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冈老师带着叶琳娜他们三人在校园中漫步。
花冈老师主要跟叶琳娜在介绍,两人用日语低语,谈笑风生。
包子和尤尤离两人有一小段距离,包子注意到尤尤有些奇怪,她专注的看着操场上正在上体育课的日本小孩儿们,神情复杂。
包子轻轻拍拍尤尤肩膀,低声问:“你怎么了尤尤?”
尤尤马上展开笑脸:“没事,好着那!”
“你听得懂日语对不对?”
“啊?不懂呀包子叔叔。”
包子皱眉,尤尤干脆不理包子,跑去拉叶琳娜的手走。
……
一行人走到校园深处的一个院门门口,那院门上着锁,可以看见里面有荷枪实弹的日本警卫,同样有十几个孩子在里面的小操场玩耍。
叶琳娜好奇的问:“花冈老师,这里还是我们学校吗?”
“也算是的。”
“那为什么锁起来?”
“这里情况特殊,这批孩子是宪兵队指定要在里面培养的,我们也不知道具体原因。”
“这样啊!这么多荷枪实弹的警卫在里面,会不会对外面的孩子也很危险?”
“当然不会!恰恰是有他们在,抗日分子会被震慑,里外的孩子就更安全了,您说对不对?”
“哦!是呀!更安全了!”
叶琳娜向包子使眼色,包子也在认真观察周围的情况。
包子看小院里几个制高点都有守卫。他还注意到,除了小一点儿的孩子,有两三个明显是中国孩子的小孩儿眼巴巴望着外面,心事重重的模样……
大家回到吉祥里,大和小学里面的情况已经被画成一张平面图,内部的那个小院被重点标示出来,火力点也都有标注。
叶琳娜、包自强、齐惠民赵阿四围在平面图前。
叶琳娜介绍道:“学校里的情况就是这样,整个大院只有门卫,两个人,很容易对付……小院里守卫严密,这几个点都有人站岗……里面我们进不去,不清楚具体有多少人。”
赵阿四道:“周围的情况我开车绕了一圈,大致摸了一遍,没发现有鬼子驻防的痕迹。”
齐惠民问道:“暗哨总会有吧!”
赵阿四道:“就算有暗哨,应该也只是监视点了,最近的离小院也有一段距离……只要我们能保证速战速决,不会有影响。”
包自强说道:“没道理呀!鬼子这么重视我们的孩子,为什么只安排一个小队守卫?外面还没有协防的部队?”
叶琳娜解释道:“不难理解,鬼子本就想越低调处理越好!如果大张旗鼓的弄很多部队来守卫,就欲盖弥彰了。”
包子沉默不语。
叶琳娜继续道:“现在的难点在于,第一,怎么攻进去?用最少的伤亡,消灭所有鬼子?第二,怎样用最短的时间甄别出七个孩子,然后安全的带出来!”
大家都鸦雀无声。
突然外面传来大钢的声音:“找孩子的任务可以交给我!”
大家惊讶,包子到门口猛开门,靠在门上的大钢摔了进来。
叶琳娜恼怒的说道:“大钢同志,你再这样无视组织纪律,是要被关禁闭的!”
李大钢爬起来,立正敬礼说道:“报告组长同志,你就算关我我也要说!……我和大牛跟所有孩子摸爬滚打几个月,每一个我们都认得,让我们去,闭眼找出孩子都不是问题!”
大家互相对视,都笑而不语。
“还有,我申请参加你们的会议!我也是老革命同志了?为什么不能参加领导小组,我有意见!意见非常大!意见大到根本忍不住要偷听!”
包子他们更是笑个不停,叶琳娜恼怒道:“你还有理了!”
赵阿四赶紧解围:“组长,我建议还是让大钢同志一起开会吧!多个脑子多条思路嘛!”
“猪脑子有思路吗?”
“王八蛋臭包子,老子捏死你!”
齐惠民道:“我也建议大钢同志列席,这里他是最熟悉孩子的情况的人,我们需要他的意见。”
叶琳娜妥协了:“如果吵架,你就出去,可以吗?”
“那要是不吵呢?”
赵阿四气笑了:“组长这就是同意的意思,你还问那么多干嘛?”
“哦!明白了!感谢组长同志,我不吵架!我跟包子就算有仇,也外头解决去!”
大钢说着就坐下,兴高采烈的他看大家,会议继续进行。
赵阿四道:“就算只有一个小队,也比我们人多,硬攻的话,很难!”
大家点头,沉思。
叶琳娜道:“小齐,灰鸟同志有回应没有?”
“有!不知道算不算好消息……黑木突然被调走了!”
大家惊讶,包自强问道:“黑木?为什么?”
“没有明确原因,不过灰鸟同志分析,很可能是宪兵队内部分裂倾轧的结果……黑木今天早上走的,去阳曲,他的职位由二科小林科长兼任!……”
叶琳娜问道:“这个小林什么特点?”
“小林是个阳奉阴违的家伙,跟山田大佐的关系最好,但针对我们的行动方面,却没什么战绩!……据说黑木已经掌握很多有关我们不利的线索,但小林接手后,却一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原来黑木的手下怨声载道,无能为力!”
叶琳娜微笑道:“这还不算好消息吗?……黑木是我们最危险的敌人,他走了,我们的行动等于少了一道巨大的屏障!”
包自强自言自语道:“可他走的太突然了吧?不正常呀!”
“有什么不正常?”赵阿四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和庞曼曼刚把他打伤,按理说他正应该疯狂反扑的时候,可却突然走了,无声无息的,不是他风格呀!”
叶琳娜道:“瞎猜也没用……我们现在最要头疼的是小院里这一个小队的鬼子,大家有什么好办法?”
李大钢激动道:“直接闯进去,一个对两个,杀光就完了!”
所有人一时静默。
包自强先开口:“组长,要不要跟庞科长商量一下?看他有什么办法能混进去?”
“好!跟他约晚上,我跟你一起见他,散会!”
大家起身,纷纷离开。
大钢却一脸愕然:“诶?开完了这就?我的意见你们怎么看?……走了?你们这就都走了?……”
深夜,包子和戴着眼镜,改了样貌的叶琳娜坐在和静居酒屋角落的沙发里。
叶琳娜警惕的四处看着:“为什么约这里?”
“庞久明只放心来这里谈!”
“可这是军统的地方!”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担心的!”
“一家人?一家人会五次围剿我们?一家人会制造那么多兄弟相残的惨案?……你根本不了解真正的革命形势!只会理所当然!”
包自强不服道:“我只看人,不管大形势!”
“所以你永远没法真正成熟!”
啪的一声,酒水单被扔到两人桌上,两人吓一跳,抬头看,很像庞曼曼的一个姑娘穿着女招待的裙子,横眉冷对的看着他们。
“是……曼曼?”包子激动地说道。
“先生太太,请问喝什么?”
“你怎么来这儿……?”
“要喝就本子上找,不喝就滚蛋!没人陪你们聊天!”
包子尴尬,叶琳娜翻开酒单随便看一眼道:“啤酒,谢谢!”
曼曼拿起酒单,转身就走。包子愕然的看着曼曼的背影。
这时候酒屋门打开,庞久明进来,他先看吧台里的黄莺,黄莺向包子他们这边扬了下头,庞久明走过来。他正好跟曼曼擦肩而过。庞久明也惊讶的看曼曼,曼曼却跟没看见一样,跟他错身而过。
庞久明刚坐下,便对包子道:“你看见她没有?”
“跟你一样惊呆了!”
“在家里恨不得使唤八个佣人,能在这儿干这个?”
叶琳娜干咳一声,包子醒悟道:“哦,对!这位是我的组长,代号清泉……这位就是庞科长……”
“这么年轻的组长,一定有过人之处吧?”
“庞科长,我在苏联学习多年,最优秀的一门科目就是心理战!……可以明确告诉你,今天我过来,就是为了看清楚你是否在撒谎!……所以,如果你心里有鬼,我劝你现在就离开,否则你一定会死!”
庞久明愣住,看叶琳娜,又看包子,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