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风过秦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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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正清、闫丽久别小叙(1)

隆冬腊月,瑞雪寒梅,眼看就要过年了,人们全都忙忙碌碌着准备过年的东西,闫丽家却依旧冷冷清清的。腊月二十三了,闫百章想着不管怎么样也要制备点年货,不然也太不像话了。

闫百章推出自己的二八自行车,又进屋找了个蛇皮袋子,过年的东西还是有些多,一个小提包肯定是装不完的。闫百章叮嘱闫丽要照顾好母亲后,自己就骑着车子赶年集去了。

一路上,他双脚麻木的蹬着自行车,眼神望着前方。这时听到后面汽车鸣笛的声音,他一激灵,原来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自行车骑在马路中间了。路边的行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这个奇怪的老头,有几个已经在窃窃私语了。

车里的人摇下车窗,对他粗暴的喊着:“喂,你找死啊,想死也别害我啊。”闫百章赶紧向小汽车的主人道歉,快速退到路边上来。还有一公里就到集市了,人越来越多,车也越来越多。他不敢在冒险了,推着自行车慢慢地往前走。

“我现在还不能倒下啊。”闫百章心里想着,又往路边上挪了挪。一阵风吹过来,将这个推着自行车的瘦弱的老人吹了个踉跄。我们看到老人的头发已经几乎全白了,身上瘦的就剩下骨头了,用皮包骨头形容一点都不过分,抓着车龙头的手就像干树皮一样,闫百章心里苦啊。

儿子去世、老伴生病、女儿婚姻不幸福,这一桩桩一件件对他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啊。提起女儿,闫百章的眼泪禁不住流了下来。女儿婚姻的不幸都怪自己啊,要不是自己当年阻止正清和丽丽来往,丽丽也不会选择嫁给邓斌,也不会让她受这样的委屈啊。

正清那孩子虽然说家里穷点,但是看得出来他是个老实孩子,对丽丽一定不会差的。闫百章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现在想这些还有什么用呢?他抬头望了望天,他想问问老天爷,自己是不是上辈子造孽太深,才有今世这样的报应啊。

打发父亲去赶年集后,闫丽本来想陪着母亲出去散散步,可是母亲好像不太愿意出去。她说她想睡觉,闫丽只好看着母亲睡下后,将换下来的床单被罩归拢在一起,然后去烧热水。冬天太冷了,用凉水洗衣服手会冻僵的。

闫丽将水壶灌满水,放在炉子上,坐在炉子旁边发起呆来。放寒假了,学生们都回到家里。自从放寒假后,经常可以听到孩子们嬉笑打闹着从门口经过,母亲的抑郁症这几天更严重了,大概是想起了弟弟的缘故。

自从弟弟离开那天开始,闫丽和父亲就轮流照顾着母亲,就怕母亲一时想不开,做了傻事儿。儿子也留在了爷爷奶奶那里,估计是没办法接回来了,现在这个样子,哪有精力去照顾儿子呢。

也许现在最令闫丽开心的就是儿子邓淳了,小邓淳长的白白净净的,一双大眼睛总是滴溜溜的看着周围的一切。见到有人逗他,就咯咯的笑个不听,并伸出手让人家抱,一点都不怕生。见过的人都说太像闫丽了,说儿子像妈妈真是一点没错。想起儿子,闫丽的心里暖暖的,可是她又不得不想起了孩子的爸爸邓斌。

自从和邓斌离婚后,宋妍也走了,留下邓斌一个人整天郁郁寡欢的。听孩子奶奶说,邓斌天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喝的醉醺醺的。没办法,邓志国给邓斌办了个停薪留职,让他好好清醒一下。

闫丽每次去看儿子,孩子奶奶总是向她哭诉。她哭着求闫丽和邓斌复婚,邓志国也跟闫丽长谈过。他说,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不然那个宋妍也不会在邓斌身上打主意,都怪自己一时大意,毁了自己的儿子啊。

看到邓志国微微低下头,用手扶着额头,几根白头发刺进了闫丽的眼睛里。她并不是铁石心肠啊,但是她能怎么办啊?邓斌可是毁了她对爱情、对婚姻的所有美好的想象啊。

闫丽也有无奈的时候,邓斌喝醉酒后,就跑到她那里来。一进门,就对着闫丽跪下哭,边哭边求闫丽原谅他。说他是一时糊涂,他从心底还是爱她的。

闫丽冷冷的问他:“假如宋妍没有走,你还会对我忏悔吗?”也许邓斌没有思想准备,闫丽竟然这样问他。一下子木木的跪在那里,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闫丽,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闫丽看到邓斌愣愣的样子,一种油然而生的恶心让他失去了控制。她像泼妇一样拿着把扫帚将邓斌赶了出去,趴在床上狠狠的哭了一场。

自从把邓斌赶出去后,她以为邓斌死心了,可是过不了两天,他又来了。每次来就跪在她的面前,一句话也不说,她也很无奈,想赶他走可是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再加上孩子爷爷奶奶轮番给自己做思想工作,特别是孩子的奶奶,每次都哭的泪水涟涟的,闫丽实在于心不忍。于是她申请调到自己曾经就读的中学教书,这里距离家里近,照顾爸爸妈妈也方便点。

从镇上往县城调动工作很难,但是从县城往镇上就很简单了,要知道有多少人挤破了脑袋都想去县城。当闫丽将调动工作的申请递交到教育局后,没过几天就审批下来了。伴随着城关中学空出来的一个编制,不知道又有多少人挤破脑袋去争了。

回到镇中学后,闫丽只跟陈涛一个人熟悉,偶尔也跟陈涛聊几句。对于其他老师,闫丽最多是笑笑就过去了。她要工作还要照顾妈妈,哪有那么多的空闲时间啊。久而久之,学校老师都认为闫丽孤傲,可是只有我们的闫丽知道,她现在只想找个没人的角落好好疗伤罢了。

这时候,闫丽好像听到水壶噗噗的声音。她回过神来,水壶的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了,开水溅出来在炉子上滋啦作响。闫丽手忙脚乱的将水倒进水盆里,又给水壶里添满水放在了炉子上。

等收拾完,闫丽转过头去,却发现母亲坐在炕上呆呆的望着自己。“丽丽,你怎么了啊?怎么感觉闷闷不乐的?”闫丽的母亲很少讲话,但是很少的几句话也都是关心闫丽的,闫丽忍不住眼泪就要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