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灵异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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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祸福

瞬间,鬼道惊恐的眼睛蹬了出来,连同其上的瞳孔也变得浑圆无比。瘫倒在他脚边的萧黯然,如同浴血一般,就连那枯槁的脸庞也分辨不清,浑然便是一只从地狱之中爬出来的凶灵。

另一边蜷缩在角落之中的燕五爷情况也不容乐观,虽然伤势并没有萧黯然严重,但右臂却是齐间而断,伤口之处血液早已凝结,显然是之前及时止血的效果。否则,单是这一处重创,便足以要了他的老命。

是谁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重伤两大高手?

惊怒之际,鬼道抬头递目,只见密室前方昏暗的空间之中有几道微弱的亮光。但不同于一般的萤火,这些光没有丝毫热量释放,甚至可以说是由表及里的冷酷。仅仅是望着它们,鬼道便有种身临冰雪之地的错觉。

紧接着,他似乎听到了除了他们三人之外的其它呼吸声,虽然微弱,但是可以轻松辨别。因为那些呼吸声不同于常人,气息之长乃是世间罕见。相隔数米,鬼道似乎还能感觉到从对方体内释放出的气体,沁人心脾。

“鬼道,不要轻举妄动,你不是他的对手。”

简单的十几个字在萧黯然的口中仿佛是比登天还难,好不容易发出声的他嘴中“呼啦”喷出一口鲜血,溅湿了鬼道的裤腿,还有他的心。

鬼道不敢有丝毫迟疑,赶紧将萧黯然的身体放平,使其保持通畅的呼吸。接着,他又从身上掏出几枚疗伤的妙药,勉强算是稳住了萧黯然的伤势。但这只是暂时的,如果不能将其带到安全的地方进行治疗,消不了一时半会,他就要伤重致死,丧命于此了。

感应到燕五爷平稳的呼吸之后,鬼道知道对方并无大碍,所以并没有上前查看。如今他要做的就是消除眼前的隐患,否则在场的三人谁也休想脱离此处。

鬼道站起身来,不禁全身气势全开,凛冽的气浪波荡悬起,横扫四方,惟独萧黯然与燕五爷所在的位置没有受到波及。

“你是谁?”鬼道冷冷问道。

一语传去,对方并没有回应,反而是那悠长的呼吸声变得急促了许多,仿佛急于将空间之中的空气吸尽似的。随之,那些诡异的光亮一时间强盛了数倍,如同黑夜的明星,如同深潭的珍珠,忽闪着慑人的光芒。

“嘿!”

突然,那人发出一道诡异的声响,不男不女,不卑不亢,令人琢磨不透说话人的心思。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在没有了解清楚对方的大体信息之前,鬼道绝不打算抢先出手。先机固然重要,但冒失更会令人丧命。两者比较起来,他更愿意后发制人。

隐身黑暗之中的人似乎猜出鬼道的心思,所以也不再继续神秘下去,随即开口说道:

“好新鲜的气息,你比那两个老家伙强多了。”

说话之际,空间之中猛然传来一阵悸动,仿佛连空气、尘埃也不愿意与那人为伍,纷纷躲闪开来。

“哒~哒~哒……”

他的脚步富有节奏,每一步都如同踩在乐章之上,让人有种情不自禁与其一同踏步的冲动。

五尺,四尺,三尺,两尺!

那人逐渐接近鬼道的可视范围,脚步声越加清晰,愈发铿锵,好似后者的心跳,急剧加速。

就在鬼道即将见到对方的刹那,密室四周忽而亮起一串刺眼的火光。长时间处于黑暗的之中的他早已习惯了弱光的环境,如此一来,竟叫他睁眼不得。

好不容易将眼皮抬起一角的鬼道,向前望去,只见在他一丈开外之处,站立着一个身穿黑白玄衣,体型修长瘦削的长发男子。此人外形着装实乃少见,鬼道敢保证,这是他见过外貌最为奇特,服饰最为怪异的。

只见以那人中分的发际线开始,两侧一阴一阳,黑白分明。左侧皮肤白皙似雪,吹弹可破;右侧则是漆黑如炭,就是与那漆黑的夜空相比也不曾多让。若不是有光衬托,一眼看去还以为此人只有半边身子呢。

再看那人的双瞳,一黄一蓝,正是刚刚黑暗之中诡异亮光的源头。如今真切看去,那黄色眼眸晶莹似阳,活力无限。而另一边的蓝色招子,深邃清澈,就是夏日晴朗星空之中的繁星,也难出其右。

然而,这些都不过是在“异”的范畴罢了,真正怪的是他的那张阴阳怪气、似笑非笑、要哭未哭的嘴巴。黑色一边,嘴角下潜,摆出一副盛怒的模样。白色一边,嘴唇上扬,形成一道夸张的弧线,边缘之处几近咧到耳畔前端。一笑一怒形成鲜明的对比,令得鬼道不禁心生怯意。

“你是……无常双鬼!”

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鬼道在奥妙自在之中见过相关的介绍。

黑白无常,乃阴间派往阳世勾魂散魄之鬼司,位阶崇高,法力通天,是寻常鬼魅难以相提并论之类。

眼下鬼道所见的,便是由黑白无常未原型演化而来,拥有二者特征的变异鬼种,无常双鬼。

对于无常双鬼的实力,鬼道也说不清。但见到萧黯然与燕五爷双双惨白的战况来看,此类绝非人力可以应对。

“哈哈,真没想到当今的世间中,居然还有人能认得出我无常双鬼的模样。但凭这一点,我就可以让你死的舒服一点。”

狂笑之中的黑白双鬼扬起左边手臂,隔空弹出无意一指。鬼道还未来得及反应,一道若隐若现的白光破空而出,势如破竹一般,将其右侧肩膀轻易洞穿。直到此刻,他还未曾感觉到伤口之中的痛楚。震撼,早已充斥他的内心。

“年轻人,你本不用与这两个老家伙一同陪葬的。不知你身上有什么神奇的力量存在,刚刚的瞬间我竟莫名其妙地改变了注意。我不杀你了,出去告诉世人,就说我无常双鬼回来了。”

对于无常双鬼的话,鬼道却是深信不疑。如果刚才飞出的白光不是打在自己肩膀而是射在要害之处的话,恐怕现在的啊早已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血终于涌现出来,似是将鬼道的战心一同从身体之中抽离出来一样。连死都不怕的他,此刻竟是在经受恐惧的锤炼。

“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不能。想要从这里出去,就必须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鬼道也不知道自己打哪来的勇气,危机关头,口中居然冒出这么一段慷慨激昂的陈词。事后,他甚至有些后怕,有丝悔意。如果上天再给一次机会的话,他不敢保证自己还会像刚才那样坚定,顽固。

“哦?是吗?”

鬼道强硬的态度,显然超出了无常双鬼的意料,惊讶的他以至于连嘴上的弧度也衰减了不少,气势也不再像从前那般不可战胜。他的骄傲在这一刻,被鬼道狠狠践踏了一番。

“既然这样,那就抱歉了!”

不得不说,双方的实力悬殊堪比天壤之别,在无常双鬼看来,对方也不过是逞一时口舌之快。论及到真正灵术的对抗之上,鬼道毫无胜算。

尾音婉转,无常双鬼的右臂伴随着自己的声音,在天空之中激射而出,如同自己上下起伏的强调一般,扭出了数个弧度。

鬼道看不懂,一只手臂为何可以伸的如此之长,婀娜的比蛇蟒还要灵活。转瞬之间,便来到了自己的身前。更要命的是,那只黑色的手臂之上还有一根长满荆棘的墨色棍棒,这便是无常的招牌武器,哭丧棒。

据说,凡人一旦触碰到哭丧棒,轻则元气大伤,阳寿剧减。重则,魂飞魄散,丧命当场。

深知哭丧棒威力的鬼道不敢有丝毫怠慢,虽然在抢夺先势方面他已经输了一局。但换来的好处就是,他有机会看清对方的攻击方式。

看似毫无规律的手臂,实则拥有一种令人难以捕捉的玄妙。这股玄妙,放在常人眼中,是万万捕捉不到的。但在鬼道的一双慧眼跟前,却是不禁露出了破绽。

也许就是在千分之一秒的刹那,鬼道蹬腿一个跳步,头部向后倾斜,巧妙地晃开了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哭丧棒。而就在他惊魂未定之际,棒中爆发出阴森气流硬是将他击出了数米开外,重重跌坐在石板之上。

受挫的鬼道,非但没有放弃抵抗,反而是越战越勇。不顾眼前闪现的金星,不顾脑海中作响的回音,他又一次站了起来。肩上本已止血的伤口,再次崩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