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台的烛光下,包子拿着几张照片仔细地确认,照片里确实是山田。
包自强问叶琳娜:“庞久明找到的?”
“他其实也一直在找山田……”
“谁都找不到,他怎么做到的?”
叶琳娜道:“他的方法特别,他知道山田好吃,在太原呆久了,山田最喜欢吃认一力的羊肉蒸饺,两天不吃就难受……所以庞久明认定不管山田在哪儿,只要稍微平稳些,一定会派人去买饺子吃的。”
“所以,只要在认一力蹲守,看见可疑的人,跟着去就找到了。”
“没错!他蹲了两天,终于找到!……那是西城一个满清遗老的大宅子,山田就在里面。”
“这办法其实不难想到,我们怎么没往这个方向想?”
“太急了,反而什么都想不到。”
“还有时间,我们去抓山田个狗娘养的吧!”
“组织上已经在筹划了,今天晚上动手!……包子,你还能做炸弹吗?”
“能!只要材料够,要多少有多少!”
叶琳娜笑了。
齐惠民道:“包子,庞久明也来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在哪儿?”
庞科长独自站在曼曼的坟前,一根一根地抽烟。
包子走过来,没说话,庞科长递了根烟给他,包子抽上。
“我找山田,不止为你们!”
“曼曼就是山田害死的,你找对人了!”
“曼曼从小被惯坏了,一直不懂事儿,可到最后,她比我英勇!”
“曼曼拼命抗日,最盼望能替你……”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抓到山田,审他的活儿还是交给我,我一定给他留口气儿……”
“放心!一定!”
“你去忙吧!我跟我妹妹待会儿……”
包子识趣地离开,庞久明坐在曼曼的墓碑旁边,久久未动……
西城大宅门外。叶琳娜的车停在不远处,包子、叶琳娜、小齐小赵和大钢都坐在车里。
叶琳娜道:“山田在最里面那进院子,最少有两个小队的兵力在守卫。”
齐惠民道:“这里离最近的鬼子检查站只有五分钟的路程,所以最多四分钟,一定要解决战斗。”
包子一言不发,一直整理自己手里的一只大袋子。
叶琳娜道:“时间差不多了,大家准备好了吗?”
同志们异口同声道:“准备好了!”
叶琳娜看了看表:“出发!”
所有人开车门下车,叶琳娜突然喊住包子。
包子回头,叶琳娜微笑道:“瞧你的了!”
包子也微微一笑,他大步走向那宅子的大门。
门口,两个便衣鬼子看见包子,警觉的喊:“喂!站住,你什么人?”
包子打开背着的袋子,拿出两颗手掷炸弹。
那两个鬼子惊恐,要掏枪,包子身后的大钢和小赵已经开枪,两个鬼子中弹倒地。
包子拉开两颗炸弹的保险,大喊一声:“山田,受死吧!”
两颗炸弹被扔进院子里,传来两声巨响。
与此同时,院子几个方向,二十几颗炸弹同时扔向院子。
那院子一瞬间四处炸响,场面蔚为壮观,里面鬼子鬼哭狼嚎的声音夹杂其间。
更多的枪声随即响起,传来共产党战士们的吼声:“同志们冲啊!杀山田!杀山田!”
院子里鬼子们的枪声开始回击,战斗无比激烈。
四处都有枪声,包子和叶琳娜他们借着夜色的掩护,贴着墙根疾走。他们躲开鬼子,接近山田躲避的那进宅子。
宅子门口,二十几个鬼子在严防死守。
包子打开一个烟雾弹,扔过去。
鬼子们看不清情况,五颗炸弹随即在他们身边炸响,鬼子们被炸死大半。
包子他们冲进院子。
小院里,一辆车已经发动起来,山田正要上车。
叶琳娜小齐大钢他们利落的干掉山田周围的几个守卫。
山田举枪,却被包子从身后打倒。
叶琳娜确认道:“是山田,走!”
大钢背起山田,在叶琳娜他们的掩护下离开。
可包子却继续环视这个屋子,犹豫着没动。
叶琳娜道:“包子你干什么?走呀!”
“你们先走,我等等。”
包子说着,已经四处翻找起来。
“你找什么?鬼子援兵眼看就到了。”
“山田这么怕死,解毒血清他一定带在身边……”
叶琳娜眼睛一亮道:“有道理!……你们先走,我和包子找找看。”
大钢不想走,齐惠民和小赵拉着他,三人重又冲入烟雾中离开。
两人四处翻找,却没有收获。
院子里枪声渐渐弱下来,叶琳娜着急道:“同志们撤了!包子,再不走来不及了!”
包子不甘心,他还是四处看,突然看见院子里那辆还发动着的汽车。
他跑过去检查车,座位上没有,又去后备箱,使劲儿踢打却打不开。
叶琳娜去拔了车的钥匙,推开包子道:“这样开!”
后备箱终于被打开,里面整齐的摆着四只箱子,包子打开其中一个,里面真是仔细封装的药水。两人对视一眼,露出惊喜的笑容。
鬼子们的喊叫声随即在外面响起。
叶琳娜扣上后备箱,大喊一声:“上车。”
包子迅速上车,叶琳娜启动汽车,冲入烟雾中。
赶来的鬼子们开了枪,包子继续把包里的炸弹向周围扔去……
两人开着车冲出大院……
院子里一派狼藉,到处是散落着的鬼子的尸体。
黑木眉头紧锁,面如土色地观察着这场残局。
黑木手下过来报告道:“科长,这里确定是山田大佐临时办公地点,目前大佐去向不明。”
黑木冷笑道:“越怕死的人,死得更容易。”
“已经命令全城戒严,搜捕共党匪徒。”
“找找看,有没有什么药品。”
“哈伊!”
“那些孩子如果有了解毒血清,以后就更难找到了!”黒木的语气中充满了一丝绝望。
剧院里,山田竟然哭了,满脸都是泪水。
庞久明、包子、叶琳娜都在,三人看着山田,哭笑不得。
庞科长道:“你哭什么?我打疼你了吗?”
大家哄笑。
“别打了,我老了,早就不是什么军人,只是个普通人罢了!”
包子踢了一脚:“普通人?普通人也会害死那么多无辜的人吗?”
“那是惯性!战争的惯性,我们停不下来!”
庞科长又开始扇他:“惯性!我打你也是惯性,停不下来。”
十几个巴掌打上去,山田满脸是血,几乎晕倒。
山田艰难的说道:“你们要找的药,就在那四只箱子里……八小时注射一次,三次之后病毒会被消灭!”
“我怎么信你?”
“你可以在我身上试,也可以随便抓个我们的人来试,绝不会有问题!”
庞科长掐住山田的脖子道:“试!我妹妹就是试药试死的!”
山田几乎被掐死,叶琳娜和包子拉开他。
“这次的药,我试就行了。”
大家都看着包子,包子坦然地微笑着。
晨起的阳光照耀进来,大家都在看表,又看坐在墙边睡熟了的包子。
包子醒过来,看见叶琳娜他们几个都盯着自己看:“哎呦,我睡着了?”
齐惠民道:“是!睡得很香。”
李大钢道:“睡得太香了,我们一度以为你也中毒死了那。”
赵阿四道:“李大钢,你说什么那!”
李大钢道:“那怎么了?咱们不是每隔几分钟就去看看他还喘不喘气儿嘛!”
包子伸个懒腰:“四个小时有了吧?”
叶琳娜点头:“四个小时零七分钟。”
包自强道:“曼曼那次中毒也就一会儿的事儿,这次这么久了,药没问题!”
大家激动地互相握手。
叶琳娜道:“那就开始给孩子们用药了?”
“我觉得可以了!”
李大钢已经跑到后台去了:“孩儿们!速来打针,你们有救了!”
大牛带着孩子们兴高采烈的过来。
孩子们排着队,叶琳娜一个个给他们打针。孩子们其实都害怕,还强做镇定,一个个特别可爱……
整个剧院舞台上,洋溢着轻松欢乐的气氛……
包子和大钢一起把昏迷的山田塞进庞科长汽车的后备箱里。
庞科长站在前面,准备上车。
包自强问道:“真不用我们一起吗?”
“用不着,你们继续商量吧,我一定送去给老郭。”
“庞科长,谢谢!”
“叫我大哥吧!……以前那么多事儿,多担待吧兄弟!”
包子苦苦一笑。庞久明上车离开。
剧院里,舞台上,孩子们又在玩闹,此时精神头都充足了很多。
观众座椅后排,叶琳娜包子他们在开会。
叶琳娜道:“组织上的意见是不急着出城,这里应该还能再隐蔽一段时间。”
包自强道:“可我怕夜长梦多,黑木已经官复原职,有他在,孩子们每分每秒都有危险。”
“就因为黑木回去了,这时候我们无论怎样行动都有危险。”
李大钢道:“杀了黑木不就完了!”
大家都看他,赵阿四道:“你去?”
“有什么大不了!那就我去!”
几个人都摇头,包自强道:“那就先等这几针打完再说吧,总有办法的。”
叶琳娜看他笑了道:“你也学会了。”
包子也笑了:“我学什么了?你还不是跟我学的,总有办法的!”
大家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