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小曼聊了半夜,早起的时候眼睛涩涩的。如果不是打了个车,我今天一定会迟到。牛总看到我,问道:“怎么,昨天没有睡好?”
我说:“是,工作换了,有点突然,所以失眠。”
他笑了:“理解理解!这个……既然是工作原因造成的,那你中午午休的时候可以大睡一觉。上午先到三十二楼把工作交接一下,然后就没事了,这个……下午睡饱了,开公司大会,宣布对你的任命,晚上这个……我们举行一个宴会,庆祝你在新建公司做出的成绩和你就任新的岗位。”说着拿起了电话,对我说,“你先等等。”接着就对着话筒讲开了,“总务科吗?我是牛守山,请你们来个人,把分给费助理的办公室开一下。”他放下电话,一指他对面的沙发,“你先坐一会儿。”说完,他又戴上老花镜开始看文件。
“牛总,我有话说。”
牛总放下手里的文件,看着我:“说吧。”
“如果我胜任不了这个助理的工作,那会怎么样?”
他奇怪地看着我:“还没有做呢,你怎么就认为胜任不了?”
我说:“我不了解这个工作。”
牛总干脆把眼镜摘了,郑重其事地对我说:“董事会经过认真研究,觉得你完全有能力胜任。当然,”他又说,“能不能是一回事,愿意不愿意又是一回事。”
“只要是工作,就不存在愿不愿意的问题。我只想知道,这个助理岗位,在这个公司的作用。我非常明白,公司里管理能力高于我的大有人在。”
牛总点着头:“这是事实。”
“可是为什么我会当这个助理?我的优势又是什么?”
牛总笑了,他说:“这个……你问得好。不过这个……我告诉你,这不是一个管理岗位,你的上任呢?这个……也并不意味着管理方面的加强。你的优势,这个……在于你内在气质和外在形象的完美结合。你是个美女,难得的美女。”
我的脸突然热乃至烫了起来,我想颜色也一定变得绯红,我知道很多人把我看成美女,但是当面直白地这样告诉我的,牛总是第一人,我不得不继续发问了:“那么,这个助理又算是什么?”
“花瓶!”牛总的回答很干脆,“公司的花瓶、董事会的花瓶……”
“也是牛总的花瓶?”
“这个……不错!”
我搞不清这是褒奖还是贬低乃至侮辱,面对着毫不做作的牛总,我有些不知所措,半天,我听到我自己喃喃地说:“原来,在您和董事会的眼里,我仅仅是个花瓶!一个花瓶,你们竟然召开董事会来研究……”
“那你就想错了!”牛总说,“这个……你可不要小瞧这个花瓶,这个……乃至我们每一个人都不能小瞧这个花瓶!你想想,花瓶是干什么的?是放花的,可是花有开谢,有枯荣,所以是暂时的,是注定要被这个……抛弃的,花瓶呢?却会被始终保留着,这个……当然,这要看花瓶的品质,好的花瓶,岂止价值连城!它里面透出的这个……内涵早已经超过其上鲜花的意义了。一幢空旷的大屋子里,如果没有了上乘花瓶的这个……点缀,它就称不上豪华二字,仅豪无华,就缺少血肉,就没有生气。这个……所以,对你的任命,不是我们这个……管理层面需求,而是企业的文化层面上的这个……作为。董事会研究中一致认为,无论是这个……从外形上还是内在质地上,你都拥有做我们这个拥有九千万资产的铁牛集团的活花瓶的全部条件。这个……懂了吗?”
尽管他还是这个这个的,但我好像听出了和我印象中的这个牛总一种完全不一样的感觉,我有些似懂非懂,我迷惑地看着牛总,我发现我远远了解这个男人,我懵懵懂懂地点点头。
总务科长亲自来为我打开办公室。助理办就在牛总办公室的隔壁,我走了进去,里面的设施和牛总房间的一模一样,他问我:“还满意吗?”
我的感觉已不能用满意二字来表达了,这简直就是惊讶,是惶恐,是晕头转向,是春风得意,是忘形。我故作矜持地点了点头,说:“嗯,不错。”他给我留了钥匙,告辞走了,我小心地走到那张比三十二楼经理办的办公桌几乎大两倍的老板桌前,坐在那张更宽更大更柔软的老板椅上,腿一用力,让它转了一圈,桌上的电话就响了。
“小楠呀,你去一趟二十三楼,人家新任的经理在等你**呢。”是牛总。
“哦,好的!”我放下电话,走出助理办,将门轻轻带上,带着踩在云端的感觉上了二十三楼。
让我非常意外的是,我的接班人竟然是小娄!
这让我多少有些沮丧,从这个任命上,我看出公司领导对这个岗位的轻视,这其实就意味着当初对我的轻视。他们也许认为任何人在这个职位上都可以干出像我一样的业绩,所以才故意让我在这里轻易“成功”而成为下一步的提拔我的所谓理由。这又一次证明了我不是“好钢”的事实。
但无论如何总算是办了交接手续,我真是有些困了,吃过午饭,我就在我的助理办公室里间的床上呼呼大睡了一觉,起来的时候刚刚是下午三点过。
洗手间就在卧室门口的角落处,我想洗个脸,那清亮柔暖的水丝提起了我的兴致,就干脆脱光了洗个澡。
柔和的水线轻轻地敲打着我的肌肤,又变成涓涓细流贴着我滑下去,我伴着哗哗的声音轻声哼着王菲的《但愿人长久》,我陶醉于那一刻。
透过细雨般的水珠,透过满屋的水雾,我看到镜子里朦胧的自己。我关上淋浴,把镜子上的水雾抹掉,我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柔静而又充满活力的酮体,这就是牵动着那些男人神经的秘密吗?这就是让那些男人心悸冲动的原因吗?我摆了一个**的造型,我想,新婚之夜,我一定摆给我自己的男人。我不由得笑了。
我一件一件地往这个酮体上套着衣衫。衣衫并不多,一个乳罩、一条内裤,一件短袖、一件短裙,仅此而已。这套职装是小曼陪我去买的,黑色,领口不高不低,衬出我白皙的皮肤,与我一倾而泄的黑发和我两道黑长的细眉乃至乌溜溜的眼珠呼应着形成一体,将到胸部,在**要现未现时嘎然而止,这个服装的设计师一定懂得写小说,他知道该让你先看到什么,然后隐住什么地方不说透,让你的欲望随着他不断地向深处探究,欲罢不能。
是的,一个女人就该是一本书,一本让人欲罢不能、愈看愈切的好书。
“当当当!”几下轻轻的敲门声。
“稍等!”我将半湿的头发稍作梳理,披到肩后,跑出去把门打开,“穆总!快请进!”这是穆长虹,我们铁牛集团的副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