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一点流逝,黎志看着还在半昏迷状态的黎升,心绪多多少少有点不安。黎升由于过度压抑自己的实力,在那场战斗中打得并不轻松,许多攻击他都是硬生生的用身体挡了下来,再加上还要抑制自己的杀人欲望,他的精力几乎被消耗殆尽。
而被扔下思过崖后,就更是加深了他的伤势,思过崖是一处诡异的冰冷窑洞,长长的隧道一直通往下方冰渊,湿气和寒冷时时刻刻的侵蚀着黎升的生命,里面还有不少奇异而强大的生命,一旦碰到后果不堪设想,当然思过崖是逸云派用来惩戒门下弟子的一种手段,不会轻易让弟子死去。只是折磨和痛苦,对于各类灾难的逃避,会把人折磨得精神崩溃。
很难想象深受重伤的黎升是如何在里面度过几个小时的,一旦想到因自己的过失造成了黎升差点死亡,黎志就感觉到难受,哪怕是布局算计了那几人,他依然得不到很好的释放,他痛恨自己。
逸云派可以治疗外伤,但是治疗不了精神,黎志的光复术也是如此,这只能靠自己慢慢回复。
黎升睡了一天后,精神稍微恢复了一点,可以起床走路了,不过他的状态还是不太好,还得再休息久一点。不过,现在快没时间了,也由不得黎升慢慢的恢复。
黎志搀扶着黎升走出洞府,离任务二的开启还剩几分钟,暗丽莎和暗洛克都被他喊了过来,同时还有佐拉。佐拉毕竟帮了他,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拯救了黎升的性命,黎志自然是要报答的。
他们被喊过来后都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一个个站在原地看着黎志等待他的答复。
不过,随着手环中的时间在滴答滴答的流动,随着黎志的双眼缓缓向上抬起,他们终于意识到——灾难来临了!
地界线的尽头缓缓升起了一艘巨大的帆船,同时帆船的四周还有无数的光点,如果放大看的话,那些光点是一个个御驶着法宝飞驰而来的修仙者。
在黎志看不到的地方,逸云派的各个方向都有一个个穿着不一的修仙者往逸云派的方向走来,他们都是之前一直潜伏在各大仙城中的修仙者们,他们终于行动了!
而巨大帆船所在的方向是五号仙城,如无意外五号仙城应该是被击毁了,而五号仙城和逸云派组成的一条直线往外延伸的话,你就会发现,线的另一端,帆船来的那个方向是超级门派“天圣”的所在地。
天圣正是这次行动的主导,超级门派终于失去了等待的耐心,组织了逸云派周围的十多个大型门派对逸云派发起总攻。
这是灭门之战,是逸云派的末日......
在逸云派的最顶端,山尖的庭院处。
白云弥漫在四周,一朵朵懒散的分散在周围。
三名老者,两男一女围坐在一起。他们的神色严峻,眉宇间都挂着愁容。
长眉老者开口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老夫活了这么久,身子骨也差不多有近千年没动过了,是时候动一下了。”另一名长须老者道。
老妪长叹了口气道:“遣散新生吧......他们对此次大战没有任何用处......他们活着的话,这个世间至少还存在我们逸云派的痕迹......”
另两名老者点点头道:“道路已经提前准备好了,希望他们能活下去。”
老妪摸了摸身旁的拐杖,目光眺望远处低沉的叹道:“小殇......不要回来了......”
......
门派正值危难关头,大家都心怀不安,有的拿着自己的武器在空挥,有的安静的坐在原地,有的望着天际的帆船,大家都明白一点,或许今天就是末日了吧。
一道讯息传到新生弟子的山峰处,同一时间各堂的人都收到了信息。在山峰的一片森林内,沿着小溪一直深入,长满了各样水果的果林深处,一个孤零零的洞府外坐着一个人。
如果黎志看到了这个人就会认出,此人正是那天他们误入阵法后将他们扔出来的那个人,而这个洞府正是阵法背后的秘密。
这里没有什么神器法宝,没有功法秘籍,更不是修炼福地。这里只是普普通通的洞府,洞府外不远处有一个火坑,火坑上面有一个铁架子,铁架子由于长时间没用沾满了灰尘,而火坑的底下还有不少遗留的骨头。
洞府内有一张床,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实在是再平常不过。
洞府是平常的,山不在高有仙则名,这个洞府因他的主人而有了特殊的含义,这里是方离殇新生期间的洞府。
一开始出于对方离殇的保护,门派将他的洞府安排到这里,远离洞府群,让他安心修炼。然而后来他和门派中的不少人成为了朋友,他的这个洞府自然就成了大家聚会的最佳地点,附近有小溪,还有一片专属果林。那时候方离殇、方晴晴、南宫狂、南宫薇薇和尔霍就时常带一些鸡鸭过来,一边烧烤,一边聊天。然而,这些美好的回忆,这一个个名字,都随着时光,随着万事万物的运转而逝去了......
此名男子头发因长期没有打理而变得乱糟糟,再加上长得乱乱的胡子,整个人看起来毫无精神。曾有多少次,他站在洞府外回忆往事,曾有多少次,他的双眼黯然神伤。他是尔霍,曾经的花花青年,他的梦想是让全世界女人为他着迷,这就是他修仙的目的,不为长生,不为求道,庸俗至极。
只因为他是尔霍,二货。
然而如今的他失去了往昔的神采,不修边幅,穿着脏脏的衣服,留着邋遢的胡子,他的双眼失去了色彩,人生更是失去了目标。岁月磨掉了他的棱角,现实摧毁了他的本心,如今的他已不再是他。
突然令牌传来指令,让他带着新生逃跑。
“呵......可怜我吗?”尔霍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大袖一挥,迎着新生的方向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