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二次元宝莲灯后传之无间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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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天道再轮回

突然被杨戬按到桌上,哮天犬立刻直觉不妙,心在一瞬间翻了十八个个儿,再从杨戬的问话中得知后肩头留下寸心的血手印,当即有种编织到头功败垂成的颓丧。

现在撒谎只会越抹越黑,哮天犬看透这点,不敢再骗杨戬,仅是恨自己光顾着急,居然忽略身上被海鲜味混淆的血腥,甚至埋掉擦血的抹布后感觉自己身上有血腥味,还以为是把沾血抹布揣进怀里,导致抹布上的血腥味留在身上的原故。

什么叫百密一疏,哮天犬在这一刻颇有体会。

压按后颈的手劲儿太大,以致哮天犬感觉脖子都快断掉,呼吸都停在腔里,嘴嘎巴半天,才哑哑地吐出几个字:“主人……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

在玉鼎真人的印象里,杨戬对哮天犬下手最重的一次就是打折哮天犬的腿,原因还是杨戬要上天找玉帝玩命,不想连累哮天犬才出此下策。但腿折并不致命,所以确切形容,只能说杨戬对哮天犬下了重手,不算狠手。然而这次,杨戬却因为怀疑哮天犬暗害寸心而压住哮天犬的脖子,压得哮天犬气都上不来,不用下狠手形容都不行。因为照这么压下去,再过一会儿,哮天犬就会窒息而死。而哮天犬若真死了,玉鼎真人肯定杨戬会后悔。毕竟事情还没弄清楚,杨戬不过是凭心中猜想才焦急冲动,事后冷静下来,必然会悔青肠子。

赶紧站起扑到杨戬身边,玉鼎真人一面摇着破扇对杨戬扇凉风,一面拉拽杨戬压按哮天犬的手,口中焦急地劝解:“徒弟徒弟,你先冷静!我相信哮天犬不会做出杀害三公主的事。你先放开他,不然以你的手劲儿会在不经意间将他的颈骨压碎。”

看了看满面焦急的玉鼎真人,杨戬没言语,表情依旧阴冷,并未减轻力度或收手,而是毫无预兆地抓起哮天犬猛一抖臂,像扔包一样将哮天犬扔到大殿中心的空地上,摔得哮天犬“哎哟”一声,差点背过气。

跟步来到哮天犬近前,杨戬半无怜惜地瞪着哮天犬,语气逼人地问:“说——到底怎么回事?”

摸抚胸膛喘息许久,又有玉鼎真人帮忙搓背扇风,哮天犬方才恢复正常说话的能力,坐在地上深低着头,哭腔把见寸心被玉盒砸伤,害怕杨戬误会他故意伤害,要求寸心帮他欺瞒杨戬的事如数说出。

听说寸心没事,杨戬微微松了口气,但脸上的阴冷却没减淡多少,因为杨戬并不完全相信哮天犬。算起来,哮天犬不是第一次骗他了,所以对哮天犬所说,杨戬半信半疑。只有从寸心口中求证,杨戬才能打消疑虑。

面带疑虑地盯着哮天犬,杨戬冷声问道:“照你这么说,寸心现在人在东海,脚伤已无大碍?”

回忆一下,哮天犬只记得临走时,听心和敖春正在为寸心驱寒。寸心到底有无大碍,他根本说不清。但望着阴冷依旧的杨戬,哮天犬唯恐说不知道害杨戬焦虑发火,只好硬着头皮,按自己的预想和希望回答:“是。有东海御医为三公主治伤,三公主已无大碍。”

可能因为对哮天犬失去信任,所以却使哮天犬打保票地说寸心没事,杨戬还是不放心,索性睁开天眼朝东海方向望去。这一望不要紧,杨戬刚刚放松一点的心立刻又紧绷起来。天眼将东海龙宫的一切状况都呈现在杨戬眼中,使杨戬轻易找到寸心所在的房间,看到寸心躺在长圆形的玉蚌床上,正被一个黑气笼罩的东西狠掐脖子;此时正逢凡间夜幕,寸心又好像是在熟睡中遭到攻击,故而反抗并不强烈,仅是因呼吸受阻,本能去推掐按脖子的魔手,却因力度不及,而显得杯水车薪。

眼见寸心的反抗越来越无力,脸色越来越苍白,吸呼越来越迟钝,更糟糕的是居然无人发现寸心在房中遭到攻击,杨戬的心不由越来越凉,深知就算自己飞得再快,从十八层天界赶到东海也无济于事。

一缕绝望瞬生胸膛,使杨戬眼眶酸楚,呼吸随寸心的呼吸变迟;然而仅毫秒钟,杨戬的绝望便被坚定取代,眼中的酸楚被锋芒淹没。神仙只要元神不散就不会死,就算寸心魂魄离体,他也要把寸心的魂束住压回去。所以即使鞭长莫及,他也要赶去东海。又何况,伤害寸心的人,他绝对不能放过!

银色真气刹时波动整个大殿,掀起的劲风吹得玉鼎真人和哮天犬发须飞扬,克不住眯起眼;在银色真气的包裹下,杨戬瞬间化作一道流光,直射东海。而在杨戬的身影消失在真君神殿时,一句冰寒透骨的警告也回荡殿中:“寸心若有事,你便等死!”

显然,杨戬这话是对哮天犬说的。哮天犬因此打个冷战,随即困惑极至,不明白杨戬为什么突然对他放出这么绝情的话,忍不住抓住身旁的玉鼎真人含泪求教:“真人!我都说三公主没有大碍,为什么主人还对我说这种狠话?他曾经肯为我死,如今就因为三公主脚被砸伤,就对我这么绝情。他真的变了!”

注意到杨戬神情的细节变化,玉鼎真人心中猜到一二,同情地对哮天犬晃晃头,饱含忧叹道:“他没变!他之所以会对你放这种狠话,据我推测,是因为你倒霉地成了祸打根头起。我去东海替你看看情况,你自求多福吧!”

说罢,玉鼎真人丢下哮天犬,直接腾空追杨戬而去。

难以理解玉鼎真人说他是倒霉及祸打根头起,哮天犬愈加困窘,片刻之后干脆放弃思考,连爬带跑地也赶奔东海,欲和玉鼎真人一起看看发生什么。

睡梦中,寸心与杨戬携手,朝游沧海暮苍梧,开心的笑容从早到晚一直挂在脸庞,感觉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就是她;周游中,她和杨戬偶尔也会为意见不同争吵,但这种争吵与其说是斗气,不如说是打情骂俏,只会令她和杨戬愉悦,不会产生一丝怨恨。每次争吵,杨戬都落败。看着杨戬被她抵对没词,她比拣到黄金叶还开心。可是,就在她又一次洋洋得意地将杨戬数落到无言以对时,杨戬却突然色变,脸上不再有一点包容,探手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周围的景物也从山水变成杨府,争吵的事情莫名变成她丢掉小玉。

“这么晚你出去干什么?孩子呢?”杨戬看罢空空的床对她质问。

“丢了。”她轻慢地回答。

“扔了?扔哪了?”杨戬惊讶,接着厉声质问。

“我也不知道那是哪座山。”见杨戬态度恶劣,她说话时也没好气。

本来她还想和杨戬就孩子的事争论一番,看看能否探出孩子是不是杨戬和嫦娥私生,却没想到杨戬闻听她这句答话出口,手便直接掐中她的咽喉,掐得她呼吸困难,心寒如冰,绝望的泪水瞬间盈眶。

咽喉被锁,她说不出话,只能用眼神向杨戬传递心寒,心寒杨戬居然为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欲伤其命。

面对杨戬的力量,她根本反抗不了,同时也不想反抗。被最心爱的人下杀手,令她失去所有生存意念,努力扳挣杨戬的手,不过是命体求生的本能反应。但这种求生的本能反应随着她放弃生存变得越来越弱,很快便消失无几。

松开扳挣杨戬的手,她闭上眼,脸上流着冰寒的泪水,心却渐渐感觉被杨戬杀死也好,舍她一命,换杨戬一个痛快,从此再不必与杨戬相互折磨。

窒息感因她放弃挣扎陡然变大,害她头昏脑胀、虚汗如雨,难受到不知该怎么形容;好像过了很长时间,又好像很短,她感觉一股热流从嘴里淌出,随即难受感迅速消失,整个人有些飘飘然。

死了吗?她自问,想看看杨戬杀死她后的反应,却怎么也看不到,似乎眼帘难开,整个身体被铜浇铁铸了一般,一厘一毫都动不了。如果她魂魄出体,就该能用魂魄看到一切,会有这种铜浇铁铸的感觉,只能说明她还没死透,魂魄尚与肉体相连。

冥冥中,窒息感又渐斩复来,无法比喻的难受令她忍不住怨埋杨戬,下手就不能痛快点,如此反复不是让她活遭罪?看来杨戬真的很恨她,连杀她都要让她饱尝死亡过程的艰辛,于是刀割的泪水因此再度涌出眶外。

寸心不知道,掐她脖子的不是杨戬,而是敖春说的魔物,因为几次刺杀敖春、丁香不成,故此今晚改成暗杀,特意没走正门,所以没看见把守在正门的敖春和丁香。

利用特殊的能力从龙宫僻角穿墙而入,魔物挨个房间搜寻敖春和丁香,搜到寸心休憩的客房时,将酷似丁香的寸心当成丁香,悄悄潜入房中,见寸心睡中带笑,不由气火高烧,一声不吭便掐住寸心的脖子,才使寸心的梦境瞬变,幻化成被杨戬掐住脖子时的情形。

夜深人静,没人愿意擅入客房打扰,继而无人发现寸心遭袭。要不是主管客房的侍女细心,记得常来东海小住的三公主睡觉不老实,爱踹被子,担心寸心踹开被子伤脚露外受风,特意悄悄进入寸心的房间察看,寸心定会被魔物掐断脖子。幸亏主管侍女进入房间看到魔物大喊,招来巡卫和听心等人,才令魔物不得不放开寸心,去迎战冲向她的虾兵蟹将。但即使这样,寸心的咽部仍旧被掐成重伤,经脉破裂流出的血顺嘴淌出,呼吸也因咽部重伤滞涩,只是生命不再受外力威胁,停止了走向死亡的脚步,不过重伤依然致命,这就是寸心为何感觉没死透,窒息感又渐渐复来。

大概是战斗多了,有了经验,此番魔物反抗虾兵蟹将的围剿要比前时精强许多,懂得灵活运用天生穿越物体的能力和刀枪不入的黑气与蛮劲,没费多大力气就打翻许多围剿者。敖春和丁香赶来也没起太大压制作用,反倒让魔物更加暴躁,就在客房里和敖春、丁香及源源赶到的虾兵蟹将周旋起来。

无心为魔物突然变强惊讶,听心冲进客房,一眼看见寸心脸如苍纸、顺嘴淌血,顿时忘忽一切,电步冲到寸心床边,推动寸心急切呼唤没得到回应,不由带着惧怕,颤手去探寸心鼻下,结果发现毫无气息流动,当下趴在床边失声痛哭。就在这时杨戬赶到。

完全无视周围打得热火朝天,杨戬直接冲到寸心床边,天眼察看寸心的状况,见寸心魂魄并未出体,但已有颤动迹象;喉骨、气管破裂,幸好太**气自动涌入破裂处,及时将之修补,才避免其深度恶化。

劝听心先别哭,寸心只是暂时窒息,杨戬说罢将寸心的枕头拿开,让寸心彻底平躺在床;接着,手运真气,柔缓地按住寸心的左右肺部,将真气慢慢注入,按舒息活血的脉络流转,希望助寸心提这口气。

银色真气在寸心体内流转,许久,寸心仍旧没什么反应,杨戬沉着的俊脸不禁渐慌,眉头一皱,加速真气的流转,寸心却仍旧没有起色,相反咽部重伤因银色真气流转太快,又开始流血,吓得杨戬赶紧减缓真气流转。

玉鼎真人和哮天犬赶到时,正好看见杨戬抢救寸心,听心含泪关注这一幕。见寸心面无血色、嘴角流红,玉鼎真人神情凝重地靠到近前,哮天犬却心如灌铅地溜到屋角,恍然明白玉鼎真人为什么说他倒霉地成为祸打根头起。寸心弄成这样绝非他所愿,但若不是他借口让寸心离开真君神殿,寸心就不会惨遭横祸。杨戬说寸心若有事,他便等死,那他现在就只能祈祷寸心转危为安。

望着毫无生气的寸心,再看看与敖春等人对战的魔物,玉鼎真人估计将寸心害成这样的是魔物。寸心颈上半环形的青紫伤痕说明寸心是被掐成这样;正逢夜半,寸心很可能是在熟睡中遭到魔物偷袭。种种迹象表明,是魔物潜入寸心房中,偷偷对寸心下手。但魔物为什么偷袭寸心?是寻仇还是无目标杀人,玉鼎真人就不敢妄论。

很想问问听心和杨戬,知不知道魔物偷袭寸心的原因,但玉鼎真人很清楚,现在不是问经过的时候。寸心明显生死一线,寸心不脱险,杨戬和听心根本没空理会其它。

静静观察杨戬为寸心舒息活血,片刻后见无起色,玉鼎真人建议杨戬催化寸心体内的太**气,助之融入寸心的新伤。虽说靠别人的力量催化太**气很难把持火候,可能过犹,害经脉疲惫,但终归会有起色,总好过百救无效,看寸心假死成真。

因玉鼎真人的提醒恍然,再拖一会儿,寸心就会真的没命,杨戬没有办法,只好把心一横,撤出一只手,二指轻抵寸心咽喉,一手维持为寸心舒息,一手运用元灵,催化寸心咽部裂痕中的太**气,助寸心将之吸收。如此运作不多时,就见寸心娇躯一震,胸膛猛地一起,一口瘀气和着鲜血喷出,随即恢复呼吸。

没因寸心恢复呼吸就停止为寸心舒息,杨戬只是收回催化太**气的手,另只手仍然为寸心柔缓地灌注着真气。他看得出,强行催化太**气害寸心格外负担,本就虚弱至极的身体更加像一摊泥,甚至手脚都有些颤抖。

维持真气的灌输,直到寸心的双颊泛出一丝血色,杨戬方才慢慢收住真气,星目不错地盯着寸心颤动的睫毛,满怀期待,拉住寸心的手轻声呼唤。

涣散的神志因杨戬呼唤重新凝聚,寸心使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眼睁开,视线由模糊到清晰,看见杨戬坐在对面,听心破涕为笑,还有面现喜色的玉鼎真人。

目光回到杨戬身上,寸心出口的话气若游丝又沙哑异常,更令人莫名其妙:“杨戬……要杀快杀……别这么折磨我……”

本来见寸心睁眼,杨戬面露欣慰;但听了寸心这话,杨戬当时欣慰全失,无比困惑地扶住寸心冤枉道:“寸心!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杀你?”

“寸心!你涂糊啦?要掐死你的是魔物。我估计她是将你当成丁香,才会对你下杀手。是杨戬救了你。”听心简捷地替杨戬向寸心澄清。

因听心所说注意到还在和敖春等人打斗的魔物,寸心暗中大叫:我咋这么倒霉?设计阻止杨戬和嫦娥的关系定局,却遭虎精袭击差点丧命;故意传递不稳打碎玉盒并将脚伸过去被砸伤,借以引哮天犬动小聪明赶走她,且欺瞒杨戬,结果被魔物当成丁香差点掐死,饱尝窒息之苦。看来她这辈子是不能做谋略坏人的假事,否则天道马上轮回,报应会立刻驶来。