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然远离,我心里没有恨,只有无望!
从一个国度穿越到另一个国度,只需要十几个小时,而从一颗心到达另一颗心,如果没有恰当的时间,地点和机缘来相助,是不是到最后,都是一场空?
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会这样毫无色彩地一个人上路,喧闹的机场,听到快乐的迎接,还有不舍的离别,只有我是一个人,不需要谁来送我,甚至家人都不想要,这一刻,我是被世界遗弃的人,我现在也正在将世界拒绝!
那个熟悉的号码,还存在我的手机里,可是,还有什么用呢?
情人的相遇,便是旅人的归期!
他已回归,那个叫战杰的男人,无论是情感还是亲情,他现在都已拥得满满了,应该觉得幸福吧?沐浴着家人的爱,和自已一直向往的爱人,终于在一起了!全都在一起了!
快乐太多,他可能都不会再有时间想到我了吧!
多久了?从纷繁的熟悉,来到这个陌生的冷寂,落叶似乎是在一瞬间飘零无踪的,此刻的窗外,正在飘起这个冬季的第一场白雪,纷飞在风里,四散着,看不到远处,只是灰蒙蒙地一片,很冷,里里外外都是冷!
衣食并无缺,只是心空,很想知道一些什么,却又很怕知道一些什么,一颗心起起落落,完全地不能控制,傻傻地,总是傻傻地发呆,却从来没有眼泪,从前那个做事很果断,一切很随心的洋洋,去哪了?镜子里,那个浑身散着忧郁,总也笑不出来的人,真的就是现在的我吗?
在别人的爱情里,伤着自已的心,我多傻哦!
为什么突然要走?想到临行前爸爸的问,是的,为什么要走?可是不走,我又该怎么办呢?难道还要眼睁睁地看着他牵着她的手,一同经过我的眼睛,订下让我为之叹息的一生约定吗?
我不会强颜欢笑,我一定会当场哭出声的,与其当众丢人,还不如逃离呢,一个人躲在远得谁也打扰不到的地方,哭也好,笑也好,发呆也好,不会有谁知道,更不会有谁来问,为什么?
战杰,安然,安然,战杰……这两个名字,天天挂在我的心里……
应该已经结婚了吧?越是不敢触碰的问题,越是频频出现在脑子里,每次一想到这个问题,就心痛,痛得不能呼吸,要好久才能慢慢缓过来,冰冷的一双手,除了紧握在一起,我还能抓住什么?
天空没有翅膀的痕迹,而我已飞过!泰戈尔,泰戈尔,原来你早就在百年之前明了了我现在的心伤,真的已经飞过了,只是最后,却被无情击中……
那首词,那首无意间在他的记事本里看到的一阙词,很遒劲的笔迹,铺洒在洁白的纸张上,叫什么?《金缕曲?元夜》?是的,就是这个名字,她已经将它背得很熟很熟了,一辈子也忘不了!
月不随人老。
任霜刀、万年削磨,依然娇好。
领略东君枝头意,雪域清光流照。
夜风起,疏香飘缈。
一缕入怀魂不定,把残冬尘梦都惊扰。
桂魄下,人来早。
年年对此嘘怀抱。
指从前、离合欢怨,寄情多少。
有恨何须婵娟度,天意从来难料。
千古事,盈虚莫恼。
斜倚雕栏灯如市,看尘寰、红绿歌新调。
……
他没有写下最后的一句,当时的她觉得奇怪,问他,怎么不写完整?他淡淡答着,最后一句忘了!
回到家,她从电脑上搜索到这阙词,看到那最后的一句:谁共我,悠然笑?
当时的感觉,是她整个人一下子愣在了那里,忘了?会吗?这么具有点睛之笔的一句,让人心魂俱痛的一问,他真的是忘了吗?还是根本就不想写出来给人看?
悲切的凉,还有期望的盼,就从那一刻,缠绕在心底……
“寂寞让我不断听到你的声音……”隔壁房间里传来低迷的乐声,也是同样失意的人吗?可是,这样的折磨还要持续多久呢?
或者,就是此刻,我该用力地将房门打开,让外面呼啸的北风涌进来,挟着大片的雪花,彻底而果断地替我清除所有关于他的记忆,忘却……
再或者,让我穿起大衣,顶着风雨走出门去,踩一行深深地脚印,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在这个到处都能听到教堂钟声的城市,向上帝宣告,我现在想要重新开始的愿望,在路边小小暖暖的咖啡屋里坐一会儿,看有没有人来跟我说话,哪怕听不懂也没关系,只要,只要不再是冰冷而无趣的声音就好!
没有什么失败,我只是到的晚了一点,生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一定会有一个知道我的好的人出现,他会心甘情愿地陪在我的旁边,视我为宝,
比起灵姐,我要幸运得多了,她现在所面临的问题才是真实的困窘,
而我,只要选择放手,就可以云开雾散,我自已决定一切,她却不能,依付于别人的日子,就只能是听命于人!可悲的选择,导致可悲的命运!
安然是幸运的,多亏灵姐,战杰也是幸运的,同样多亏灵姐,所有的安排都是有其一定目的的吧,所以有些事情有些人,就是那么地幸运!
新年快到了,我也该回家了,就当放了个长假,就算别人知道我的失落,也没什么,洋洋,岂是那么容易就被打倒的,更何况,婚姻才是真正考验的开始呢,我要回去,回去看着他们,到底能将他们的幸福书写多久?
或者有一天,战杰会来跟我倾诉他的苦恼,还有他和安然的不和,那时,我会做什么,说什么,也许,我会大笑……为什么不可以呢?除非,幸福的成分里也包括着苦恼和其它更多的不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