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进到宫里,已是深夜,李渊在尹妃宫中正自品酒,听说无忧来见,本欲召她,但,转念一想,此时天色,该是建成他们复旨之时,却如何等来了无忧?想这其中必有蹊跷……
“陛下……果真不见秦王妃?”
尹妃娇细的声音故作疑惑,半遮半掩的水红流纱垂于肩头,凝白的手,细细抚蹭李渊纹路分明的脸,吹吐如兰:“陛下不是……最为赞赏秦王妃的马?”
李渊慵懒得靠在尹妃玉臂之中,脸色却兀自深沉:“不见了,此时她来……定是为了阴家罪女一事,见了……也是些求情之言,不如不见!只是……”
李渊突抬起眉来,看向尹妃娇丽的眼:“只是……建成他们何以不来复旨?即使生了枝节,也该先来复旨才是啊!哼!这些个孩子,真越来越没规矩了!”
李渊略有些气恼,尹妃一愣,随而便晕抹开眼边丝丝诧异,笑道:“想……定是生了什么事情,太子一向孝顺懂事,不似秦王,心思颇多,定是见陛下您近日操劳,时辰又晚了,这才先压下了,明日,想定会来复旨的……”
“嗯!”
李渊亦点点头,漫不经心的转回头来,微闭了双目:“许是吧,那……便更不能见无忧了,总要看看发生了何事,来人……”
李渊说着,便吩咐起身边侍人:“叫秦王妃快回吧,就说……朕已睡下!”
侍人应命去了,尹妃手抚着李渊沉重的颊,眼望侍人,勾描起唇边丝丝冷笑……
宫中,熏暖弥漫的香烟缭绕着整片温适,柔软丝质的锦被和美人流暖的身体,令得这夜、不再寒凉,李渊安稳的躺在香体软被之间,听着美妃的莺莺笑语,蒙蒙间、已有睡意……
无忧水白的衣,在月的银流下越发凉冷,冰凉冰凉的石砖地,因着夜的寒露,更加刺骨,阵阵残忍的寒气,自膝盖流窜,直渗入每一寸肌肤,甚至凝冻的血液里……
来往穿梭的侍卫宫女毫无只觉的看着,站在殿门外的内侍亦面无表情,他们不是没有试着通报过,但,可想而知尹妃的态度是怎般的冰冷无情……
报给李渊?哼!尹妃一个眼色,谁还敢言?良臣一篇折,尚不及宠妃枕边言,更何况、是他们这些个身份低微之人……
“王妃……快起来吧,陛下是不会知道的,这样做……不过是徒劳而已!”
柔婉不算熟悉的声音,突为这夜的寒,浸入一丝丝暖意,无忧轻侧起头,高贵和婉的面容,映入眼中,怜惜、亲切,她的手,轻抚过无忧的肩,融融温热的暖流,流入心里,燥乱的心,逐渐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