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深夜,城市的霓虹灯照耀着忙碌的大地,路面上的车流川流不息,从未停下忙碌的脚步。
清影父亲,带着略微的酒气,回到家里,看着电视依然在继续放着,桌上放着一碗还没有吃完的面条,他亲切地看着躺在沙发上的清影,清影眼角的眼泪还没有干。
他已经不记得看过多少回这样悲伤的场景了,这样孤独凄凉的身影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明显。
他深吸一口气,像往常一样,拿了一床毛毯轻轻帮她盖好,亲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再走进卧室。
这是一个无奈的父亲,眼泪模糊地躺在床上睡着了。
清影的父亲面目慈祥,并不帅气的他,五官端正,不胖不瘦。他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国企职员。微薄的收入让他在妻子面前经常抬不起头,他对妻子的包容与忍让并没有得到妻子的理解。这种卑微的爱,最终还是结束了他极力想挽回的婚姻。
2
B市,清晨的阳光总让人觉得刺眼,忙碌,失去了它本应该拥有的柔和。
习惯了清晨的宁静,现在回到B市的清影有点不习惯,早早就起来了,轻轻打开父亲房间的门,看见父亲鞋子也没有脱,她伤感地低下头,带上门出去了。
房间里面孤单凄凉的父亲让清影感到悲伤,她不知道要用那种方式去爱他,她已经不记得母亲什么时候睡过那间卧室了。
城市的超市早早就打开了大门,蔬菜水果区里挤满了人,清影吃力地挤进人群,买了自己需要的菜品,付了钱,回了家。
这是清影第一次在家里的厨房忙碌,厨房里发出的叮叮当当的声音把卧室里的父亲吵醒了。他摸摸头,起床,好奇地走出房门,远远就看见了清影的身影,他嘴角露出了微笑,转身去洗簌。
“你起来了啊。”清影走出厨房看见早已准备好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报纸的父亲问。
“嗯,好香啊,爸爸真幸福。”清影父亲并不知道要用怎样的辞藻去夸赞自己的女儿,就像是他不知道要用怎样的辞藻让妻子留在自己身边一样。
“爸,以后我会经常给你煮的,呵呵……让你一直幸福下去。”清影甜甜地笑了笑,“好了,过来吧,开饭了。”
“好。”清影父亲合上报纸,带着幸福的微笑走进餐厅。
“你是不是很感动?”清影调皮地盯着父亲说。
“还用说。”清影父亲看着桌上的西红柿炒蛋,青菜,还有清粥。菜色虽然简单,但是足以让人感动得稀里哗啦。
“看把你美的。呵呵……来,吃吧,这些都是在我同学那边学来的。吃得饱饱的,上班才有力气。”清影说着把打好的粥放在父亲面前。
父亲笑着一边吃,一边称赞。
“你慢点吃,晚上我给你煮大餐,呵呵……”清影得意地笑了笑。
“嗯……我会早点回来的。有女儿的爱心早餐,爸爸今天一定动力十足。”清影父亲笑着应道。
3
话说清影这边正吃着早饭,笔盖也亲自煮好了早饭,正等着父母干农活回来。混球趴在沙发旁边的老位置上,眼神呆呆的,好像有什么心事一样。笔盖用擦手布擦擦自己湿湿的手,然后慢慢走到混球旁边坐下,混球抬起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小主人,看小主人没有要理会它的意思,然后继续趴在那里。
笔盖打开电视,将电视台的节目换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关上电视,叹了口气,看见混球正趴着,然后转过身,摸着混球的头,看着混球,混球没有回应,依然趴着。
笔盖叹了口气问:“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对不?你是不是想清影了?看你无精打采的样子肯定跟我一样想清影了。”
混球听到清影两个字,立刻显得有精神了,然后将自己的头抬得高高的,它看着自己的小主人,好像在问:“清影是不是要回来了?”
笔盖挤出微笑说:“呵呵,很快就开学了,开学了我就能看见清影了。混球,你要见到清影得等好长一段时间,不过你放心,一有假期就把清影带回家里。”
混球汪汪几声,表示同意了小主人的提议。
“清影回去了,还真有点不习惯。昨晚,我还失眠了,今天早上都没有办法早起带你出去走走,真的是不好意思。混球,我也想清影了,她在的时候这里显得充实,可是现在就剩下我俩。”说完陷入了一阵沉思,“我想清影应该跟她家人和好了吧。要不我打电话问问?”
混球依然看着自己的小主人。
“我就知道,你也不希望我现在打扰她对不对,也对,现在说不定,她还没有起床。要不,我10点再打?”
混球听了,又趴在那里……
笔盖嘟着嘴,一脸的不高兴责骂道:“哼,死混球,坏混球,讨厌。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说完拿起遥控器,将电视台重新更换了一遍。
有事情做的时候,时间总觉得过得特别快;有期待的时候,时间总觉得像蜗牛;就像现在的清影跟她父亲。
“我回来啦。”清影爸一进门就提高嗓门喊道。
“很快就好了,爸爸你在客厅休息一下,做好了我喊你。”清影从厨房里一边忙碌一边喊道。
清影爸坐在客厅,打开报纸,嘴角露出微笑。这时他心里想:“要是她妈在就好了,我相信她看到这一幕一定会跟我一样感觉幸福。”想到这里,他的眼睛模糊了。
“爸爸……洗手吃饭咯。”清影端出最后一道菜对着父亲喊道,此时的清影早已把母亲忘记了,或许她早已经习惯家里只有父亲跟自己了。
“哇塞,好丰富啊。”清影爸洗完手,看着桌上丰盛的晚餐赞美道。
“呵呵……那必须的,这些都是我新学的。”清影得意地说,“平时都是爸爸煮给我吃,这次我要煮你吃,呵呵……”
“好好,让我尝尝看看。”
“欢迎品尝。”
清影爸看着自己女儿信心十足的样子,再看看桌上丰盛的晚餐,忽然觉得女儿一下子长大了,不经意间,露出欣慰的笑容。他笑着拿起筷子说:“哇,真的是让爸对你刮目相看啊!你看着荷包蛋煎的真是有模有样,比爸爸煎的还好。还有这青菜炒的颜色真好看。”说着夹了一片青菜慢慢咀嚼然后慢慢吞下去,赞不绝口的继续赞扬,“恩……不错,味道刚刚好,炒的刚刚好,一点都不老,看看这红烧肉,一看就特有食欲,爸爸今晚可真是有口福了。清影,爸爸真的很高兴,要是你妈妈这个时候在,一定比我还高兴。”
“不要跟我提她。”清影的表情瞬间变得失望与生气。
“对不起,都是爸爸不好。好了,吃饭吧。”清影爸此时心痛地埋着头,吃着米饭。
“爸爸,你也不要难过,妈妈她不回来就算了。”清影坚强地拍了拍父亲的背,挤出一丝微笑。
“嗯,爸爸有你就很知足了。”清影爸笑着看着清影。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清影爸叹了口气说:“你那位同学,现在身体好点没有?你的爱心也让你变得不一样了。”
“爸,对不起,我那同学没有得什么绝症,就是受了点挫折。现在好了,我骗了你,对不起,”清影低下头嘟着嘴。
“没有病,那就好,呵呵……没有关系,你不必要自责,爸也知道,在这个家里呆着也是真的难受,出去走走也好。其实你跟爸说的时候,爸就猜到大半了,那么多同学不去,你偏要去,一定是你自己想出去走走。要是有机会把你这个朋友带到家里来坐坐,呵呵,让爸爸也认识认识。”
“好的,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我这个朋友的。”
“你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带过同学或者朋友来家里,爸爸很期待。”清影爸眯着眼睛看着清影说。
“爸爸,谢谢你这些年一直站在我这边支持我。”清影自己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感动说出了这些肉麻的话。
“傻孩子,呵呵……能出去走走也好,出去走走散散心未必是件坏事。看,你看,这次要是不出去,我哪里会这么快就吃到女儿给我做的饭,爸心里很满足。要是可以我希望你可以多几个朋友。朋友多了,心自然就会放开了,女孩子有很多事情是不能跟爸爸分享的,只能跟朋友分享,爸爸懂。”
“恩。”清影点点头没敢抬眼看自己的父亲。
她往父亲的碗里夹了一片荷包蛋说,“这是给你的,呵呵……我同学的名字叫笔盖,这些手艺可都是向她爸爸学的,多吃点。以后我还会做给你吃,做更多不一样的,呵呵……爸,以后你就等着享清福。”清影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她心里觉得难受,但是极力掩饰自己的表情,挤出微笑继续吃。
清影爸心里突然觉得不是滋味,觉得很对不起自己的女儿,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为了不让清影看悲伤,他强力挤出自然的样子,心已经沦陷。
然而,这一切轻微的细节都被清影看在了眼里。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母亲成了父女两永远的痛。
“以后不要提妈了,反正有跟没有一点区别都没有。”清影终于忍不住说了这句话。她说这话的本意是想安慰自己的父亲。
“清影,你妈……你妈她……”清影爸好像有什么心事似的,话在嘴边,却被某种顾虑给拦截了,愧疚感写在脸上。
“爸,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抛弃爸的。我有爸爸就足够了。”清影这话是气话。
清影爸没有啃声,只是叹了口气,然后继续吃着饭。其实清影爸的心里藏着一个很大的秘密,觉得还没有到时候跟清影说,所以理智打败了他的情感,他选择等时机成熟再说。他下意识看了看清影,只要看到清影好好的在他身边,他心里什么矛盾,什么难受,什么委屈,瞬间都会化为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