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鬼道竟感觉到阔别已久的挚友白小川相伴身边。记得二人初次相遇的时候,对方便施展了战魂降世一招。如今,当他再次使出这一强大灵术的时候,鬼道立时感觉到体内血脉喷张,心潮涌动。瞬间,他的战力提升到了一个空前的胜势。
“看我的战魂操戈!”
伴随着鬼道激昂的怒吼,乖离神剑挣脱开他的手掌,径直刺向惊龙使的肋间。这一剑,超越了时间,超越了空间,对方根本无法防御,也无力防御。只听“呲”的一声怪叫,乖离飞过惊龙使的身体,直冲云霄。
主体受创,伴生的金龙剑气立即土崩瓦解,天空之中被星星点点的亮光完全占据,站在下方的鬼道与萧黯然不禁为眼前的一幕所吸引。
“太漂亮了!”
虽然已经年过古稀,但是萧黯然却不失情调。眼见天空之中犹如繁星的场景,瞩目的他随即将手中的巨龙撇在了一边,全身心地欣赏面前的奇迹。就在鬼道成功击败惊龙使的同时,他也将巨形飞龙的龙筋从其体内抻了出来。而失去龙筋支撑的飞龙,便如一滩血肉一样,噗通栽倒在地,顿时没了气息。
跌落在地的还有惊龙使,伴随着剧烈的咳嗽,他的口中不断向外冒出鲜血。刚才鬼道的破天一剑,已经将他的气门彻底摧毁,从今之后,他将再也无法使用灵术,甚至精元也要遭受不可修复的重伤。刚才的战斗场景,如同幻灯片一般,不断在他脑海之中重复播放。他想不通,驰骋江湖数十年的自己,为何会惨败与一个初生牛犊的年轻人。
“不行,我还不能就这么死去,我还有未完的心愿!”
忽然,惊龙使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本已僵硬的头颅,在此刻变得异常灵动起来。忽然,他的目光在断壁下方的角落之中停留下来。在那里,一位被包裹地如同粽子一般的少年平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惊龙剑!”
在惊龙使歇斯底里的呼唤之中,废墟之中,一道凌厉的锋芒破土而出,袭向角落之中。
“噌!”
剑锋划过,没有断肢乱舞,没有血肉横飞,有的只有那条通体赤红的捆仙索碎成数节。惊龙使似乎完成了任务,再也没有牵挂,索性一头撞在了地上,昏死过去。
然而,出乎鬼道与萧黯然意料,那本来消停了的少年,突然变得生龙活虎起来,只见他轻盈的身姿向前挺身一跃。一步便来到了惊龙使的身旁。接下来,他居然做出了一个令人内腑翻腾的事情。
少年伸手扯起地上的惊龙使,张嘴便是一口。一大块连着经脉的血肉被其衔在口中,创口处随即鲜血飞溅。在血光的映衬之下,这位看似清纯的少年,竟变得甚是妖异。
三下五除二,少年便将惊龙使的大半个躯体吞下。鬼道想不明白,对方哪里来的这么大胃口。难道吞咽的时候不会被卡住吗?
当然,由于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鬼道与萧黯然甚至忘记了阻止。若不是少年突然发生一串凄厉的笑声,他们也许依旧沉浮在在震惊之中。
“哈哈,我的好爹爹,惊龙使的肉体果然不同凡响。如果能多吞下几个与其修为相仿的灵师,我岂不是要天下无敌了?”
说着,少年将惊龙使的残肢随手扔到一边,又从怀中掏出一方雪色手帕,轻擦几下嘴边的血迹。
“多谢二位相助。”少年恭敬地说道。
“你……你居然杀了自家的精英?”鬼道惊骇道。
“呵呵,无妨,一群乌合之众罢了。这样的角色在我们飞龙堡之中,大有人在。死了他,还会有其他人争破脑袋要顶替惊龙使的席位的。你们不用担心。”
少年所说的一切在他自己看来,仿佛都是情理之中一样,丝毫没有为惊龙使的惨死而感到愧疚。在他的眼中,除了他以外,其他人都是蝼蚁一般,生杀大权全在他的手中。
“哼哼,我算见识到飞龙堡的六亲不认了。这么说来,令你已经恢复正常暂时不需吞噬他人血肉了?”这时,站在阴影下的萧黯然终于耐不住寂寞,从黑暗之中走了出来。看他脸色略显苍白,衣衫边角之处有破裂的迹象,与飞龙一战,虽然他能将其击杀,但自己也受到了不轻的冲击。若不是面前还有个活的,他早就坐下调理内息了。
“呵呵,这位老前辈说的不是十分准确。虽说现在的我暂时补充了体内缺失的阴气,但无奈我的身体天生便与常人不同,不能长久贮存阴气。未免下次麻烦,我想备下点人,为以后做好打算。”
“哦?这么说,你盯上我们了?”萧黯然打趣地说道。
“哈哈,老前辈果然快人快语,没错,你说对了。”
重拾神智的少年身形一闪,眨眼间便来到了二人的背后。紧接着,他的手中多了一把三寸来长的精致匕首,顺势将其架在了萧黯然的脖颈之上。
“嘿嘿,多多得罪了。看你们感情非常,应该是父子二人吧!如果你想活命的话,那就让你的儿子与你一同去我府上坐坐如何?”
少年的笑容在微光之中,格外凄厉。就算是恶鬼凶灵在场也不过如此。此时他所展露出来的阴险,远比任何一个老谋深算的狐狸都要狡猾。从那股自信的笑意可以看出,他认为自己已经胜券在握了。
“别听他的,为了我这条老命把你自己葬送了不值得,你快走!”
语毕,萧黯然如同发了疯的雄狮一般,硬是朝那匕首之上撞去。鬼道阻止不成,只得惊声厉喝道:“义父!”
关键时刻,少年临危不乱,一边将手中的匕首收回,一边用膝盖顶住了萧黯然后撤的身体。这两个动作,缺了哪一个,哪怕慢上一点,对方便要血溅当场了。
“呦呦呦,年纪这么大了,怎么还像个愣头小子一样冲动?你,快点决定吧!跟我走,或者要他死。选一个吧!”
少年撸了撸左边略显凌乱的发丝,若无其事地数道。
“我答应你,快放了我义父。”
鬼道斩钉截铁地回应道,每一字每一句都如同万斤巨石一般,落地铿锵有声。
“呵呵,这才对嘛!不过,我放了他,你们反悔怎么办?这样吧,我这有一种堡中独有的诅咒,除非是我爹的亲信,否则谁也破解不了。你跟着你义父和我,到了飞龙堡的境内,我自然会放过你们。”
思前想后,鬼道也没其它办法,只能悻悻答应。
眼见阴谋得逞,少年终于松了口气,鲜红的嘴巴之中,猛然喷出一道腥臭的毒液。说也奇怪,那毒液遇物即化,刚碰到萧黯然的皮肤便融入其中,消失不见了。鬼道知道,诅咒已经完成了。
就这样,原本来自不同地方的三人踏上了同一条的旅途。
虽然西凉地域与飞龙堡相邻,但无奈前者幅员辽阔,单是要横跨一次,便是需要数月时间而飞龙堡做出的地方,正是与三人所在村庄对立的方向上。这么算来,他们想要到达飞龙堡,最起码需要一个月的光景。这段时间,鬼道与萧黯然该怎么熬过来,成了二人的主要问题。
鬼道独身一人,带的钱财本来就不多。而身为安然会的执法者,钱财衣物之类的东西全都交予了手下的弟子。而在西凉宝藏之中,他已经成了光杆司令,所以身外之物更是贫乏不堪。
最后的飞龙堡少爷,虽然地位崇高,但怎奈他出门之时重病在身,根本就来不及带上过活的银两。三个身世不凡的灵师,一时之间竟沦为了一介穷人。
话说这一日,三人已经将鬼道身上最后的一锭银两挥霍干净,而他们还没有找到当晚住宿的地方。这么看来,他们今晚要露宿街头了。
“宝贝儿子,你身上真的没有钱了吗?”萧黯然笑呵呵地看着鬼道,期待着对方的好消息。然而听到此话的鬼道,脸色立时难看起来,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有口难开,只得轻轻摇摇头。
见到这一幕,飞龙堡的少爷自然是十分不悦,从小到大,除了被病魔缠身之外,他还没有受到过这种糟糕的待遇。一想到今晚他们三人要与孤魂野鬼作伴,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妄你们还是什么门派的小鬼王执法者,竟然是一群酒囊饭袋!既然你们不动手,那就看我的了。”
此时,三人正埋伏在一处豪宅之外,虽说他们也不想,但形势所逼,他们只得采取最为卑劣的手段,偷。
经过多日的相处,三人也变得熟悉起来,虽说鬼道与萧黯然受制于对方。但除了这些,那位趾高气昂的少爷并没有怎么为难他们。天长日久之后,他们之间竟产生了一种介于朋友与敌人之间的复杂关系。说到前去飞龙堡的时候,他们便是敌人。而涉及到日常事宜的时候,他们又成了正常的朋友。后来鬼道从对方的口中了解到,这位少年便是飞龙堡堡主龙千山的小儿子,人称玉面飞龙龙少聪。自此,三人也算组成了一个暂时的集体,以便应对可能遇到的危险。
这一天,他们已经挣扎许久,最终下定了决心,来此试上一试。说实话,三人之中最不情愿的,便是年纪最老的萧黯然。好歹他也是个受人敬仰的门派高层,堂堂一位铁面无私的执法者,怎能做出如此下贱的劣行。
“再等等,现在天色还在,里面的人还没消息,这样大摇大摆地进去,恐怕要引起围攻的。”作为三人之中经验阅历最为丰富的,萧黯然开口说道。
“等什么等,再等下去,我就要吃人了。”
龙少聪甩开萧黯然的手,径直朝大门走去。而就在同时,门内之中忽然现身两人,恰好将他挡在外面。
“哪里来的黄毛小子,居然光天化日之下硬闯华府?”-迎来的侍卫显然是一个壮年硬汉,所以说话的语气也是颇为不客气,完全不将龙少聪放在眼里。
听到这里,躲在暗处之中的鬼道竟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那位飞龙堡的少爷要发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