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成长在石油物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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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和从前说声再见

结婚真是一件大大的麻烦事。和结婚有关的事情到现在还没有结束。还要“回门”。就是在结婚第三天上,新娘是要带着新郎回娘家的,拜见新娘家的亲戚长辈。又是免不了花钱买些礼物。哪里还有钱!这次都是老婆自己掏的腰包。原来她还给自己留了一点,应急用。现在终于派上用场了。旭暗暗松了一口气。自己真的是彻底成了穷光蛋了。所有的家底和辛苦努力,只换来一个家,这个家要用电费,用煤钱,付物业费,付取暖费,付水费,还换来一个老婆,他和老婆要吃饭,穿衣……,到处都是钱,钱,钱!他第一次觉得钱原来是如此的重要。他并不是拜金主义者,但他现在才知道,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确实不假。

可是,钱从哪来呢?旭真想马上就出工!可是,没有消息。石油系统所有单位都在掀起一个买断下岗的高潮。是不是精力全用到这里了,来不及搞生产了?

去打工吧?他想去找个临时的工作,挣点生活费。可是老婆不让。也许是心疼他,更也许是因为面子上不好看。在为人处世上,她比旭想得周到得多,做得也得体得多。针对一件事,旭往往只能看到一个方面,比较偏激。但老婆不同,她能把事情分析得比较透彻,揣摩人的心思也比较准。不愧是当老师的!她肯定学过心理学!

这么精明的一个人,当然对任何细微的东西都不会放过。而且,旭在她面前,就像透明人一样,一点秘密都藏不住。

他和燕儿曾经的爱情的见证,终于被她发现了。

“这个是谁?”老婆问他。燕儿的照片,和他的合影,信件,日记,都被老婆摆在茶几上,整整齐齐地码在那里,尤其是厚厚的那两摞信,很是扎眼。

“你怎么找到的?”旭问她。

“先回答我的问题!”老婆不容置疑,必须回答。

“以前的女朋友。”旭见隐瞒不住,只好如实回答。

“多久以前的,你有过几个女朋友?”她就像在审问他。

“就一个,去年春天就结束了!”他有些烦,谁没有过一两次恋爱呢,都结婚了,何必这样警觉?

“那,为什么还留着这些东西?忘不了她吗?还是根本就不想忘记?心里还惦记着她?”她步步紧逼。

“不是这样。”他诚恳地说,“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不是你想忘记就忘记得了的。我把她埋在心底了,永远埋在心底了。”

“你把这些东西,都埋在你心底吧!我家里不留别的女人的东西!”老婆大声喊道。

“你快埋呀!我要看看你怎么埋在心底!”她几乎是在嘶喊,眼泪却流了下来。

“你明知道我埋不进去嘛!你怎么这样无理取闹!”旭有些恼怒了。

“我?是我?我在无理取闹?!”老婆真的被激怒了。她站起来,就要向门口冲,难道,她想出走吗?!

“你去哪?”他拉住她,不让她走,“蜜月还没结束,你要去哪里?”

她却用力一甩,可是没有能甩开他的手,“你别管我!这个屋子里,有我没她,有她没我!”老婆真的好狠心。

“我……,”旭的口气缓和下来,用力抱住她,“你听我解释解释好不好?”

“不用解释,我无理取闹,我听不懂你的解释!”老婆抓住了他说话的漏洞。

“她和我从小就好,一直好到她大学毕业,后来她妈妈激烈反对,就分手了。”旭想极力简化地说明这件事。

“从小?多小?你们好了多少年?”老婆又问,她不再哭了。

“从上一年级就开始,好像那时候就有些朦胧的喜欢。真正开始相爱是上初中开始吧?说不清到底是哪年开始的,反正就是一直好,感情很自然的很顺利的发展。要是算起来,最少也得有十年的历史。”旭不禁陷入甜蜜而苦涩的回忆之中。

“为什么分开?”老婆追问。

“她妈妈嫌我工作不好,总是在外顾不上家。”

“那,你俩,关系到了什么程度?”老婆还在追问。

“没什么程度,反正是很爱,非常爱。”旭没听懂她话里的意思。

“怎么算是很爱,非常爱?爱到什么程度?你……,她……,你要过她吗?”

原来老婆最关心的是这个!他立刻斩钉截铁的回答:

“没有,绝对没有!”这是真的,他和燕儿真的从来没有过。

“都爱成那样了,还好意思说绝对没有!”老婆不相信他。

旭这次真的急了。他是诚实的人,更忍受不了自己的诚实被别人蔑视。

他面向北方,跪在刚刚被老婆从妈妈那里请回来的主席像面前,磕了个响头,

“向上天,向毛主席保证,绝对没有!”

“你……,你快起来!”老婆反而笑了,拉他起来,“你傻不傻呀你!”

“谁让你不相信我的。”旭回答。

“你做的本来就不对!散了就散了,就应该跟以前一刀两断,留着那么多旧物干啥?让我看见,我该怎么想?”老婆也在诚恳地跟他解释。

“你把你所有的东西都交给了我,难道,也要让我帮你收藏你以前的爱情吗?”

“你和我结婚,就只能爱我一个人,心里不能再有任何其他人!我也一样!”

“结婚,就是把两个人的身体,手脚,头发,呼吸,心思,爱意,所有的东西,都结在了一起,不能再分开。懂吗?”

“既然你决定娶我,我决定嫁你,我们就都要做到终生不渝,相扶到老。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们,打断我们。只有我,才是你最重要的,明白吗?”

老婆说起来一套一套的。结婚前她真是把自己隐藏得好深!恐怕,这一辈子要被她彻底画地为牢了,控制了,不可逃脱了。可是,何必要逃呢?进来就不要想出去了。无论怎样,也要一起过下去。旭见过长辈太多的各种各样的婚姻了,有一辈子打过来的,有一辈子吵过来的,更有一辈子寡言少语的,可是,他们都在相守着,即使不相知,也要长相守。这是责任!他相信,自己是有文化的人,受过教育的人,一定能把感情的问题处理好,一定能把婚姻牢固好,一辈子过下去!

他和霞既然结合到一起,就要为了爱,为了更好的生活,彼此相爱,相互理解,永远走下去,不管生活是否烦恼或快乐,一定要厮守到老。

人海之中,找到了你,

一切变了有情义。

从今心中,就找了美,

找到了痴爱所依。

人生匆匆,心里有爱,一世有了意义,

万水千山,此生有人相护又相倚。

同心同意,无分彼此,

用尽爱,与我痴,与你生死相依!

…………

“我知道了,老婆。我现在就把这些东西统统都毁掉!”旭心悦诚服,他要以行动来表达对老婆的爱,对婚姻的忠诚,还有与过去一刀两断的决心!

“你自己看着办吧!”老婆见他这样,口气软了。

…………

他把所有的信,都收在一起,拿到楼下,一把火烧掉。看着扑簌簌燃起来的火焰,他难过极了,这些信,花了自己多少心思和感情,还有青春!现在,都化为灰烬,随风而逝,他早已忘记了信中说了些什么,他只记得燕儿的以身相许的誓言!可是,往事都已成空!为了将来,为了自己的家,所有的东西都忘掉吧!

照片,包括那张在枕边陪了他多少年的合影,也在那飘忽跳跃的火焰中痛苦的卷曲着,燃烧着。照片中他俩那青春的面庞,灿烂的笑容,都在瞬间化成一堆焦黑。只剩下一点点的轮廓,若隐若现。最后一张,他想偷偷留下来,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选择丢进火里。他感觉对不起燕儿。连一张照片都没能留下。但是,他更不能对不起老婆!

回来再取那本日记的时候,老婆却不给他了。她在那里看呢。她的眼睛里朦胧着一些东西。老婆告诉他,这本日记,她代替他收起来。不用烧掉了。她想了解一下旭和燕儿的恋爱史。也许,从这些日记里面,她能够更深地了解自己的老公,更能了解一些曾经深刻爱过自己老公的那个女孩。

好吧,愿意留着就留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