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华灯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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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微微一爱》(1)

明河汽车修理公司在西关路东面,那个汽修厂坐落在县城外侧的一个废弃的化肥厂旁边,因为化肥厂污染严重,所以空气里冒着一股腐烂的味道。在政府的处理下。此工厂已经停止生产了好长时间。不过由于污水处理不是很干净,地上的沟渠里有很多乌黑的工业残渣。那些河道总是冒着白色的泡沫。只是近几个月来,黑色的污水。已经被引入到污水处理站。

为了进一步改善周围环境,县政府环保部门用几台大的挖掘机不停地在挖着干枯河道的淤泥。河床已经被铺上了黄色的石板。此处县城外侧的梯田已经被规划为一个工业生产区和县城有一段距离。相对于人口密集的城市这片狭小的工业区,带来的影响还算小些。道路两旁树立了建筑规划图样。用大的喷绘布展示着未来建筑规划和企业信息。

汽修厂在沟渠的旁边。平时维修一些装载货车。平时这条路上,会有很多运载着石子的车辆从汽修厂的小维修部走过。因为有一个大的水泥工厂。所以在凹凸不平的马路旁边有一些小型的小卖店,还有维修部或者餐馆罗列在旁边,这些小卖店前面都放着一个红底黄字的灯箱门头。房子是铁皮屋做成的。刷着绿色的漆,而汽车维修中心在十字路口处,有一个大的石桥。那个石桥上面是雕刻着云纹。不过水渠的水特别污秽有很多垃圾飘浮在上面。

维修部在十字路口一个夹角的铁栅栏里。那里总是像充满黑乎乎的污渍一样,满是油腻的黑色机油颜色。而外面的栅栏是用黑色的铁丝围拢起来的。每隔不远处都有一个大的木棍作为支撑的框架。像一个丑陋的边防哨所。

每天,维修部中总会停留着好多大的车辆。这些车辆有的是被卸去轮胎,有的被掀起车头和后车厢,总有几个穿着油腻,满身污渍的机修工人躺在车底进行维修。这些男人带着白色的被污染的非常严重的手套。身上穿着绿色的维修服装,旁边放着一个大的工具箱。而维修店的破铁皮屋旁边,拴着一条狗。那条狗一般总是用直勾勾的眼睛看着这个世界。可能看惯了太多的人。加上这里的噪音严重,所以那种凶恶的狗一般不叫。而是趴在窝里露着两个大的舌头,不停地喘着粗气。

另一侧的铁棚下,却有很多废弃的小型车辆。这些小型车辆有的并没有玻璃,虽然有一个完整的外壳,可是并不能发动,那些破的车辆早已锈迹斑斑了。不过有几辆内部器件还算完整,非常宽松的座椅,但是里面的线路和发动机已经被掏空了。

每一天,维修部张进总是坐在那个宽敞的桑塔纳车室内休息。那个车厢内已经被打扫干净了。前面的挡风玻璃上有一个大的前视镜。无聊的时候,小张就在那个镜子里看着自己一张平静的脸。他长得并不是很帅。虽然已经三十岁了,但是还有些孩子样的稚气,他最习惯性的动作是看着镜子里的脸,然后一遍遍的直视,不停的用思维描摹。可是说实话,这种相貌他一直都是过目而忘。他并不觉得自己很帅。但是已经在这个维修店做了十年。

高中毕业以后,张进就跟着老板打工。老板是一个亲戚。平时总是在旁边的一个小屋里看电视。每天总是睡到很晚才起床。然后就开始喂旁边那条狗。有时他也会把狗撒出来,然后牵着绳子沿着马路不停地走。一直走到沟渠西侧的工厂附近,然后在折回。不过对于维修店的事情很少过问。

张进的师傅叫何师傅,何师傅话语不多。开始的时候,因为自己的能力有限,对于机械一窍不通,因此张进总是在旁边观摩。这种打下手的工作一直干了一年,每一天何师傅总是勤勤恳恳的干活,从来不抱怨张进做工慢或者不好。而每次张进大多时间就那么看着,有时候虽然也接手一些工作,但是上手总是非常的慢。由于生疏已经造成了严重的工作效率低下。因为人手不够,何师傅的工作不断地增加。每天张进看到何师傅汗流浃背的样子都感觉到心疼。因为他是自己最敬佩的人。

何师傅总是能熟练的完成各项任务。对于汽车上的维修和组装也了如指掌。至于工作的疏忽,有时候是思维缓慢,听不清何师傅的交代,有时候是安装错误,造成了工作上的失误。可是何师傅从来没有骂过自己。而张进突然觉得自己竟然用自己的无能折磨着身边的人。意识到学习是在一年以后,为了不让身边的人担心,他决定靠自己去努力,于是就开始买了很多维修方面的书,晚上认真学习。虽然维修是一件很疲乏脏兮兮的工作。可是自己由于没有什么特长,也不知道朝着什么方面发展,索性就认定维修就是自己的职业。加上何师傅的认真辅导,自己竟然可以胜任了自己的工作岗位。

已经到了中午,阳光开始变得更加火热了。维修这种工作,夏天,太阳能让人热的崩溃。而到了冬天,手和耳朵在露天的环境中又被冻伤。每一天张进,穿着油腻的工装,上面满是灰尘和机油。他从来没有穿过干净的衣服。因为没有放假时间,每一天就在维修店修理,中午,去旁边的小餐厅吃些小菜。晚上一般吃肉丝炒面,然后一瓶罐装啤酒,他从来没有谈过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