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并不是一个好活计,可惜在那个时代这是农村里的人唯一一条通向外界的‘光明’道路。
他的心中一直都有一个梦想,那是一个扎根于少年时代的梦想,就是因为那一个梦想,他敢于天下先的成为了全村中第一个走出去的人!
当然,让他选择这一条路的不仅仅是那一个梦想,更是一种勇气、一种胆量。七年的时间,足以改变一个人,由内而外、在外而内的全方面改变一个人。
螃蟹不是好吃的,特别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刚走出那个乡村的一瞬间,看着完全陌生的世界,他真有掉头回去的冲动,可是捏了捏裤兜里的那个东西他还是强忍住了那种彷徨、那种冲动。
幸运的是,他在市里面找了一个小餐馆的唰盘子的工作,不幸的是,那工资距离自己的期望有点偏低。
不过,七年的坚持锻炼,他别的或许会缺,却有的是耐心,念叨着从同行伙计那里学来的一句‘要成人,先要忍’,想着那个可以称得上遥远的梦想,他还是埋下头苦干了起来。
第一年的时间他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或许是自卑在作怪吧!他没有见到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
第二年的时候,他升了职坐上了服务员的工作,相比于每天抱着一大摞碗碟搞得一身油腥,服务员干干净净的衣着,高了一截的回报让他不知道笑醒了多少个晚上。
那一年的时候,他二十岁,而她十七岁,在年后的时候她也选择了出门打工,有多少个机会他都要张嘴邀她一起,可是,想了想自己混得并不算太尽人意,他还是默默地望着她奔向了另一个地方。
那一年他更是加倍的努力,他有种担心,一直担心,所以他要努力工作,结果就是年底的时候,笑容满面的老板多给了自己一叠钱。
回到家的他是多么想拿着那一叠钱去找她,可是那一年她却没有回来,听说是找了个好工作挣了好多钱,怕回家丢了工作。
听到这个传言的他却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是在心底下了一个誓言——来年一定要换工作。
是的!他已经连续三年都在那一个餐馆干了,已然地位很高的他早已没了升职空间,厨师长可不是自己这种人干的来的,也是在那一年四处寻找工作的他很是凑巧的被组长刘世勇相中了。
事情的起因却是自己在四处寻找工作的时候遇见了几个抢包贼,怀着自认为绝世武功的他轻而易举的打倒了那几个抢包贼,却不防这一幕恰巧被四处闲逛的刘世勇看到。
于是理所应当的在刘世勇打着五百年前是一家的亲情牌和高工资的诱惑下,懵懵懂懂的他还是加入了名字绝壁高大上的组织,获得了一个实习生的身份牌。
也就是那一个身份牌却让他心中生出无限的野望,那是一种立即、马上、下一刻就飞到她身边的野望!
可惜的是,已经近乎两年没见的他再一次听到她的消息,却是一个晴天霹雳,当在电话中听到老妈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那句话的时候,他终究是绝望了。
她要结婚了!
他的嘴里一直念叨着这一句话,也是在那一天,他知道了醉酒的滋味,而陪他醉酒的却是那一个包被抢了,又被他夺回来的女孩。
他觉得自己有些混蛋,却感觉老天更是操蛋,这世界都要完蛋!
那一年当他回到家里的时候,走在乡间的路上看到的却是已然肚子微微隆起的她,那一刻他心若死灰!
他是一个洒脱的人,虽然一直是他自认的;
他是一个薄情的人,因为在发现那个事实之后他已然近乎两个年头没有和她碰面了,就是偶尔在家里的时候听到外面传来她的话语,他也会装作听不到一样的摆弄手机什么的;
他是一个无良的人,他一直感觉有些对不起自家老婆,因为他是怀着一种极其怪异的显摆,强烈的显摆、疯狂的证明,证明让某一个人看才选择答应那个女孩的,也就是那个被抢了包,又被他夺了回来,也是那个失恋的时候陪他醉酒的女孩。
或许那一句话是对的吧!爱情失利、事业丰收。
也或许,老天在关上了那一扇门的时候,不小心蹭开了一扇窗吧!
其实他更明白那是一种疯狂、疯狂的想把某一种之年忘怀于忙碌的工作中去···而这一干就是两年,两年后的自己已经二十有四了,于是在茫然与无措中自己和那女孩彻底走进了婚姻殿堂。
那一天,女孩很高兴,而自己却偶尔在张望,他不知道他在张望什么,也不知晓自己在渴望什么。可惜!他失望了,事后的他从父母哪里拿来一封红包,她寄来的红包!
从此,音讯渺茫···
十年过去了,自己已经三十近五了,也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所谓三十而立、四十不惑,自己已然而立、不惑。
唯有那抹弯弯的弧度被留在了过去、深埋于心底,他曾经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想起那一抹弯笑,却在看着眼前的少年时恍然记起曾经也有这么一个人,疯狂的人。
他和那个时候的自己是多么的相似啊!
那个时候的自己也是这样一般,遇事就冲,挨打也不怨,也就是因为如此,两年后的自己被提拔成了副队长,而今,却又往事重演。
自己也会被挤下去吗?
他摇了摇头“这事情不用告诉队长了,之前他走的时候已经预见到了结局的!他让我们只要表现出自己的态度就行,好了!休息吧!少年,挨打也是一种历练的”他拍了拍眼前少年的肩膀笑着说道“好好干!”
人群慢慢散开,各回各的房间,看着那青年的消瘦背影,他却是苦笑叹气道“本来我是应该阻止他的道路的,可是为什么我更想去看看他能走多远呢?”
走回自己的房间,洗漱一番后躺在床上抹了一些伤药后浑身酸酸麻麻的让他难以入眠,默默的点燃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却又吐了出来,看着那缭绕的烟雾他的神情有些茫然···
他很明白,自己的队长一职难以长久了,说不伤心肯定是假的,但每每想到却也多多少少有种卸下担子的感觉。
如同当年那个队长被调到下面的县镇独领一军一样,他未来的命运也早已经注定。
“唉!”房间中响起一声叹息“可惜我那两手却是残缺不全啊!虽然这几年自己也曾千方百计的四处搜寻名山大川试图找到当年那个老道士,可惜···可惜啊!”刘天行熄灭了手中的烟头,然后从床上起身站起来,光着脚站在地板上摆了个起手式···
微微闭上眼睛,舒缓自己的呼吸,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似是三两分钟也似三五十秒,他的呼吸渐行渐缓已然静不可闻,若非仍有鼓动的腹部几让人以为这只是一个人体雕塑。
他的意识也已空灵,处于不知、不闻的一种奇异状态,在某一刻,他突然动了,双脚微微拉开及肩宽,双臂平身,膝盖慢慢屈起,身体随之降低···
嘎巴!
一声轻鸣的骨骼响动在寂静的房间中煞是引人注目,随着这骨骼的清脆响动,清晰可见刘天行的脚背上突了一突,那调皮的突起就如同有一个小老鼠藏在里面一样。
嘎巴!
又是一声清脆的声鸣,此时却是他的脚踝开始了震颤,而之前的脚背位置已然平息,好似那只,不!是两只调皮小老鼠跑到了脚踝处一般。
嘎巴,嘎巴,嘎巴···
随着他身体的弯曲,膝盖的部位更是一阵爆响,那不断抖动的膝盖却是让爆炸声一直持续不断,没有等这里结束,刘天行的腰部也是一阵骨骼碰撞声,好似鞭炮一般的炸裂声让人很是担心下一刻的他就会被炸得四分五裂。
但是他并没有炸裂,而骨骼爆响仍旧持续,慢慢地刘天行已然满脸是汗,随着爆炸不断响起,那密布全身的细密的汗珠却是越汇越大,他的脸也是越来越红。
一股清晰可见的白色气柱由他头上升起···
嘀嗒
一滴足有黄豆粒大小的汗珠滴落在地,似乎是打响了冲锋的信号一般,越来越多的汗珠如同雨下,渐渐地地面打湿了,而后却又出现了积水···
他的脸越来越红,渐渐地竟有由红转黑之势
蓦然,刘天行喉部一阵鼓动,闭合的双眼猛然睁开,好似黑夜中划过的两道闪电一般,那漆黑的双眼中竟有道道炽烈的光线炸裂···他突然大张了嘴···
噗!
一道乌黑的血箭猛然从他口中喷射而出,洒在了墙壁上,滴在了地板上···
随着这口污血的吐出,刘天行原本乌黑的脸庞瞬间惨白,而又慢慢变的红润
“嗬嗬!”他的嘴中发出一阵沙哑的呼喝声,眼睛却是眯了起来,从那充满了喜色的脸庞上不难看出他的心情肯定是极佳的。
脚步蹒跚的奔向洗漱间好是清理了一番,趴在梳妆镜前里看着镜子中那满面红润的脸庞,刘天行慢慢地弯起嘴角“不错,今天这一番打没有白挨,练气境的青龙六健将果然够味,炼骨、炼骨,还是得要经常被打啊!也是快了,快了,炼髓境却是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