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说的时候，不住在心里骂自己，恨自己，鄙视自己，竟然会有这样无耻的想法，可是……他真的放不下，两个人都放不下……不能取舍，不论放弃谁或选择谁，他都一样内疚和痛苦。
她不能看着他痛苦而什么都不做，她把他拥入自己的怀中，给他一个可以流露痛苦的怀抱：“你还好好地活着，我也还好好地活着，不是吗？我并不痛苦，你从来也没有让我痛苦，真的。我们都好好地过着，这不就是最好的结果吗？”
她没有因为他不能爱她而痛苦，她只为她不能再爱他而痛苦。
他是她在绝望中的一道光，在她最痛苦无望的时候，是他陪着她渡过，她如何能忍心让他承受她经历过的痛苦与自责？
龙峥埋在她的胸口，紧紧拥着她，她就象那个冰冷暗黑雨夜里的女神，总是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向他伸出手，拯救他。
手机忽然响起来，他不接。
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他伸出手拿过来，一看到那个号码，脸色有些僵硬。
他看了步离一眼，起身走到阳台外，声音很温柔：“是我……刚才在洗澡……嗯……差不多了。你确定没事吗……现在过来？是不是在家里多休息两天……要不，我们搬去另一个房子吧，那里环境好……好吧，以后再说，我过去接你，别乱跑，乖，听话……”
当他结束通话，回到房里，步离已经梳理完毕，坐在沙发上，他看着步离，不知道该说什么。步离凝视他，没有责怪和怨恨，只有心疼和不舍。
她用目光在心上描绘他的脸，把他的脸描刻进心里，虽然她永远也不会忘记他。
“我要走了。”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龙峥默默地看着她：“你准备搬去哪里？要不先回学校住一阵，我会很快找到房子。”
步离微笑：“我不喜欢住学校，可能会先租个地方住吧。”
龙峥闭上眼睛，抿了抿唇，张开眼睛，像下了什么决定。
他走到柜子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拉过她的手，放进她的手心。这么做的他，象一个犯人，不敢看受害人的眼睛。第一次，步离在他的眼里看到了躲闪，这个总是直视别人、目光锐利的男人，竟然不敢正视她，他的心里……一定很歉疚。
“这个……拿去……好好照顾自己……”
步离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凝视他，她不用打开，她猜得到里面是什么——银行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