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惊悚天地传说之细说僵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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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天色渐渐明亮了些,一阵晨风吹过,那凸生在地面的小草轻微的摇晃了几下,小镇的早晨,显得有几分凄清。

孤烟袅袅,不知道是哪里的火烛还在继续燃烧着,然而一片片废墟下面,却再也听不到昨夜那时的惨嚎。不知道这逝去了的人是否还有知觉,是上了天堂,还是下了地狱。

就在这破烂不堪、到处残垣断瓦的地方,却还有一处地方奇迹般的空白着,只不过这空白的地方还有着两个“一”字。

沁人和那个年轻人都躺在地上,两个人都紧闭着眼睛,谁也没有醒来,不过看他们完好无损的衣装,身上应该是没有什么伤痕的。不过两个人显然也有点儿问题,否则不会在这寒冷的还刮着嗖嗖寒风的冬天里躺在地上不醒来。

“哦……”年轻人僵直的身体突然动了动,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那眼睛里精光四射的,却是一对红色的眸子,看起来实在有几分怪异。

年轻人躺在那里,却丝毫没有起来的意思,晃了晃脑袋,又俯首贴在地上,像是在听地下的什么声音。听了半晌,又见年轻人站起身来,又换个地方,俯下去,又敲了敲。然后如此这般折腾了几次,最后长叹了一口气,蹲坐在地上。也不说话,抬头看着天,只是天上却到处飘荡着房屋倒塌后激起的烟尘,一点儿也看不到太阳。

“哎……”年轻人长出了一口气,双手交叉着放在腿上,眼神很落寞的四处看着。然后很随意就瞟到了地上躺着的沁人。

“咦?……”年轻人有些惊讶,起身走到了沁人身边,蹲下去看着仍然没有醒来的沁人,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微微一笑。然后自言自语道,“他该不会是喜欢她吧!”紧接着又是一声长叹。然后伸出手去,悬在沁人身上,手中渐渐的发出血色红光。但却就在这红光将要接触到沁人的身体时,年轻人猛的一缩手。仿佛是感应到什么一般,朝着南方的远际天边看了看。

“嗯,还是等到原身恢复吧!”

年轻人于是挑了个地方,盘膝坐了下来。

而与此同时,南边极远处的上空,正飘浮着几个衣袂飘飘,宛如神仙一般的青年男女。男的俊秀,女的亮丽,看起来金童玉女一般,倒也称的上赏心悦目。

“师兄……”那个看起来最娇小漂亮,像极了黑色长发的洋娃娃一般的小女孩儿,皱着鼻头,眨巴着大大的眼睛,声音甜甜地,还拖着长长的尾音。

“你这个小丫头,又要干吗?无事献殷勤准没好事!”一个身量颇为高大,背后背了一把大剑的年轻人笑骂道。

“你……臭师兄,呜……你欺负人家,呜……”小丫头眼睛红红的,一眨眼睛,那豆大的眼泪珠子就往下掉。

“还来啊?你个小调皮,怕了你了,说吧,想干什么?”另一个看起来更多了几分飘逸散脱之气的男子说道。

“哼”,小丫头横了两人一眼,止了眼泪珠子,说道,“大师兄,五师兄你们都是坏蛋,就会欺负莹儿,哼!我找小玉姐姐评理。”说着,伸出金莲在空中轻轻一点,便如在平地一般走到一个看起来年龄要稍为大一些,但也看起来十分漂亮的女孩子面前。拽着那人的衣角,扭捏着道,“小玉姐姐,你看他们好坏哦,都欺负人家。”

被叫作玉儿的女孩子笑了笑,做出一副凶巴巴的表情来,大声地说道,“谁欺负我们家莹莹,哼!”说着眼睛在大师兄,五师兄身上瞄来瞄去,而大师兄和五师兄也都知机的做出一副我好怕怕的样子,省得一会儿被莹儿那丫头纠缠个没完,要知道他们来这儿是来搜查魔气大量涌动的事情的。

“还是小玉姐姐疼我,哼!”莹儿噘着嘴,冲着两个师兄龇着牙示威,却把两个师兄给乐的差点儿没一个跟头从云上栽下去。莹儿今年不过是十八岁的年龄,又非常可爱懂事,在这出外历练的人中,更是大家的小可乐。

大师兄笑的喘着气道,“说吧,小丫头,想干什么?”

这时,刚才一副飞扬跳脱扮像的莹儿却红了红脸,把头往她小玉姐姐怀里一埋,看那模样,真像三岁小孩儿一般。直把在场的三位师兄给看的眼珠子掉到了地上。古人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可这又是女子又是小人,那还真是恐怖级的难养也。

此时一直在一旁一言未发的七师兄突然说道,“莹儿,你快说吧!我看那魔气的涌动大不简单,办完你的事,咱们还是赶紧上路才好。”

莹儿似乎对这个素有“黑面神”之称的七师兄有些害怕,“哦!”的应了一声,接着用细如蚊蝇的声音说道,“人家、人家想吃糖葫芦。”

“糖葫芦?……”这下三个师兄的嘴都张到可以塞下个糖葫芦了,他们在这么高的天上飞,到哪里去整出点儿糖葫芦来啊。

莹儿用手指了指,“下面就有……”

平时就喜欢搞怪的五师兄走到莹儿面前,要用手去摸莹儿的鼻子,莹儿一闪,努嘴道,“干吗?”

五师兄嘿嘿笑道,“师兄检验检验你这是不是狗鼻子,怎么这上千米的距离你都能发现?”

莹儿小脸一红,解释道,“不是啦,人家……人家是用神光镜看到的。”

只看见天上起了一道道旋风,接着只听见耳边“嗖、嗖”地风声。然后莹儿转头去看时,周围的师兄师姐们已经一个不见了,全都掉下去了。也难怪,神光镜是上古三大奇镜中仅次于排名第一的浩天镜的仙界奇宝,曾经多次在神魔大战中立下了汗马功劳,更令多少魔头见之夭夭,闻之丧胆,谁想到却被一个小丫头用来找糖葫芦,怕是那些祖师爷们都要羞死了。

玩笑归玩笑,几个师兄师姐一合计,不就个糖葫芦吗,给她买。于是乎,几个人带着满嘴口水乱掉的小莹儿,按下云头,准备在这儿的小村镇里先打个尖儿,休息一阵。

其实这镇子说小也不算小了,毕竟太过于小的村镇是不会有到处走街窜巷的手艺人的。

几个人施了个法术,在无人处现了身形,离那刚才所见卖糖葫芦之处尚有三四条街,那莹儿便张牙舞爪要跑过去。

却见平时里严严肃肃的“黑面神”七师兄“嘿嘿”一笑,手在身后结了个印,嘴里“喃喃”念道,“乾坤借法,万里归一。”

正在高速奔跑的莹儿只觉得脚下“哧溜、哧溜”的,像抹了油一样,正心里觉得怀疑,要向脚下看去,却听到后面传来一阵“哈哈”大笑。

众师兄都个自捧了肚皮,笑的人仰马翻,连小玉师姐也一边笑的花枝乱颤,眼中带泪。莹儿一见此情形,更是巴巴地赶紧往脚下看,却见自己两腿不断的扒着地跑着,那烟尘荡的满天都是,却是寸步未竟,只在原地费力。

莹儿连忙停止了跑步,叉着腰,噘了小嘴,气鼓鼓的看着几个师兄师姐。两只漂亮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准备找出谁是幕后真凶。

却见七师兄走了出来,笑道,“小丫头,你钱都不拿,准备去抢啊。跑那么急,难怪师父老说你是猴子转世。”七师兄没想到却有这可爱的一面,拿着师父平素里开玩笑揶揄莹儿的话道。

莹儿的脸“刷”地就红了,揉搓着衣角,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到时小玉上去打了圆场,从身上掏摸出了几文钱递给了莹儿,一直以来,在外行走之时,都是由小玉打理钱物,毕竟女孩儿细心。这时候莹儿拿了钱,抱着小玉,朝脸上就是“吧叽”一口,便高高兴兴,蹦蹦跳跳地朝着糖葫芦所在之地出发了。

几个师兄和小玉也一边说着笑着莹儿这古怪的小精灵,慢慢地走着。

“老伯伯。”莹儿调皮倒是极为调皮,不过礼数倒是恭敬的很。其实小丫头眼光还是极为刁钻的,这个面前满脸皱纹,一脸苦相的老伯,手里的糖葫芦却是看起来色泽鲜亮,闻起来也是香甜扑鼻啊。

“你这糖葫芦怎么卖。”

那老伯掀了掀头上的厚厚毡帽,睁开了两只深陷在皱纹中的眼睛,“五文钱一串。”说话间却是有气无力。

“喏,我可以自己取吗?”莹儿看那老人一副病态恹恹的模样,小心问道。

“嗯!”老人又闭上了眼睛。仿佛多睁一会儿眼睛也会消耗了他即将消逝的生命。

“老伯伯,您是不是不舒服啊?”

那老人听见这话,突地睁开眼睛,点着头。“是啊,老汉我这病,都十多年了,混身无力,四肢酸软,坐着也会嫌累。”说罢老人长叹一声,幽幽说道,“不知道是不是我老汉快活到头了,但这好死不活的,老汉我难受啊。”两行老泪从老人那凄迷的双眼里滚了出来。

老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的,把心里的话全都倒了出来。可见晚景凄清。

恰逢此时,莹儿的几个师兄师姐也都跟了过来,看看莹儿,再看看那个满脸泪水的老人,几个人基本上也猜出个大概了,毕竟这个世界上还是凄苦的人多。

小莹儿也是两眼汪汪的跑到大师兄身边将刚才所知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期望师兄能帮帮这个可怜的老伯伯。大师兄笑着在莹儿鼻子上刮了一下,从口袋里掏摸了一阵,拿出一颗黑色的丹药,莹儿接了丹药,向着大师兄嘻嘻哈哈的做了个鬼脸,便拿着丹药跑到那老伯身旁。

莹儿用指甲一挑那黑色丹药外面的封蜡,顿时一股清香之气便透了出来,弥漫四周。莹儿却也不待那老伯张嘴,直接用手在老伯下巴上一托,把那颗丹药就那么一送而下。

那丹药刚一入喉,便化作一股清气,直冲进老人的五脏六腑,七经八脉。老人家突地一个激灵,弹了起来。只见一股股黑烟直从老人的全身三万六千个毛孔中钻了出来,老人的手上,脸上,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肤上,不一会儿便都出现一颗颗黑色的油油的小珠子一样的东西,像是汗,却又没有见过这般粘稠,这般颜色的汗。

莹儿和一群师兄师姐都一块儿巴巴的看着这老者。却只有七师兄看着那老者,摇了摇头,却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老人的状态渐渐稳定了下来,只是身上的衣衫却都已湿透。老人却也清楚到自己身上大概发生了什么事,因为这当儿,老人只觉得自己像是有了使不完的力气,年轻了十岁一般。老人站起身来,便朝着几人跪在下去,满面欣喜的道,“多谢几位仙长,小老儿这病,可是全好了。”

大师兄却是连忙出身拦下,说道,“老伯这是哪里的话,锄强扶弱,本是我辈份内之事,哪里受的起老伯如此大礼。”

那老伯感激的很了,非要拜谢,于是众人一阵推让,七嘴八舌,最后还是小玉见机,看那老人衣衫全湿,连骗带哄,让他赶紧却回家换衣服去了。而最高兴的却非莹儿莫属,办了件好事不说,那老伯临走感激,硬是把那些糖葫芦全都兜了送给了莹儿。

几个人又是吵嚷嘻笑一番,最后还是七师兄提起那不远处强烈涌动的魔气,才拉回了一干人的谈兴。于是乎,又是驾云去也。

然而此时那小镇里,却仍然是死一般的寂静,一片片的残砖断瓦自不待言,不知为何。连那土地也都渐渐的龟裂了起来,初时不过是觉得那土地仿佛失了生机一般,都从黑黑的泥土渐渐的化作了颗粒的沙子,这一会儿那土地更是片片裂开,仿佛一个个张大了的嘴,强烈的渴望着什么。

年轻人还坐在那里,只是脸上却有几分惶急,而沁人静静地躺着,不知为何还没有醒来。时间一分分的流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