诉她,只为了让她小心应对,不要错手伤了自己。
很快攻击就到了眼前,血色的身影在残忍的杀戮后,慢慢朝仅剩的三人靠近。月光下,原本精致俊美的五官在血色下有种摧残的美。他的眼瞳黯黑深邃,似曾相识,仿佛幽柔的月光也照不进那一池深邃的忧伤。
随她同来的最后两名“袭人”已轻巧的从她身旁掠过,还没有反应过来,右侧寒芒一闪,那黑色的人影一声痛呼已翻然倒地,才抽搐了两下已寂然不动。而他身影一晃,已截住了左侧欲跃窗而下的身影。
他仿若一头杀意已起的嗜血孤狼,只是一瞬已锁定目标追逐而至。他的手是死神的刀刃,才见伸出,已听到颈骨断折的声响。
不能再犹豫,涟漪迅速拔出匕首亦朝男子攻去。可是直到近身短攻,才发现自己的攻击原来对他来说和小孩子玩泥沙没有多大的区别。攻击的招式还未递出,已被封住攻击的角度。紧接着铁一般的拳头已递到了面前。
拳头来的速度太快,涟漪本能的折腰后弯躲过了他的第一击,虽然躲过了受力点,腰腹仍然被袭来的拳风,引起一阵战栗,她不是他的对手,就算她手握抹了“青”的匕首,只怕刺中他也是不可能的神话。她是他的最后一个敌人,而他自是不用向前面一对多的生挨自己一刀,已获得直接快速的攻击机会。
容不得多想,腰眼居然已被他的手掌捏住。仿若死神扣住了咽喉,几乎是本能的,手里的匕首斜斜刺出,直朝他捏住自己腰眼的手臂划去。可是只是一瞬,她已发现不对,捏在她腰眼的手指并没有攻击,只是向上拉起了她的身子,然后她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划出的匕首因为拉力的牵引直朝他的心脏刺去。而他居然在月色下璀璨释然的淡淡微笑。那笑~笑的淡然,笑的解脱,笑的令人心醉,令人心酸,仿若她的攻击只是完成了他最后的成全。
~他这是想自杀吗?
心里震惊,手腕的力度减弱,一丝从没有的慌乱和悲伤就这样一把楸住了她的心脏。心好痛,那双月下的眼与梦中的眼是多么的相似,如梦中的一般深邃,如梦中的一般悲伤。~那双眼是梦中的追逐。迟来的认知加重了后退的决心。
“不要!”她痛声惊呼。整个身体奋力朝后挣扎,全身不可抑止的开始发抖。他拉扯的力量太大,腰部的衣服下摆居然因为两厢对抗的拉力“刺啦”一声撕扯断裂。她手中的匕首却还是划破了他心脏处的衣物,留下一条狰狞的血痕。
月色下,她一直随身佩戴的玉茉莉腰链毫无遮掩的暴露,他脸上原本释然的微笑如结了冰一般凝在了嘴角。他看她,一脸的不可置信,一脸的不可思议。黯黑的眸子里全是震惊和不信。
而她亦僵硬的直视着他,无意识的她伸手想去扶他踉跄后退的身子。而他已伸手去拉她裹面的黑纱。
身影交错,黑纱飘移,随着夜风荡开了一朵暗色的怒放之花。夜色里,窗栏外白色的茉莉花随风轻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