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希望,希望给你……一个生日……礼物……”
他费了这么多心思,带她来这种地方,想送给她一个生日礼物?怎么样的生日礼物,让他送得这么为难,难以开口,还紧张不安?
他好象有点说不下去了,闭上眼睛,五官绷得有些变形。在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后,他才睁开眼睛,直视着她,猛然抓起她的手,大声地道:“我要这个孩子!把孩子好好地、好好地生下来吧!”
步芬呆住了,眼珠停止了转动,只是看着他……看着他……眼泪在眼眶里慢慢凝聚……
鼓足勇气说出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的事,他停顿了一会,才又断断续续地道:“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为……好父亲……但我……会努力,我想,努力……一次……”
步芬猛然扑上去,抱住他,眼泪再也无法停止。
“谢谢……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谢谢……”
她什么都说不出来了,除了拥抱、眼泪、哭声,再也没有什么能表达她的心情——幸福、感动、感激、热爱。这一刻,她是这么地感激她的父母让她来到这个世界上,感激她的姐妹给了她追求幸福的机会,感激命运让她认识了他,感激他为她所做的一切,感激他……让她孤独的灵魂得到了救赎……
龙峥轻轻拥抱住她,听到她的哭声,看到她的眼泪,感到孩子在她的肚子里欢快地跳动,他的眼睛忽然也微微一红,有种温热的液体在里面酝酿。
如果拥有一个孩子可以让她幸福,那就让她幸福吧。
他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他不知道他能不能成为一个好父亲,但他想努力一次,在他的生命中认认真真地为自己身为男人的责任和天职努力一次。想到这样决定后的未来,他仍然会害怕,仍然会恐惧,害怕自己不能成为一个好父亲,害怕他会辜负他们,害怕他们会怨恨他。但他知道,她会始终在那里,以大海和天空一样的心,包容他的一切,就像以前的无数次,她总在那个时候出现,就在那里,微笑的,静静的,不让他一个人孤独。
在他未来的求知的岁月里,因为有她,有孩子,他将不再孤独,他的人生……不再孤独……不再绝望……他孤独的灵魂,残破的人生,从此将得到了救赎……
步芬其实经常哭,尽管几乎没有人看见过她哭,也没有人想到她会哭,可她总是经常哭,因为孤独,因为绝望,因为受伤,因为生离死别,因为无能为力,因为无可奈何,因为走投无路……可是,这一次,却是纯粹的幸福和感动……
他们拥抱在一起,哭泣。
是她拯救了他无望的人生,是他给了她幸福的能力和感觉。
无论岁月如何流逝,那种牵绊,是深入骨血的救赎。
两个曾经对人生绝望的孤独的人,因为和对方的相遇,因为对方的拯救,终于得到了灵魂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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