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小小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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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身世

那天夜里,狂风肆虐,雷雨交加,当时的萧萧妈才十七岁,她撑着伞,路过一条回家必经之路。当时的农村没有路灯,这条路狭窄且两边都长满了高高的芦蒿,谁也没有想到厄运会降临在这个只有十七岁少女的身上,不谙世事的她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向自己逼近。雷声跟闪电似乎都在提醒着她,她哼着歌儿大步向家的方向走去……突然,一只偌大的手掌捂住了她的鼻子,拼命挣扎的她顷刻间被迷晕了,等到她清醒的时候,雨还下着,雷响着,她全身湿透,看着自己被玷污的身体,抱着膝盖嚎啕大哭……

不久,萧萧妈被诊断怀孕,当时的她很害怕,十七岁的她却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这样的事情,她不敢跟任何人说,生怕自己一旦说了,她在村子里就再无立足之地,就更不用说嫁人了。她想偷偷把孩子做掉,可每次去医院,都怕被熟人碰见,即使自己的脸已经被丝巾包裹得严严实实,她还是害怕。就这样一直拖着,时间长了,肚子也就大了,萧萧的外婆也就看出了端倪。

“你是不是有了?”萧萧外婆将萧萧妈拉到房间小声问。

萧萧妈的眼泪顿时啪嗒啪嗒的从眼眶里滑落。

“你不要老是哭呀,你总得回答妈呀。你这孩子可把我急死了。”萧萧外婆坐在床边两手戳着大腿着急地问。

“我……我……”萧萧妈擦着眼泪欲言又止。

萧萧外婆从床上跳起:“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再不说,妈怎么帮你啊。”

“我……”

“都这个节骨眼了,你还‘我我’的,还不快点说呀,要不等你爸回来,妈就算想帮你也束手无策了。”萧萧外婆着急地看着伤心的萧萧妈。

“我……被……人玷污了,呜呜……”萧萧妈说完哭得更伤心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呢?你这孩子。这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呀。”萧萧外婆流着眼泪伤心地问道。

“就是那天,你叫我送鸭子给姑姑的时候,那天下着大雨,我……撑着伞回来的时候……就……就被人玷污了。”萧萧妈一边抽泣一边回答。

“那你知道是谁干的吗?”萧萧外婆瞪大眼睛看着萧萧妈。

“当时我被迷晕了,什么也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呜呜……”萧萧妈回忆当时的痛苦与无助顿时哭得更大声了。

“这个杀千刀的,到底是哪个畜生这么不要脸,既然干出这样的事情呀……造孽哟……怎么可以向我这样乖巧的女儿下毒手呢,老天太不公平了。”萧萧外婆经过一番咒骂之后,深深吸口气,回过神来看着萧萧妈说,“女儿啊,不要怕。有妈呢。”

“妈……我该怎么办?呜呜……”萧萧妈听到这样暖心窝子的话,一下子扑在萧萧外婆的怀里祈求帮助。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去打掉,做了这么丢人的事情,你还敢回来。”从屋外传来一阵严厉的声音。只见萧萧外公气冲冲地走进来,二话不说就给了萧萧妈一个耳光。

萧萧妈被打倒在地,她伤心地捂着自己的脸,不敢抬头看自己的父亲,伤心欲绝的她顷刻间被打入了地狱。

萧萧外婆看了赶紧阻止道:“老头子,你这是干什么呀,你是想要女儿的命啊……你……你以为女儿想啊……我们女儿……她……她也是受害者。呜呜……”萧萧外婆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痛苦,哭出了声。她看着委屈的女儿,心里难受也委屈。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护着她,说,快点说,这王八蛋到底是谁?”萧萧外公喘着大气对萧萧妈吼道。

“老头子啊,你就不要逼女儿了,女儿她……她是被人强奸的呀……她哪里会知道是谁啊!”萧萧外婆努力为女儿辩护。

“这个村子,没有外人进来,村子里的人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大家都认识,你说能有谁会干出这样不缺德的事情。你说,你说,她不是去偷汉子是什么?”萧萧外公生气地看着萧萧外婆,一口咬定自己的女儿是去偷汉子了。

“你怎么就不相信你女儿呢?”萧萧外婆伤心地看着萧萧外公。

萧萧外公恶狠狠地指着萧萧妈吼道:“今天,你要是不给我老实交代,我……我就……我就打断你的……你的……”萧萧外公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他一手捂住自己的后脑勺,接着晕倒在地。

萧萧外婆跟萧萧妈赶紧跑出去喊人帮忙,当时萧萧爸正在附近溜达,他闻讯赶来,赶紧将萧萧外公背到医院。可惜还是来晚了一步,萧萧的外公因脑溢血,过了抢救的最佳时间,去世了。

萧萧妈有个姐姐,也就是寒冰的妈,她早已经嫁到千里之外的村口镇,得知自己父亲逝世的消息,连夜赶回。丧礼按照村子里的习俗办完,办完之后,母女三人带着沉痛的心情围坐在桌上。

“大丫头啊,你有消息了没有?”萧萧外婆拉着寒冰妈的手难过地问道。

“妈,以后你就不要问了,我……我……医院的检查报告已经出来了,我老公不孕。”寒冰妈低着头伤心地说。

“今儿个,妈就做主了,二丫头,你还是把孩子生下来吧,月份也大了拿掉太危险了,你生下孩子之后就过户给你姐养吧,这样妈的心愿也算是了了,哪天就算归西了,也会笑着去见你们的爸。要不这件事……总压得我的胸口……喘不过气来。”萧萧外婆锤着自己的胸口,流着眼泪说。

不久之后,村子里的人开始对萧萧妈指指点点的,无论走到哪里都有异样的眼神在盯着她。

就在萧萧妈难受且受尽世人指责跟唾骂的时候。萧萧爸,拎着一只鸡敲响了她们家的大门。

“你这是……?”萧萧外婆看着萧萧爸走进来。

萧萧爸在村子里根本算不上帅哥,有着一副比较难找对象的样貌。但是五官还算端正,个子稍矮,萧萧妈有1.68M,而他只有1.58M。萧萧爸的家庭背景也不是很讨村里女孩子的欢心,所以三十好几都没有人来提亲。他从小父母双亡,家里只有他一人,从小缺乏管教的他是村里出了名的小混混。

萧萧爸将鸡放在桌上笑着说:“阿姨,我都知道了,我想娶你家二丫。这是我给二丫补身体的。”说完笑着走开了。

接下的每一天,萧萧爸都会带点肉去萧萧外婆家里,这举动让萧萧外婆很感动,于是跟萧萧妈说:“二丫,我看……你还是嫁了吧。我知道你不中意,当然我也看不上,要是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是断然不会答应这门亲事的,人家孩子还算真诚,你爸出事那天也多亏了他,在说你现在出了这档子事情,村子里的人恐怕也很难接受了,我看还是嫁了吧,就算是了了我的心愿,这样我就算下去看到你爸,我也……我也会安心的。”

第二天,萧萧外婆找来萧萧爸。萧萧外婆开门见山的说:“小伙子啊,我家二丫,已经有身孕了。”

“我知道。”萧萧爸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然后偷偷笑了。

“你就不嫌弃?”萧萧外婆担心地问。

“要不是二丫有身孕,还轮不到我娶二丫。呵呵……我怎么敢嫌弃呢,再说你们家二丫条件那么好,我……我现在都觉得是我高攀你们家二丫了。伯母你放心,我不嫌弃,一点都不嫌弃。”萧萧爸一边说一边傻傻地笑着。

“你倒是看得明白,也好,既然已经知道了,那最好。我也不会让你吃亏,关于二丫肚子里的孩子,我已经打算一生出来就将他送走。所以……”

萧萧外婆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萧萧爸着急地打断了,他着急地说:“别……别呀……我……呵呵……我一点也不嫌弃,我还当了个现成的父亲,高兴还来不及呢。”

“真傻。”萧萧外婆轻轻地说了两个字。

“不傻,真的,我一点也不嫌弃,我一定会把他当亲生孩子一样疼惜的。”萧萧爸信誓旦旦地说。

“我也知道,你这孩子善良,不过,我已经决定了,孩子生下来之后,我准备把这小东西送到大丫养。这样,你们以后结婚了也就不会有痛苦了。”萧萧外婆斩钉截铁地说。

萧萧爸看了萧萧外婆心意已决,他也识相地点了点头,他笑着迎合:“好好……阿姨怎么安排怎么是。”

几个月后的一天,孩子出生了,萧萧外婆将刚刚出生的孩子直接送出去了,还没等萧萧妈看上一眼。萧萧外婆将孩子抱给大丫头的时候,将自己身上的链子挂着这孩子的脖子上,流着眼泪说:“孩子啊,你虽然出生不好,但是,你要知道大家都会爱你的,记得一定要好好活着,开开心心地过一生。外婆也没有什么可以送给你的,这是外婆最宝贵的东西了。”

萧萧妈养好身体之后,婚礼便草草办了。

萧萧外婆办完了这些事情之后,也在某一天夜里安详地去世了。

事情看似风平浪静,一切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被掩埋。其实不然,整个村子里的人还是对萧萧爸跟萧萧妈指指点点。日子久了,他们也就开始厌烦了,为了过上安静且太平的日子,小两口偷偷摸摸搬到B市去了,那个时候萧萧妈肚子里已经有了萧萧。

寒冰在村口镇慢慢长大了,一直都不知道身世的他,过得快乐又安静,这样快乐的日子终于在萧萧一家的到访之后打破了,任性的萧萧把他是她亲哥哥的事实给说出来了。当时的寒冰并不相信,直到有一天,他无意间听到父母谈论起自己的身世,他才知道自己真的是萧萧的血亲哥哥。

因为萧萧的任性,让原本快乐的寒冰突然之间变得沉默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