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心中的墙垒,轰然一声倒塌在地,原来……是父亲先杀了她母亲……这一切的真相,极其残忍,让他几乎不敢置信。说到底,都是他欠她的……他痛苦地低下头,手重重地捶着额前,这一辈子……他都不能原谅自己……虽然他不恨夏妓,可是……他不能接受她,除了不想与哥争,也多半有些芥怀此事。
她曾躺在他怀里,他柔情似水地郑重承诺:那个害死**的人,我一定会将他找到。等找到了,我会让他一家子都给**陪葬。你说好不好?……那些记忆虽然遥远,又似乎就在眼前,如春花一样朵朵绽开。他也曾说,这一辈子都给不了旁人,会对她不离不弃……最后,他亲自推开她……这一辈子……她都不会原谅他,他也不会再原谅自己……
父亲到最后还在骗他,说什么白恒宇没理由地将他逼死……原来,他一直活在骗局里,所有人都在骗他……
他冲了出去,雷声轰然,炸弹一样,在头顶响个不停。他用力踩着油门,开得飞快,外面是茫茫的雨幕,车轮碾压过地上的积水,便冲起一阵浪花。风夹着暴雨,打在车窗上,直作响。他的视线,逐渐朦胧,似迷上了迷雾,最后模糊成了一片。
屋内的卫兵全都把守在了各处,客厅里只有欧阳寒与侍卫长。修浑身湿漉漉地站在客厅,身上水依然在淌,仿佛永远流不完似的,一直滴答往下淌。欧阳寒惊异地抬眼问:“你不是开车打伞出去么?怎么还被淋湿了?出了什么事?”
修双眼睁得极大,嗓音颤抖地脱口而出:“你……为什么要骗我。”
欧阳寒微微一怔,小心翼翼地问:“我骗你什么?”
“你……”修只觉心疼,仿佛有谁将他的心硬生生地掏走了,身上鲜淋淋地直汩出血。他艰难地喘着气,却说不出一句话,唯有心疼一阵紧过一阵。
欧阳寒脱掉外套,替他披在身上,关切问:“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又在外面听到什么非议?别人说什么,你不要去理会,只要知道……哥不会害你。”
修打掉他的手,只是心痛至极地摇头,往事一幕幕在浮现,在纠葛。哥对他的宠爱,为他忍受的一切苦痛在不断重叠,像电影镜头一样在猛然地闪。他的泪在不断淌下,终于,轻声说:“我没事,我知道你不会害我……是我误会你了。”
“修。”欧阳寒握住他的手,神情激动,“我只有你了,天下人都可以不信我,可是……你一定要信我。夏妓的事,哥一定会补偿你,你不要不开心。”
侍卫长也插嘴道:“二少,大少对你的好,可是众所皆知。有什么芥蒂可要说出来,别闷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